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无病笑道:“以后的事情,你想必都已经知道了。”
皇甫剑南点了点头,道:“不知拙荆现在何处?教主若无其他的事,我们想就此告辞。”
皇甫无病道:“你要走,我绝不拦你,只是此时天色已晚,便请在此小住一晚,也好让在下略尽地主之宜。”
皇甫剑南见他语意诚恳,却也不便拒绝,只得道:“那如此打扰了。”
皇甫无病大笑道:“来,我们再干一杯。”
说着,竟亲自把盏,为皇甫剑南斟了一杯酒,小指却有意无意在酒中蘸了一下。
皇甫剑南道:“请!”
皇甫无病道:“请!”
二人举杯一饮而尽,皇甫无病道:“来人。”
一个黄衣少女应声而入,垂手恭立在一旁。
皇甫无病道:“带这位公子到怡香院,任何人不得打扰。”
黄衣少女恭声道:“是。”
皇甫剑南向皇甫无病拱了拱手,转身去了。
过了半晌,皇甫无病突然道:“常乐,还不出来。”
只见一个绿衣少女从一面屏风后走了出来,正是皇甫常乐。
皇甫无病道:“你躲在那里做什么?”
皇甫常乐道:“没什么,小妹只是来看看大哥。”
皇甫无病“哦”了一声,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
皇甫常乐脸上一红,道:“大哥,你取笑人家。。。。。。”
皇甫无病道:“好好好,不说了,天色已经不早了,你还是回房歇息去吧!”
皇甫常乐点头道:“大哥,你也早点歇息。”说完,已转身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甫无病沉声道:“点苍双雁,你们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只听一阵衣袂破风之声骤响,两条人影已飞身掠了进来,正是“点苍双雁”。
皇甫无病道:“你们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金雁子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们兄弟?”
皇甫无病大笑道:“我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敢逐鹿江湖么!”
血雁子打了个哈哈,道:“别人都说魔教乃是龙潭虎穴,我看也不过如此。”
皇甫无病冷冷道:“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想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么!”
他接着又道:“若不是我下令放你们进来,你们早就是两个死人了。”
话未说完,他身后突然多了两人,正是他的左右护卫残月和寒星。
接着,门外传来一声长笑,一人神态潇洒,缓步而入,却是“千面郎君”淳于仇。
“点苍双雁”呆了呆,金雁子道:“果然有点门道。”
皇甫无病道:“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残月和寒星齐声道:“教主,就让属下来会会他们。”
淳于仇道:“杀鸡焉用牛刀,要拿下他们,何用教主亲自出手。”
皇甫无病霍然长身而起,道:“他们找的既然是我,我又岂能失了待客之道。”
淳于仇急道:“教主。。。。。。”
皇甫无病突然轻轻咳嗽了一下,淳于仇等人便不再说什么了。
因为皇甫无病有病,时间一长,咳嗽便成了他权威的向征。
血雁子道:“果然不愧为一教之主,怪不得有那么多人肯为你卖命。”
皇甫无病道:“你们兄弟就一起上,若是我输了,本教自我以下,任凭你们处置。”
金雁子大声道:“好。若是我们兄弟输了,就全凭教主发落。”
皇甫无病双眉微扬,道:“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请!”
“点苍双雁”面色一沉,轻喝一声,两剑迅若游龙,左刺皇甫无病“天柱”,右刺“华盖”。
皇甫无病一见剑势,两剑虽笔直刺来,但剑身不住嗡动,看似快直,但剑意曲伏不定,二人实已将“两仪剑法”达到了最高的境界。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皇甫无病。
他以两根手指夹住了剑尖,就似一杆敲在了蛇的七寸上,剑势立止,连剑身的弹动也消散于无形。
他左边一即中,但右边的血雁子居然回剑反削,刺向皇甫无病的寸关尺。
他若缩手,“两仪剑法”的威力立成,若不收手闪躲,只怕便要伤在血雁子的剑下。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皇甫无病。
皇甫无病一扬手,就打飞了血雁字的剑,而且在未抽手打血雁子的剑之前,还拗断了金雁子的剑。
他用的还是同一只手。
金雁子呆若木鸡,血雁子更是汉如雨下。
皇甫无病道:“你们若是不服,还可以再试一下。”
“点苍双雁”那里还说的出话来。
过了半晌,皇甫无病道:“你们既已心服,那就听我发落。”
他沉声道:“今后你们就是本教的执法长老,无论是谁违反了教规,都要严惩不贷。”
“点苍双雁”对望一眼,都不禁被皇甫无病的胸襟气势所折服,恭身道:“多谢教主。”
皇甫无病微微点了点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众人默不作声,全都恭身而退。
那幽灵般的鬼道人却连动也未动,等皇甫无病坐下,他才道:“属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主释疑。”
皇甫无病道:“你说。”
鬼道人道:“教主既有心让皇甫剑南接掌教主之位,却又为什么在他的酒里下毒?”
