“呃！”牧原不觉有些尴尬。

这女子怎么看都像是四十来岁，这副轻灵的气质，如果再化下妆，装扮一下，说是三十岁，冒充龙灵儿的姐姐估计都有人信，可她居然是龙灵儿的外婆。牧原忍不住在心里做起了算术题，就算她五十岁吧，龙灵儿现在十八岁，那就还剩下三十二岁，分给两代人，难道这位外婆和龙灵儿她妈都是年方二八就当妈了？

“臭小子，你想什么呢？”女子嗔怒了一声，牧原虽然嘴巴闭得挺紧的，可两只眼睛却骨碌碌地转个不停，傻子都知道他肯定没想什么好事。

“咯咯咯！”龙灵儿也猜到牧原在想什么了，又大笑起来。

“对不起，外婆！”牧原这句称呼说出口，总是觉得有些别扭，“是我一时没能认清您的身份！”

“外婆？我很老嘛！”女子气更大了，“难道你师父就没和你提起过我吗？”

“我师父什么都没和我说过，不止是您，江湖上任何一位长辈都没提起过，我甚至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

“那个老不死的，就会当缩头乌龟！”女子又酸里酸气地骂了一句，“我就是红离，排行在三，当年与能震天、含坼地和蔡合并称为‘四大煞师’，也就是玄易门里常说的‘四煞’！”

“含坼地？”

“就是你师父！不知道他当年受了什么刺激，弃道修佛，假模三道地装起了和尚，还起了个不伦不类的名字，什么离垢，哼，假装清雅！”

虽然牧原对师父的身份已经有所猜测，不过从红离的嘴里得到证实，他还是有些吃惊，没想到那个一脸笑容、胖嘟嘟的老和尚居然还有这么一个称号，而且以前还是个道士。

“我们四个曾经一起飘荡于江湖，义结金兰，从这里论，以后你叫我姑姑就行了！”红离说，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想了当年的往事。

“凭什么啊！”龙灵儿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从地上爬起来，不服不忿地说，“这么一来，我岂不是小了一辈儿，和小河鲜一个辈份了，以后牧原哥哥就改牧原舅舅了，不行！”

“你想提高辈分？”红离坏坏地笑着问，那神情简直和龙灵儿如出一辙。

“当然了！”

“那也好办，答应我之前提出的条件，拜我为师，入我门户，传我衣钵！”红离说，“这样一来，你就是我的徒弟了，就和牧原一个辈分了！”

“那我怎么称呼我妈啊？叫师姐？”龙灵儿问。

牧原急忙转过身，额头上黑线直淌，这个小魔女要是唬起来怎么比傻大胆蒋碧雪还愣，比小龙虾还萌呢。

“屁话！”红离脸一绷，“你妈又不是门里的人，我说的是门规，不是家法！”

龙灵儿就开始有点纠结了，说：“可爷爷那我怎么交代啊？他不让我学那些旁门左道！”

“屁！”红离一下子就火冒三丈了，“当年他让儿子拐走我女儿，害得我到现在都找不到传人，要是他再敢多管闲事，我先去灭了那个老东西！”

“答应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

“你不能把我抓回去，我要继续上大学！”龙灵儿讨价还价地说，“你年轻的时候还东奔西跑地到处逛呢，凭什么让我回去窝在山沟沟里啊！”

“行，不过你每年暑假必须给我回去，老老实实地学艺，只要你跟得上进度，我保证不干涉你的学业！”红离说，“瞧瞧你现在学的都是些东西啊，蛊不像蛊，痋不如痋，就是一个半调子，还是不入流的！”

“好吧！”龙灵儿悻悻地说。

“磕头吧！”红离大模大样地一站，得意洋洋地说，“磕完头，你就是我红离的正式弟子了！”

“牧原哥哥，你可把我害惨啦！”龙灵儿委屈地说，“这老巫婆磨了我十年我都没答应，没想到今天在阴沟里翻船了！”

龙灵儿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算是行了拜师礼。

“能够拜在姑姑门下挺好的啊！”牧原安慰了一句，“可以学不少东西呢，再说了，你的辈分提高了，回去以后能捉弄的人就更多了，再也不用担心以小犯上了！”

