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奇妙,令人很舒服。夏辉知道自己的心境又进了一层,再也不似先前那样般懵懵懂懂,需要调整不少时间才能进入状态。
或许在六爻占卜术上,自己的准头一直没有得到显著的提高,但是毋庸置疑的,他其实一直在进步!以前自己每占卜一事,至少也需要一刻钟,甚至二刻钟以外,但是,现在自己只需半刻钟便可以了。
众摊主看似在专心致志地为人占卜解卦,实际上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夏辉的一举一动,自然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
看到他一直在调息静心,久久没有异动,众人无不心里暗赞点头。如此年纪就有此等沉静心性,怪不得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远远超出同龄人,甚至胜过出身易学世家的一众同辈。
榕树底有夏小哥,那里会怕不兴盛。想想这半天来榕树底的变化,众人不由得心中升起一丝感激。
在夏小哥未到来之前,榕树底冷冷清清的,坐上一天也只有寥寥三几个客人,而且他们还备受白眼。那些易学世家甚至富户绅豪无不对他们嗤之以鼻,暗地里皆是称呼他们为神棍,骂他们欺世盗名,钱财害人。
但是,自从夏小哥来了之后,榕树底的气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仅生意越来越红火,而且得到了青南城广大百姓的认可。想想前两天连易司也全城张贴公文公开褒奖他们,众人的心情真是要有多舒畅便有多舒畅。
这一切都是夏小哥带来的,众人心里无比感激。
唉,只可惜天意弄人,希望夏小哥不要从此自暴自弃。
不知过了多久,夏辉睁开了眼睛,口中呼出一口浊气,整个人神清气爽,双眼说不出的深邃。
看着摆位前空空如也的空地,夏辉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一怔,自己入定了这么多时间,竟然没有一个问卜者前来找自己。
这可真是怪事,要知道除了最初那两次,自己的摊位一直是红红火火的,排队等候的客人让他根本忙都忙不过来。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弄出了限号问卜的规定。
他看了看自己的算命幡,大大的“凶祸占卜”四个大字,在最上面还有一个圆圈,里面用红色墨水写着一个无比醒目的“夏”字。
榕树底只有一个人姓夏,就是他夏辉!众人看到这算命幡不是应该蜂涌而至,争先恐后的吗?
怎么可能空无一人?要知道此时的榕树底下可是有不少问卜者的,难道他们都瞎了,自己可是夏小哥,那个堪比易师的夏小哥!
夏辉耐着性子又静坐了一会,可惜依然没有一个客人前来。
街道之上偶尔几个路人看到他的算命幡,微微有些愕然,继而惊讶地上下打量夏辉,然后与身侧的同伴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着往远处走去,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问卜的。
千百个疑问涌上心头,夏辉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这是什么状况。这前后反差实在太大了,往日客似云来,今天鬼影也不见一只,也不知道先前的忠实粉丝都跑到哪里去了。
难道自己要一直在这里枯坐?这不是办法啊,枯坐一分钟自己就要损失几个铜板,时间就金钱啊,现在自己穷得很,耗不起啊。
客人不上门,那该怎么办呢?难道要像初来摊摆的时候,亲自上前拉客,或许高呼招揽客人?今非昔比,经历了这么多事,夏辉自认为在青南城中大大小小也算是个人物了,让他现在站出来像红楼楚馆的姑娘般高声揽客,还真有点难为情。
而且以自己的名气,如果真的做了,只怕不到一天的时间定然会传遍整个青南城,到时满城百城就都知道自己过得如此凄惨了。
当初能做出此等事情,也是因为自己在这个青南城除了师傅一家外无亲无姑,所以才人如此不拘小节。
现在可就不行了,自己再也不是那个默默无闻,路人见到也不会多看一眼的穷小子了。夏辉深刻体会到名声带来的影响及负累,自己必须或者至少表面上装出一副正人君子,刚正不阿,绝对不能做出什么违背伦理道德之事。
“我,我要问卜!”
正在夏辉沉思之间,一个妇人的声音突然在一旁响起。夏辉瞬间回过神来,心中顿时一喜,只见一个四十来岁,五肢粗大的妇人坐在自己的小马扎之上,看那风尘勃勃的样子,似乎是急匆匆赶过来的,夏辉还发现她的粗衣上还沾着些泥巴呢?
或许这是一个刚才田土赶过来问卜的农妇,难道她收到风声知道自己来此摆摊,生怕错过机会才会急匆匆赶过来,连衣服也顾不得整理。
绝对有这个可能!
要知道自己平时来得少,往常来找自己问卜可不容易的,那报名问卜的名额很快就够自己忙足一天的了。因为生怕忙不完,所以后面迟来的,他都会一劝退。
“大婶,可有带了生辰八字?不知道你是要为自己还是为家人测算凶祸呢?”夏辉无比客气的道。
等了半天总算有一个客人上门了,看这个忠实的粉丝,他差点感动得泪流满脸。
“什么算凶祸,我是要择日子的。我家准备动土建宅子了,你,你不是于定宅、于先生吗?”妇人疑惑的问道。
夏辉神情一呆,额头青筋暴露,心里忿忿不平,自己如此年轻,你居然把我当成了于定宅那糟老头子,大嫂,你对得起你天地良心吗?你对得起我吗?
空欢喜一场,虽然不是来寻自己的客人,但作为一个具良好的职业道德的占卜者,夏辉依然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大婶,你搞错了,我不是于定宅,那边那位才是。我是夏小哥。”
“什么!你是夏小哥?”妇人脸色大变,惊得站了起来。
惊喜吧?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哦,平时可没有那么轻易的机会就能请自己问卜的。
夏辉微微一笑,骄傲的道:“不错,我就是夏小哥。”
“你,你......”妇人看着夏辉仿如见了鬼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