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风云录

第九卷 滔天巨患

第四章 八方动荡危急至

第七节 闯王李自成

李自成率军先后击败三边总督洪承畴、宣大总督张宗衡之后，流贼大军声势大振，四方流民、贼寇、响马纷纷前来投靠入伙。短短数月之间，李自成所部流贼大军就扩充到了五十万之众，流贼大军裹挟的流民更是达到了百万之巨！

除了兵力上的增长之外，在张献忠死去之后，重新恢复自己姓氏李定国、艾能奇、刘文秀三人的加入，更是让李自成如虎添翼；而牛金星、宋献策、李岩等文人的加入，更是让李自成看到了自己开邦立国的希望。

一时之间，流贼大军犹如数不胜数的蝗虫大军一般，在西北各省四处流窜，所过之处城池无不化作废墟，乡野皆成地狱。最终，李自成率领流贼大军在西安城一带停下了脚步，竟是准备攻打古都西安！

此时，李自成便在刘宗敏、李过等部下的劝进之下，继承了高迎祥的“闯王”名号，开始对各路流贼大军发号施令。

在击败了洪承畴、张宗衡所部官军之后，李自成集中兵力围攻西安城，企图一举拿下这一陕西重镇，打下一处属于自己的“龙兴之地”。但是，城防坚固、守军敢战的西安城让李自成所部流贼大军碰得头破血流，在损兵数万之后，李自成不得不改猛攻为围困。

在此期间，李自成在麾下谋士牛金星、宋献策、李岩三人的建议下，开始整顿流贼的军纪，并且提出了流贼大军为自己争取民心的口号：“均田免赋”，以及“迎闯王、不纳粮”的儿歌。

一时之间，流贼大军的口号在陕西、山西、河南等受灾严重的省份迅速传播开来，不少流民聚集严重的地方，都收到了流贼大军的影响而爆发了民变，数不清的流民、贼寇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了西安一带，企图和李自成所部大军汇合。一时间，西北的形势急转直下，变得越发不可收拾起来。

而李定国、李过、刘宗敏等流贼将领则是纷纷建议李自成抓紧时间整军备武、训练精兵。此前各路流贼大军和汉威军的几次交手，让众人对战力强悍的汉威军记忆犹新，那犀利的攻击、精良的兵备、一往无前的气势，就像是一座大山死死地压在了众人的心间。

李自成想起汉威军来也是心底发寒，当即采纳了刘宗敏、李定国等人的建议，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对麾下的五十万大军进行了整编，并对手下的将领进行了封位。

李自成任命刘宗明为前军大将，位居众将之首，刘芳亮为其偏将；任命李过为中军大将，李来亨为其偏将；任命田见秀为左军军大将，李定国为其偏将；任命李敢为右军大将，艾能奇为其偏将；任命高一功为后军大将，刘文秀为其偏将。任命刘体纯为中军护卫，统军护卫李自成本人。

而大军的编制也被李自成稍加修改，李自成将五十万大军按照官职高低分给了众将，每名大将统军五万，每名偏将统军三万，中军护卫刘体纯统军三万，剩余的七万兵马是李自成精心挑选出来的最强战兵，最为老营兵马直属李自成本人指挥。

同时，李自成还对随军裹挟的百万流民进行了整顿，每遇大战便从流民之中抽调数目不等的人潮，随同流贼大军一起出动，作为大军的炮灰使用，在流贼大军和官军交锋之前尽量消耗官军的兵力。而且，那些几战未死、身手不错的流民，还有机会被各军将领看中，被编入流贼大军之中，随时补充流贼大军的兵力。

待到李自成将数十万流贼大军和百万流民整顿完毕之后，原本混乱不堪，如同乌合之众一样的流贼大军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便得行伍严整、衣甲分明，让观阵的李自成等大笑流贼头目看得心潮澎湃。

当下，李自成便要再次围攻西安城，但是被左军偏将李定国劝阻住了：“闯王，西安城高大坚固，城内守军、百姓众多，我义军急切之下无法迅速攻克，与其在此消耗兵力，我军不如转战他处，最大限度的消耗官军兵力，尽可能多的积蓄钱粮兵备，特别是火器装备，等到我义军如同燎原之火席卷大江南北的时候，闯王只要一纸敕令便可让西安城开门投降！”