“不拜师我也可以捉弄啊！”龙灵儿说，“牧原哥哥，你不知道，这老巫婆教徒可严厉了，动不动就打板子！”

“再敢叫我老巫婆，我现在就打你板子！”红离绷着脸说。

“看，报应来了吧！”龙灵儿撅着嘴巴说。

牧原尴尬地一笑，心里却在想，就算没有拜师，做外孙女的有称呼自己外婆是老巫婆的嘛？

“姑姑，你从哪里来？易大师那边没事吧？”

“没事！几具僵尸而已，虽然狼狈了点，不过总算是应付过来了！”红离不屑地说，“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长进，动静搞得比过年还大！走，我们去斩草除根！”

“好啊，我最喜欢痛打落水狗了！”龙灵儿开心地说。

三人就朝树林外走去，红离将这里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她一直都躲在暗处，自然对静河和赵家的盘算知道得一清二楚。静河养好了伤势，摸清了牧原的路线之后就提前一晚进了赵家村，和猫脸老太一起合谋了这场袭击。

“姑姑，那猫脸老太是什么人？”

“她只是三族之中赵家的一个小角色而已，是这赵家村的余孽，负责做一些看尸的杂事！”

“看尸？您是说她并不会炼尸？”

“那是当然了，就算会也只是一点儿皮毛而已！”红离说，“僵尸哪是那么好练的，就是今晚出动的八僵也只是刚刚起尸不久，还没有来得及转移！这在赵家甚至连末等都排不上，要不然就凭你那几个手无寸铁的朋友也能对付吗？简直是太小看我们三族的实力了！”

“外婆，你以前好像也对赵家出过手吧，我听说以前三族之间有过一场争斗！”

“没错，以前族里出过一些败类，居然帮助赵家练尸，我们红家对赵家下了手，不过不是一次，而是三次！”

“三次？”龙灵儿也是有些惊讶。

“没错，三次！”红离解释说，“第一次是近千年前了，我们红家的蛊术里有一个秘法，可以更好地保存尸体不腐，这一直都是赵家所觊觎的。族里出了败类，将秘法泄露了出去，那一次长老们齐齐出手，虽然除掉了那些败类，但是秘法却未能寻回。赵家利用这些秘法，开始在各地建造养尸之地，这赵家村就是最大的一个！”

“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是由三族的融家发起的，我们红家只是在后来充当了帮手！融家的痋术是僵尸的一大克星，与赵家素有冲突；而痋又惧蛊，当时融家怕我们会站到赵家一边，所以才主动出来拉拢。而我们红家之所以加入，也是想毁掉被赵家偷去的蛊术！”

“第三次呢？”

“第三次你们已经知道了，就是建国后的那一次！”红离一笑，“当时我们四煞游走于全国各地，专门对付那些旁门左道，以帮助国家稳定大局，免得再生是乱。”

“您是说赵家村出现大批量死亡事件的那一次？”

“对，当时我们四个还都很年轻，做事不知道轻重！”说到这里，红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虽然当时重创了赵家的势力，可是动静却搞得有点大了，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自此之后，为了淡化影响，我们就各奔东西南北，私下行事了，不过最终还是没能逃过那场浩劫。尤其是坼地，自此之后变得心灰意冷，开始慢慢隐遁身影，鲜有出没了！三十年前，我们最后一次重逢，许下不再齐聚的约定，从此便各奔东西了！不过三十年后，我们依然还是没有一点的改变啊，四人之中，属我最狠，震天最傲，坼地最绝，蔡合最独！”

一个傲，一个绝，一个狠，一个独，这才是“四煞”的真实秉性，也是江湖人听闻“四煞”之名都会变色的原因所在，这四人一旦联合出手，想必任何一个门派都会颤栗三分吧。

“姑姑，你能告诉我一些师父的事情吗？”牧原渴望地问道。

“还是你自己去问吧！下次上山，相信他会告诉你的！”

说话间，三人就出了树林，红离突然将牧原和龙灵儿护在了身后，因为百米之外正有两个影子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月光之下，手里似乎还拿着凶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