皇甫无病笑道:“看来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他语声微顿,道:“我下的不是毒药,而是催情之药。”
鬼道人变色道:“催情之药?”
皇甫无病道:“你知道,我现在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鬼道人缓缓道:“教主何出此言,‘长白神医’华子清已经传来消息,说他很快就可以炼制出一种能医治教主之病的丹药。”
皇甫无病苦笑道:“华子清也许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术,但他却治不了我的病,他炼制的丹药,最多也只是让我苟延残喘,多活几日罢了,与其这样,倒不如死了干净。。。。。。”
他微微咳嗽了一下,道:“我死不足惜,但我皇甫家族,却不能就此而绝!”
鬼道人失声道:“难道皇甫剑南就是。。。。。。”
皇甫无病道:“不错,他就是皇甫凤鸣的后人,我们身上流的,是一样的血。”
鬼道人道:“若是皇甫剑南不肯接掌教主之位,那怎么办?”
皇甫无病道:“他和柳碧月虽是夫妻,但却无夫妻之实,等他的妻子有了身孕之后,我就让他将以前的事全都忘了,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他了。”
鬼道人笑道:“难道教主已练成了本门的‘失忆相残掌’?”
皇甫无病点头道:“不错。”
他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鬼道人再不多话,转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却又突然回头道:“教主难道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皇甫无病沉吟半晌,道:“我差点忘了,今天是飘香的生日,我得赶快到飘香别院去一趟。”
说着,竟匆匆去了。
怡香院。
月无声,星也无语。
皇甫剑南跟着那黄衣少女,也不知经过了多少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终于来到了一座幽静的院子。
院子的一间厢房中亮着灯火。
黄衣少女停下脚步,道:“柳姑娘就在前面的屋子里,请公子自去相见,婢子告退。”
皇甫剑南看着她走远,就在此时,突听一个声音低声道:“喂!”
他回首向声音响起处看去,只见一座假山石后露出一颗脑袋,正在向他招手。
皇甫剑南见她好生面熟,迟疑了一下,终于走了过去。
只见一个少女亭亭玉立,脸带娇笑,走了出来。
皇甫剑南道:“你叫我啊?”
那少女点了点头,笑道:“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皇甫剑南沉吟道:“你是。。。。。。你是皇甫常乐!”
皇甫常乐喜道:“你终于想起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皇甫剑南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甫常乐道:“这里本就是我的家。”
皇甫剑南恍然道:“原来你大哥就是皇甫无病?”
皇甫常乐点了点头,道:“嗯。”
皇甫剑南道:“怪不得你会将我错看成你的大哥。”
皇甫常乐道:“自从在嘉兴你救了我之后,我就一直想着你,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皇甫剑南不说话。
皇甫常乐垂着头,不敢去看他,道:“你怎么不说话?”
皇甫剑南还是不说话。
皇甫常乐抬起头,只见皇甫剑南正瞪着她,眼睛里象是要喷出火来。
皇甫常乐脸不禁红了,道:“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她被皇甫剑南瞧的全身发热,不由低下了头,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腔子来,心里又惊又怕,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皇甫剑南咬的牙齿“格格”作响,道:“你。。。。。。你走。。。。。。你走。。。。。。”
皇甫常乐变色道:“你怎么了?”却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皇甫剑南道:“我不知道。。。。。。”额上竟渗出汗珠。
皇甫常乐不但不走,反而走前几步,摸了摸他的额头,道:“你怎么了,这么烫!”
皇甫剑南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盯着她,突然又一把抱住了她。
皇甫常乐心里好象有只小鹿在四处撞,全身都似已开始发软,也分不清是羞?是喜?是惊?是怕?
皇甫剑南虽然欲火中烧,但却并未失去理智,他突然一把将皇甫常乐推开,嘶声道:“你走,你走。。。。。。”
皇甫常乐连退三步,道:“你究竟怎么了?”
皇甫剑南道:“你大哥。。。。。。一定是他在酒里下了什么药。”
皇甫常乐大声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大哥是不会害你的!”