李自成面对久攻不克的西安城，心中其实也已经萌生了退意，只是担心自己下令撤退会动摇军心，才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此时，撤军的话从李定国的嘴里说了出来，李自成便顺势下了台阶答应了下来。

之后，李自成便宣布大军多路出击，分兵朝着凤阳、太原等城池进发。就在流贼大军开始蠢蠢欲动，准备要多路出击席卷西北的时候，李自成接到了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汉威军出兵了！破军伯刘云威亲率进兵数万朝着陕西杀来，再有十来天就要进入陕西境内了！”

听到了这个消息，包括李自成在内的所有流贼大将都是经还非常，不少人都萌生了退意，纵然此时流贼大军已经拥兵数十万，在众人的心中也是非常畏惧汉威军的。

此时，李定国站了出来，说道：“闯王，既然那破军伯亲自率军杀来，那我军不可不上前迎战，否则大军士气必定受到打击啊！”

李定国是所有流贼将领中，唯一一个称呼刘云威为破军伯的人。就因为刘云威常年和清军血战，并且战功赫赫，用鞑虏的首级堆叠起了自己的赫赫战功，所以虽然二人分属敌对阵营，但是李定国依旧对刘云威打心眼里的敬重。

对于这一点，李自成等人也是心知肚明，但是都无一例外的没有说什么，毕竟李定国在征战的过程中向来身先士卒，并未有任何出格的举动，而且事事都为义军的将来着想，所以众人便都习以为常了。

李自成沉吟了一下，便说道：“李将军所说极是！我军不能避其锋芒，反而要集中全部力量，和汉威军决一死战！利用我军在兵力上的绝对优势，打一个大大的胜仗！如此，则我军对汉威军的畏惧心态才能彻底改变，否则的话，我义军将再无未来！”

众将见李自成已经下定了决心，便一口同声的说道：“末将愿随闯王同生共死！大败汉威军！”

两天之后，李自成率领流贼大军放弃了西安城，数十万流贼大军连同上百万的流民大潮转而向东北方向涌动，沿着西安城、临潼城、渭南城、同州城，最终一举拿下了颌阳城。

至此，李自成开始排兵布阵，命令前将军刘宗敏率军突入山西，占领荣河城，最为抵挡汉威军兵锋的最前线；命令左将军田见秀率军在荣河城以北埋伏，右将军李敢率军在荣河城以南埋伏，中将军李过率军在荣河城以西埋伏，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只待刘云威率领汉威军一头扎进来，十几万大军连同数十万流民便一拥而上，就算是用脚踩也能将刘云威和区区数万汉威军斩尽杀绝！

同时，为了预防万一，李自成还命令后将军高一功率军攻占了颌阳城以西的蒲城，护住大军的退路；而李自成自己则是率领中军将军刘体纯所部以及老营大军驻守在颌阳城，临近前线指挥歼灭刘云威所部的大战。

待到一切都布置完毕之后，李自成便信心满满的站在颌阳城的城墙上，望着东面就要落下山岗的落日，在心中暗道：“此战过后，刘云威便将死无葬身之地，而我义军则会名震九州，明廷的万里江山都将会成为我义军的囊中之物！”

八日之后，刘云威率领整编过后的标兵营四万余名将士赶到了山西万泉，并且停止了前进，屯兵城内开始休整。期间，刘云威派出了大量的夜不收向西进行侦查，但是都被流贼大军密集的斥候阻挡住了。

此时的流贼大军已经不同于高迎祥在位时的状态了，此时流贼大军在李自成的率领下，接连击败各地官军，缴获了大量的战马、兵备，同时还吸纳了不少的响马、溃兵，大军的实力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特别是李自成亲自率领的七万老营兵马，几乎是人人有马、个个披甲，单就战力来说，完全有能力能和清军血战一场。

对于流贼大军的变化，刘云威可谓是忧心忡忡，在万泉城内停留的几天时间里，几乎是日以继夜的盯着西北地图思考破敌之策。

最终，汉威军标兵营在万泉城停留了四天之后，终于继续向西开拔了。

但是，当大军行进到荣河城以东三十里的时候，刘云威突然率领标兵营大军转而向南，绕过了荣河城直扑西面的颌阳城，让部署在荣河城一带的刘宗敏、李敢、李过、田见秀等人大惊失色、阵脚大乱。

李自成苦心布放的埋伏圈顿时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