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高弘图、钱谦益、马士英三人还是在那封奏折上签下了名字,并且将各自的官印扣在了上面。刘云威看着奏折上那一枚枚鲜红的印章,大笑着对众人说道:“请诸位大人放心,本公自然不会就让诸位一起上奏,还会拉上其他人一起署名或是上奏折的,不会让诸位大人成为众矢之的!”
高弘图、钱谦益、马士英、史可法四人闻言都是一惊,看着刘云威那胸有成竹的样子,都是暗暗心惊。
“看来镇国公此举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看样子镇国公已经有了全盘的谋划,也许士农工商、皇亲一体纳粮之策真的能够推行开来!”
“只是,除了我等之外,镇国公还能找何人一起署名、上奏呢?”
“镇国公每一步都是大有深意,看来此事已经是十拿九稳了!”
“既然老夫已经署名,而镇国公又如此有信心,那就安心静待时局发展好了!”
高弘图、钱谦益、马士英、史可法四人的心中都是暗自盘算着,各有各的心思。
而一旁的陆英则是有些暗暗担心:“大哥此前只和我说过要推行士农工商一体纳粮的事情啊,并没说过还要将皇亲国戚也加进来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大哥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就连陛下也会和大哥翻脸的!”
一时间,整个宴会上除了刘云威依旧在和众将谈笑风生,陆英和史可法等人都是愁眉不展、各怀心思,就连吃着面前的美酒佳肴也是如同嚼蜡一般,毫无滋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宴会终于是散了,众将纷纷告辞离去,高弘图、钱谦益、马士英、史可法四人也是一一和刘云威作别,临刑之前纷纷表示会尽一切努力协助刘云威,并且还要拉上各自的门生、亲族一起上奏朝廷,力主推行一体纳粮之策。
刘云威也是一一感谢,命陆英代表自己将众人送了出去。
待到陆英送完了众人之后便立即回到了房中,对刘云威说道:“大哥,刚才席间之言可是当真?”
刘云威看着一脸担忧的陆英笑着说道:“当然是真的了。怎么?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可是,要想让大明的皇亲国戚出钱纳税,可是比血战满清鞑虏还要难啊,大哥可有把握?”
刘云威闻言笑而不语,只是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
陆英见状更是焦急万分,说道:“大哥!咱们在处理完江南之事以后,可是还要出征蒙古诸部和朝鲜国的,大军背后必须要保持稳定啊,切不可图生波澜!”
刘云威示意陆英稍安勿躁,先坐下来再说。
“你也知道,我是从来不做没有把握之事的!此番我之所以要将皇亲国戚也拉进一体纳粮之策中,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刘云威叹了一口气,说道:“天下财富士绅、富商占了八成,其实皇亲国戚也已经包括其中了,就拿成都的蜀王来说,现在的蜀王府中产业极多,良田、商铺数不胜数,说白了蜀王就是一个有着亲王身份的豪商!像蜀王这样的皇亲国戚在大明各地何其多也!在士绅、富商占据的八成财富中,皇亲国戚至少占了一半,甚至更多!如果不向皇亲国戚收税,那一体纳粮之策就没有推行的意义!”
陆英听到这里也是明白了,自从刘云威提出一体纳粮之策开始,就已经盯上了大明各地的皇亲国戚,那些士绅、富商其实只是引子,真正的重头戏其实还是皇亲国戚!
而且,刘云威之所以要将东林党铲除得如此彻底,也正是为了给一体纳粮之策铺平道路!东林党是朝中最大的一股势力,只要将东林党彻底铲除,那刘云威一系的武勋就是朝中最大的一股势力,将来推行一体纳粮之策就会阻力大减、事半功倍!
“大哥,你想过没有,这样一来你可就将整个大明的文官、武将、皇亲国戚全部得罪光了,届时你如何在朝中自立啊!”
“哈哈!”
刘云威闻言仰天大笑,说道:“只要此番一体纳粮之策能够推行下去,那国朝的税收就会呈现飞速增长的趋势,用不了三年,朝廷就不用再为钱粮发愁,各地百姓都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赈济,陛下也可以对各受灾州府免去赋税,各地灾祸对大明造成的影响也会减到最低!有了这笔巨额的钱粮赋税,大明就可以浴火重生,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创伤,就算是天灾不断朝廷也可以撑下去!”
“到了那时,就算是千夫所指,我亦无所畏惧!”
刘云威大笑着指着陆英说道:“哈哈,大不了,到时候你们几个到朝中为官,我自己到关外守边,此生不再南下进关就好了。”
“大哥!”