皇甫剑南盯着她,摇头道:“你莫要过来,求求你莫要过来。”
谁知皇甫常乐竟不理他,又走了过来。
她还未走到皇甫剑南身旁,只觉腰畔一麻,已被点了穴道。
皇甫常乐失声道:“你干吗点我穴道?”
皇甫剑南不理她,转身跄踉而去,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他只觉口干舌燥,全身都似已将爆裂,前面的一间屋子里有灯火透出,他突然闯了进去。
一个女子正独坐在孤灯下,以手支额,竟似已睡着了。
她赫然是柳碧月。
阴错阳差,终于让他们碰到了一齐。
皇甫剑南只觉得身体里好象有火在燃烧,他整个人都已将崩溃。
他面色赤红如血,突然倒了下去,口里喘着粗气。
柳碧月早已被惊醒,看见他的样子,不禁失声惊呼道:“你怎么了?”
皇甫剑南颤声道:“热,我好热。。。。。。”
柳碧月急忙为他倒了杯水,非但不能将他心中的那股火浇灭,反而越烧越厉害。
皇甫剑南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她,喘息道:“你是不是我妻子?”
柳碧月轻声道:“你怎么这样问我?”
皇甫剑南看着她,渐渐已去了理智,喃喃道:“你是我妻子。。。。。。你是我妻子。。。。。。”
柳碧月不禁被他这种目光瞪的害怕起来,呐呐道:“你想干什么?”
皇甫剑南嘴角泛起一丝奇特的笑容,他的头脑已逐渐模糊,嘴里还是不住喃喃道:“你是我妻子。。。。。。你是我妻子。。。。。。”
说着,他突然向柳碧月扑了过去。
他本以内力将药力压着,是以还能保持最后一分理智,但此刻药力终于完全发作,他再也忍受不住。
何况,面前这人,又本就是他的妻子。
柳碧月大惊,急忙后退,这才没有被皇甫剑南抓住。
她变色道:“你干什么?”
皇甫剑南不理,形若疯狂,又向她扑了过去。
柳碧月又惊又怒,出手一拳,击向他的胸膛。
这时,皇甫剑南在药力的催逼之下,全身都胀得似要裂开,柳碧月拳势虽重,打在他身上,却象是为他捶背似的。
柳碧月大骇之下,转身而逃。
皇甫剑南理智虽失,但武功犹在,他一出手,就抓住了柳碧月。
柳碧月惊呼一声,二人终于倒在了地上。
她挣扎了半晌,终于再也不动了。
飘香别院。
院中到处飘着花香,各种颜色的花争相斗艳,最少也有百余种。
皇甫无病站在房门前,轻声叫道:“飘香。。。。。。”
屋门突然开了,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一个灿烂如朝霞,高贵如皇后,卓越如仙子的女人,甚至连她身上穿的衣服,都不似人间所有,而是天上的七彩霓裳。
她盈盈站在那里,身上的七彩霓裳无风自动,就象是有千百条彩带飞舞。
她正是“百花仙子”百里飘香。
她笑了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皇甫无病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怎么会不来呢。”
他笑着接道:“你今天真漂亮。”
百里飘香道:“真的吗?”
皇甫无病道:“你知道,我从来不说假话。”
百里飘香道:“看来,你今天的心情好象特别好。”
皇甫无病道:“你怎么知道?”
百里飘香幽幽道:“因为你从来都没有这样夸过我。”
皇甫无病怔了怔,道:“是吗!”
过了半晌,百里飘香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今天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皇甫无病缓缓道:“你知道吗,在这个世上,我还有一个兄弟。”
百里飘香道:“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他了?”
皇甫无病“嗯”了一声,道:“我已经做了决定,将教中的大小事务全都交由他来处理。”
百里飘香动容道:“那岂不是要他来做教主?”
皇甫无病道:“我们是兄弟,由他来接掌教主之位,有何不可。”
百里飘香道:“我只是担心教中的兄弟会不服。”
皇甫无病笑道:“这你不用担心,他的人品和武功,都绝不在我之下,就连令尊百里剑王,对他也是服气的很。”
百里飘香道:“那你呢?”
皇甫无病道:“我会尽全力辅佐他,再说,我活着的日子也不多了,我也想多点时间来陪你。”
百里飘香突然扑入他的怀中,哭道:“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是不会死的。”
她笑了笑,脸上兀自挂着泪珠,看来更是娇美动人。
“我们还是成亲吧,那怕做你一天的妻子,我也心甘情愿。”
皇甫无病苦笑道:“我们现在不是很好么。”
他急忙转过话题,道:“对了,我有件事和你商量。”
百里飘香道:“什么事?”
