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下面的士兵来说,上层忽然内讧,要比武分个高下,是件颇为莫名其妙的事情。不过他们无权提反对意见,只能老老实实的清场,弄出一块边长十米左右的正方形空地来。更多的士兵蜂拥而来,根据不同的所属被安排在比武场的周围。黑日领与灰熊领的士兵分列左右,遥遥相对。罗恩伯爵的卫队居中坐镇,白狼领则只有卡尔男爵来看热闹。
在私底下,卡尔男爵悄悄出借了一名超凡者给马丁男爵。虽然他们之间关系不怎么样,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卡尔男爵愿意支持马丁男爵一把,顺便收个人情。他还向罗恩伯爵建议,比武不是决斗,应该禁止强力的魔法武器。罗恩伯爵明知这是在针对罗宾,但为了不出人命,还是同意了。
转眼之间,比武场的周围人山人海。领民们也围着看热闹,指指点点的连猜测带讨论。黑日领一方的五个人年轻的居多,还有蜜库那样的萌物,所以不被看好。灰熊领那边则一色的壮汉,所以被认为赢定了。
阿格里混在人堆里,带着几个装成平民的士兵开盘赌钱。这是迪兰特的主意,让罗宾颇为意外。看来这个大傻学习不行,但在某些方面头脑倒是满灵活的。如果放到地球上,没准会变成退学经商,然后混得不错的小公司老板。
随着马文爵士站到比武场中央,战斗就拉开了序幕。罗宾直接走上前去,手里倒拖着一根两米半长的棍子。作为斗殴老手,他深知长兵器的厉害。一根棍子抡圆了砸上去,后果不像刀剑伤那么血呼啦的刺眼,但威力足以催经断骨。
为了能够保持身手灵活,罗宾只戴了轻型的护臂和护腿,穿了套薄皮甲。因为在超凡者的力量面前,普通的钢甲意义有限。而且罗宾有子弹时间,自信能够防御得滴水不漏。他站到马文的旁边,将棍子重重的顿在地上,气势昂然的说道:
“哪个先上?站出来!”
“我来。”
一名站在灰熊领那边的大汉快步走出,他满脸横肉,光着上半身,只戴了一边的钢制护肩当防具,颇有点狂战士的味道。大汉几步走到罗宾的面前,二话不说的摆出了架势。
罗宾踢了一下棍子的末端,于是整根棍子弹起,被他双手握住。随后罗宾深吸了口气。他浑身绷紧,关节发出一阵轻响。这是硬气功中的活肉法,通过肌肉的收缩,加快血液循环,激发肾上激素。顺便收紧关节,让关节液中的小气泡破裂,跟拗手指一个道理。
在实战中,活肉法最大的作用是代替热身运动。免得忽然做个大动作,结果敌人没打到,自己却抽筋了。这套东西班纳会,罗宾也会。今天他没打算手下留情,直接就拿了出来。
上辈子在入坑当死宅前,罗宾结结实实的练过十多年武艺,在校园和街头身经百战。如今他重回黄金年龄段,又经过更多的历练,比起曾经的全盛时期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何况为了誓死保护手办,此刻他的凶性已起。几个呼吸间,整个人的精气神直接被拔高到巅峰。
罗宾的身体随之缓缓律动,胸大肌,三角肌,弘二头肌,依次鼓起又放松,带动皮甲起伏不已。对手看得眼皮乱跳,比武场边上的罗恩伯爵也颇为吃惊。大家都是业内人士,专业水平不好说,专业眼光是一定有的。罗宾能够用呼吸来提高身体的机能,在罗恩伯爵的眼里,这很像是某种特殊的能力。他有意要提醒罗宾,比武不是拼命。但罗宾根本不理会,他直接将棍子摆平,连踏两步逼了过去。
两米半长的棍子一端在前,虚虚实实的吞吐,如毒蛇出洞。另一端被罗宾握在手中,借着腰和肩膀的力量推送抽拉。这是不标准的梅花棍法本来很标准,但罗宾每次拿出去打人,回来都会做些修正。久而久之,就从武术套路,变成了真正的打人棍法。自古以来,实战技术都是打出来。去芜存菁,才是长久之道。
灰熊领战士举剑应战,剑术还算中规中矩。但一寸长一寸强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而且单手剑在挥动的力度上,绝对无法跟双手持握的棍子相比。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灰熊领战士立刻落入下风。这是超凡者之间的较量,他的速度和力量没有丝毫优势。
罗宾控制着双方间的距离,不给对手任何贴近的机会。他敲、戳、砸灰熊领战士的前手和前腿,逼得对方连连后退。两人一进一退,缠斗间走出弧线,逼近了比武场的边界。随即罗宾以前手为支点,骤然送出棍头,直刺灰熊领战士的面门,逼得他侧身躲闪。紧接着罗宾前后手错位移动,棍子猛然摆荡,将灰熊领战士刚举起的单手剑打出中线,几乎脱手。
灰熊领战士狼狈的试图向侧面躲避,引得围观群众哗然。他的重心已经被扰乱,罗宾趁势放开手脚,抡圆了棍子就是一招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长棍带起厉烈的风声,从上往下的砸落。架势已散,步法凌乱的灰熊领战士面如土色,勉强举剑格挡。为了保持视野的顺畅,他和罗宾一样没戴头盔,此刻只能把脑袋拼命的往边上躲。哐的一声巨响过后,被砸到变形的单手剑脱手飞入半空,棍子去势不减。肩膀挨了重重一击的灰熊领战士跪倒在地,被紧接而来的一脚正蹬踹得鼻血长流,牙齿横飞。
在昏死过去前,灰熊领战士还庆幸罗宾总算留手了。不然以他挨踢的姿势,罗宾只要用足力气,踢到脖子折断不是问题。
在旁观者的眼中,这场较量兔起鹘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不过是十来秒的事情。罗宾用一套有去无回莽到底的棍法,从中段打到上段,打得灰熊领战士满地找牙。
这段剧情前期平铺直述,突然间就不打招呼的神展开,超出大家的预计太多,简直没有职业道德。于是惊叹声此起彼伏,围观的群众们议论纷纷,主题是城里人套路深,我想回农村。下注赌灰熊领战士赢的人更是连连顿足,悔不当初。
由于灰熊领战士不是首恶的原因,罗宾多少手下留了情面。虽然仍然把对手打得很凄惨,但伤势其实并不重。罗恩伯爵也发觉了,于是向看着自己的马文点点头。马文立刻宣布,第一场黑日领获胜。但他并没有问罗宾要不要换人,而是直接让灰熊领派人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