陆英此时已经是泪如雨下。
十几天之后,刘云威主张士农工商、皇亲国戚一体纳粮的奏折被送到了崇祯帝的御书房,崇祯帝看过之后惊得当场站了起来,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而一旁的王承恩在得到崇祯帝允许看过奏折之后,更是吓得当场坐在了地上,大呼:“疯了!疯了!镇国公这是疯了!那四位大人为何也这般疯狂!”
还没等崇祯帝和王承恩从刘云威的那份惊人的奏折中回过神来,仅仅几天之后,高弘图、钱谦益、马士英、史可法四人会同各自在朝中为官的亲族、好友、门生数百人,以东林逆党祸乱地方已久,各地税赋难以为继为由上书朝廷,力挺镇国公刘云威提出的士农工商一体纳粮之策,并且提出应当将大明各地的皇亲国戚也纳入到一体纳粮之策中,全大明所有人都要为华夏的恢复出力。
与此同时,大明各地支持士农工商、皇亲国戚一体纳粮之策的奏折也像是雪片一般飞到了崇祯帝的御书房中。
宣大总督洪承畴、赋闲在家的前任帝师孙承宗、兵部尚书陈新甲等各地督抚大员,以及刘云威麾下的通州镇总兵官陆英、蓟州镇总兵官温破虏、山海镇总兵官赵率教、副总兵满贵和祖大寿、辽东镇总兵官吴兴、广宁镇总兵官赵开山、辽南镇总兵官李定国、沈阳镇总兵官李天昊、泰宁镇总兵官高宏光、建州镇总兵官王敢当、海西镇总兵官皇甫明、吉林镇总兵官李来亨、塔山镇总兵官艾能奇、新任广东总兵郑芝龙都是纷纷上书朝廷,力挺镇国公刘云威提出的一体纳粮之策。
而其余的总兵、参将、守备上书赞同者更是不计其数,就连刚刚移交了十几万俘虏的总兵黄得功听闻之后,也是立即上书朝廷力挺此议。
由此可见镇国公刘云威的影响力,至少在大明各地将领之中,镇国公的号召力是异常惊人的!
崇祯帝看着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身边的王承恩说道:“你说这一体纳粮之策是好是坏?”
王承恩想了一下,说道:“回陛下,说句良心话,镇国公提出的这一体纳粮之策于国事有万利而无一害!就算是真的有害处,那也是对各地的士绅、富商有害,对朝廷只有好处!”
“唉!朕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此举困难重重,如果大明各地的士绅都起来反对的话,那是会动摇大明的国本的!”
王承恩闻言犹豫了一下,便说道:“陛下,老奴说句犯禁的话,我大明的国本是亿万黎民,而不是那些士绅啊,何来动摇国本一说!再者说了,镇国公不是已经为陛下扫清道路了吗?”
崇祯帝猛然惊醒,惊呼道:“你是说镇国公铲除东林党就是在为一体纳粮之策扫清道路?”
“老奴以为,正是!”
崇祯帝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儿,又说道:“可是镇国公提出的一体纳粮之策还要对皇亲国戚征收赋税,这如何是好?这是要让朕众叛亲离啊!朕真的不敢想象此举的严重后果!”
王承恩笑了笑,说道:“这能有什么严重后果?难道陛下还没注意到吗?镇国公提出的一体纳粮之策已经传得满天飞了,仅仅半个多月的时间,整个大明的官场都已经传遍了,老奴就不信那些皇亲国戚没听到消息!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陛下都没收到皇亲国戚抗议的奏折?为什么没有听到那些王公的怒吼?”
崇祯帝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便说道:“这就是说,镇国公已经提前做了什么,让那些皇亲国戚不敢站出来反对?”
王承恩冷笑一声,说道:“陛下,杀鸡给猴看啊,东林党就是那只鸡,那些皇亲国戚只要有点脑子就能看清局势,和镇国公做对,那就是落个东林党的下场。如今除了陛下之外,还有何人是镇国公的对手?陛下只管放宽心,顺水推舟,坐等朝廷国库充盈便好。”
崇祯帝此时可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惊呼道:“镇国公竟然有此大能!朕岂不是非常危险?大明的所有精锐都在镇国公手中,就连京城都在汉威军的兵锋之下,朕如何控制镇国公!”
王承恩闻言正色说道:“陛下!镇国公对大明赤胆忠心,为了让大明国库充盈,甚至不惜为千夫所指,冒着成为众矢之的的危险提出一体纳粮之策,绝不会作出大逆不道之举!陛下能够号令镇国公,这一点无需置疑!”
“为何?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就凭镇国公是我大明最大的忠臣!这就是凭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