皇甫无病道:“再过几天,就是华山论剑之期,我想乘此机会,收伏各大门派,依你看,何人可但此大任?”
百里飘香道:“我心中倒是有三个人选。”
皇甫无病“哦”了一声,道:“那三个?”
百里飘香道:“一个是‘中原快剑’向无敌,一个是淳于仇。。。。。。”
皇甫无病道:“还有一个是谁?”
百里飘香道:“便是家父。”
皇甫无病道:“向叔叔已经归隐多年,此事实不宜再劳烦于他。。。。。。。”
他接着又道:“我早已问过令尊的意思,只是他心不在此,已经拒绝了,至于淳于仇。。。。。。”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不语。
百里飘香道:“怎么,你怀疑他的忠心?”
皇甫无病摇头道:“若是没有皇甫剑南,我本有意将教主之位传于他,他在教中的地位已经根深蒂固,没有人可以取代,他要是再立此大功,我怕。。。。。。”
百里飘香道:“我明白了,你是怕教中的兄弟到时候会拥他为教主,而孤立皇甫剑南。”
皇甫无病道:“有我在,他们绝不敢妄动,我是怕我死了之后。。。。。。淳于仇虽然对我忠心耿耿,但到时候情势所逼,怕也由不得他了。”
百里飘香沉吟道:“你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更合适的人选?”
皇甫无病默然半晌,道:“我想让皇甫剑南去。一来可以让他在教中立威,二来也可以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早早死了这份心。”
百里飘香道:“你的思虑果然缜密,不过还是应该多派几人,到时也好助他一臂之力。”
皇甫无病道:“这是当然,到时我会让寒星和残月一同前往,你看如何?”
百里飘香道:“有他们二人前去,那是再合适不过,只是。。。。。。”
皇甫无病道:“只是什么?”
百里飘香道:“我听说皇甫剑南并未答应要做教主,只怕到时。。。。。。”
皇甫无病道:“这你大可放心,到时他一定会去的。”
他大笑着道:“我已经派人让人厨子准备了几样小菜,你陪我喝几杯。”
百里飘香笑了笑,却不说话。微风吹过,花浪如海。
天色渐亮。
皇甫无病还是坐在他那张宽大的椅子上,在这个时候,通常是没有人来打扰他的,但现在他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向这里走了过来。
脚步声不但急促,而且充满了杀机。
皇甫无病已经猜到是谁来了,但却还是坐着不动。
皇甫剑南已持剑闯了进来,厉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甫无病笑道:“我做什么了?”
他话犹未了,皇甫剑南已出手。
皇甫无病飞退,退至墙边,他的人突然盘旋而起,上了屋顶。
他飞退之际,内力到处,墙壁上已印下了他的轮廓。
皇甫剑南连环七剑,只见墙壁上那个人形胸口的“璇玑穴”,“神驰穴”,“云台穴”,腹部的“气海穴”,“天阙穴”,腰部的“笑腰穴”,“地藏穴”七处穴道,都已被刺穿。
皇甫无病轻喝道:“你跟我来!”
皇甫剑南冷哼一声,也上了屋顶。
皇甫无病身形如电,掠过数重屋脊,闪身进了一间屋子。
皇甫剑南身形不停,也追了进去。
屋中阴气森森,却无人迹。
皇甫剑南以剑护身,缓步前行,前面又是一重门户,只见门上挂着一块巨匾,上书“皇甫氏宗祠”。
皇甫剑南微一迟疑,终于走了进去。
案上有个铜炉,燃着龙涎香,一缕缕香烟缭绕,使得这幽静的祠堂,更平添了几分神秘。
后面是一排排的灵位,最少也有几十个。皇甫剑南刚想退出去,却无意间看到了灵位上一个人的名字。
“皇甫凤鸣夫妇之灵位”。
皇甫剑南不禁心头大震,“当”的一声,手中剑已掉在地上。
他悲呼一声,已跪倒在地,泪也已流了下来,大叫道:“爹。。。。。。娘。。。。。。”
若非这灵牌就放在灵案的最前面,他也看不见。
皇甫剑南激动之下,已是泣不成声,竟似什么都忘了。
就在此时,一条人影飞身而出,“砰”的一掌,击在了皇甫剑南的后心。
正是皇甫无病。
他似也已泪流满面,喃喃道:“大哥,对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