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天梯之上,丁楠于第一千个台阶处盘腿而坐,此时天色已晚,浓云密布,再加上天上又无月色,因此台阶下面的人看不清楚台阶之上的情况,除了几个隔得很近之人,没人发现丁楠已经登上了第一千个台阶,这第一千个台阶仿佛就是一个分水岭,只有天才中的天才方能登到这里,这几日以来,也就那么寥寥几个人登上这里罢了。
丁楠盘腿而坐,一股威压压在身上,重若千斤,此时昼凤刮起,夜风愈大,刮得丁楠衣袍颤动,发丝飞扬,这风仿佛腊月寒潮,冷冽无比,刮在脸上若如刀割剑刮,万蚁叮咬,让人不得不运转真气抵挡。
这样一来,消耗就大了,压力也就大了,因此大部分人都选择走下阶梯,等待明日天亮后再来,当然也有一小部分意志坚强之辈在咬牙坚持,苦苦死撑。
丁楠将神识外放,但是却不能穿过这楼梯的九曲栏杆,范围也被压制到只能延伸到一两百米远,这夜风挂过,竟然刮得神识刺痛,酥麻难耐。丁楠连忙将神识收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丁楠决定被这夜风刮过的神识凝练了一点点,又试了几次,果然如此,这夜风果然对凝练神识有用。
虽然有用,但是这夜风刮在神识之上实在是难受,短时间还可以忍受,时间一长就让人头痛欲裂,汗流浃背,痛苦不堪。
“可惜没有神识修炼之法,否者倒是可以在此修炼,凝集神识之力加以抵抗,想来效果会更加的好。”丁楠在心中这般想着,突然惊喜的暗道:“不对,我可以试试简单的运用一下神识之力的,就像用意念弹琴一般。”
说试就试,丁楠想要以神识意想出一架琴来,但是想来简单,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一次一次,一遍又一遍,根本就不能成功,丁楠也不着急,实验而已,成则大幸,不成也无碍。念头一转,丁楠想到自己现在想要意想的琴都是在意想着的都是现代琴的模样,应该试一试古琴的。
《琴论》中有言:伏羲氏削桐为琴,面圆法天,底方象地,龙池八寸通八风,凤池四寸合四气。琴长三尺六寸,象三百六十日。广六寸,象六合。前广后狭,象尊也。上圆下方,法天地也。五弦象五行,大弦为君,小弦为臣,文武加二弦,以合君臣之恩。
丁楠想到此处,便开始意想着,说来也奇怪,意想着古琴,竟然有那么一丝效果。一个模糊的琴影正缓慢的成形起来。
《三礼图》中说:琴第一弦为宫,次商角羽徵,次少宫,次少商。琴有弦有徽,有首有尾,有唇有足,有腹有背,有腰有肩有越。唇名龙唇,足名凤足,背名仙人,腰名美女。越长者龙池,短者凤沼。临岳琴首,弦者也。岳山琴尾高起,弦者也。城路,岳山下路也。足支肩下,系弦者也。轸支足下,转扭调弦者也。
这一道琴在丁楠意想之中慢慢成形,以神识构架而成,微妙微翘,很是逼真,丁楠试着想要弹奏,但是却不能够。
丁楠仔细想了想,自己能够凝集琴形多半是要归功于此处的那无形压力,现在已经对这股压力适应了许多,压迫也少了许多,看来要继续往上了,只有那强劲的压力,才能够迫使自己不断的进步。
丁楠这次凝集琴形耗时不少,此刻已经是夜半十分,在阶梯上面的人都已经下去了,常常的登天梯上空留丁楠一人。
没有在留余地,丁楠一鼓作气攀登到了第一千六百百到阶梯,这才感觉寸步难行,不能继续,于是盘腿坐下,有一次神识外放,开始凝聚琴形,这一次凝聚出来的琴形更加明显了一下,几乎和实物一般无二了,但是神识外放的时间也更加的短了。
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但是丁楠的神识也是慢慢的疲惫不堪,这时,丁楠拿出一枚小小的果子服了下去,服下下这枚果子之后,疲惫的神识有恢复了大半。这果子乃是丁楠之前特意留下的,真是凤薇在那出地下空间采集下来的一种,因为融合了那残魂的记忆,丁楠凭空成了个炼药宗师,对这些药材的药性一清二楚,他特意将里面一些有助于神识恢复提高的药材全部收了起来,因为这些有助神识的药材都很稀少珍贵,很难遇到,在那处空间碰到许多,就见这部分都收了起来,现在刚好就有大用。
慢慢的,丁楠开始适应了此处的压迫,神识也能外放得更久,开始试着想要弹奏琴。此琴有内外五形,六律五音。吟、揉、勾、剔。左手龙睛,右手凤目,按宫、商、角、徵、羽。又有八法,乃抹、挑、勾、剔、撇、托、打。
有六忌,七不弹。六忌为:“闻哀,恸泣,专心事,忿怒情怀,戒欲,惊。”七不弹为:“疾风骤雨,大悲大哀,衣冠不正,酒醉性狂,无香近亵,不知音近俗,不洁近秽。遇此皆不弹也。
丁楠静心静去,意想出一双双谈奏琴弦,初时琴弦纹丝不动,不能弹奏,一次又一次之后稍微可以拨弄,但是意不能成功,此处的压力依然被自己适应了,无法再有进步,只好继续前进。
走走停停,停停试试,不知不觉之间,丁楠已经走过了九千个台阶之上,这时候,丁楠身上可以作用神识的药材已经用完了,自己也可以弹奏琴了,还可以以琴音来抵挡夜风,可谓是进步巨大。
丁楠盘腿而坐在阶梯上面,神识凝练出琴影,将琴放在膝上,十指尖尖,拨动琴弦,抚弄一曲,名曰“风入松”:
杨柳依依弄晓风,桃花半吐映日红。
芳草绵绵铺绵绣,任他车马各西东。
丁楠弹至曲终,只见音韵幽扬,真如戛玉鸣珠,万壑松涛,清婉欲绝,令人尘襟顿爽,恍如身在瑶池凤阙;而笙篁箫管,檀板讴歌,觉俗气逼人耳。诚所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曲毕,丁楠的神识微动,有破碎之一传出,自此,神识冲金丹大圆满的地步掉落到了金丹初期的地步,但是此刻的神识凝练无比,不在虚浮,丁楠可以随心所欲的调动,可谓是去糙存精,在没有任何后遗症。
丁楠微微一笑,迈步踏上阶梯,这登天梯的顶部已经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