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是非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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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一剑历经半年,辗转各地,四处查访,却始终未能查出花满堂的踪迹。

这一天,他来到了洛阳城,心道:“找不到花满堂,我不如上少林寺,找无缘那个老和尚晦气。”

他还未举步,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已有一天未曾进过饮食。

他来到一家客栈的门前,举步而入,却和一名喝的醉薰薰的大汉撞了个满怀。

那大汉咧嘴一笑,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梅一剑当然不会和他计较,淡淡一笑,走了进去。

店家笑容满面,招呼着梅一剑坐了下来,笑道:“客官想吃点什么?”

梅一剑道:“来三斤牛肉,一斤酒。”

店家应了一声,吆喝着走了。

不一会酒肉端上,梅一剑吃罢,掏钱付账,一摸却摸了个空,怀中的银子竟然不翼而飞。

他呆了半晌,突然想起自己进来的时候,被那个醉醺醺的大汉似有意无意的撞了一下,而他却全未在意,难道。。。。。。

那店家一看他的脸色,冷冷道:“怎么,没银子么?”

梅一剑呐呐道:“我的银子刚才被人偷去了。。。。。。”

那店家冷笑道:“没银子就是没银子,何必找什么借口,看你长的一表人才,没想到却是个吃白食的无赖。”

梅一剑心中虽怒,却也不便发作,象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他自是见的多了。

就在此时,一个蓝衫少年大步而入,那店家一见此人,立时满脸堆笑,叫道:“二少爷。。。。。。”

那蓝衫少年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店家道:“这人吃了饭不给钱,所以小的便和他吵了几句。”

那蓝衫少年看了梅一剑一眼,道:“算了,你忙你的去吧。”

那店家应了一声,狠狠瞪了梅一剑一眼,好似在说:“今天算你走运。。。。。。”

梅一剑道:“多谢兄台。”说着,他已转身出门,大步而去。

那蓝衫少年突然道:“兄台请留步!”

梅一剑顿住脚步,道:“什么事?”

那蓝衫少年道:“此时天色已晚,兄台若不嫌弃,便请到舍下小住一晚,明日再走如何?”

梅一剑道:“素昧平生,怎敢叨扰。”

那蓝衫少年笑道:“在下生性好武,最喜欢结交江湖上的朋友,今日与兄台一见如故,所以不揣冒昧相邀,不知兄台肯否赏脸。”

梅一剑见他一脸赤诚,绝无恶意,道:“兄台如此盛情,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相偕而行,那蓝衫少年道:“兄台此次出来,是游历江湖,还是有别的什么事?”

梅一剑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在下父仇在身,此来乃是为了追查仇人的行踪。”

不一会,来到一座巨大的宅第前,金漆的大门,上书“李府”。

那蓝衫少年扣了扣门环,叫道:“福伯,开门!”

过了半晌,大门“呀”的一声开了,一个老家人走了出来,道:“二少爷,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那蓝衫少年道:“什么事?”

那福伯笑道:“还不是那张媒婆,又上门来给你提亲了。”

那蓝衫少年道:“我不是叫她以后不要来了么,怎么现在。。。。。。”

那福伯道:“二少爷,请恕老奴多嘴,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那蓝衫少年笑道:“你们就不用为我操心了,我自有打算。”

二人进了大门,来到一座幽静的院子,那蓝衫少年推开一间厢房的门,道:“蜗居简陋,请兄台将就一晚。”

梅一剑笑道:“兄台如此好客,实是世间少见,若不是在下有事在身,一定在此多住些时日,交阁下这个朋友。”

那蓝衫少年道:“在下李大元,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李大元是少林的俗家弟子,也是所有俗家弟子中最出众的一个,而且天生侠骨,乐于助人,武功已尽得少林真传,可说是武林后起之秀的佼佼者。

梅一剑道:“你是少林的俗家弟子?”

李大元道:“不错,家师便是少林四大神僧之一的无缘大师。”

梅一剑变色道:“你说什么,无缘是你师父?”

李大元点了点头,道:“是”

梅一剑冷笑一声,道:“告辞!”

李大元道:“兄台要去那里?”

梅一剑淡淡道:“你若是知道我是谁,恐怕就不会留我了。”

李大元道:“你是。。。。。。”

“我就是梅一剑。”

李大元面色大变,道:“你真的是‘剑魔’梅一剑?”

梅一剑道:“不错。”

李大元道:“你出现在这里,是否要上少林寺?”

梅一剑道:“不错。”

李大元道:“在下虽是少林的俗家弟子,但师门有难,在下又岂能坐视,看拳!”

他一拳击出,梅一剑眼见拳已到了自己的胸口,竟不闪不避。

李大元知他武功卓绝,只道他此举必有杀手,拳上力道不禁又加了两分。谁知他一念尚未转完,“砰”的一声,他的拳头已着着实实击在了梅一剑的胸膛之上。

梅一剑就算武功再高,也不禁被这一掌击的跄踉后退数步,脸露痛苦之色。

李大元道:“你为何不还手?”

梅一剑冷冷道:“我梅一剑恩怨分明,今日一饭之恩,便在那一拳勾销,现在我们已是互不相欠。”

他霍然转身,大步而去。

李大元呆了半晌,喃喃道:“好,好汉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他急忙飞身追了出去,追至大门口,只见那老家人福伯正要关门。

李大元闪身出了大门,道:“福伯,我有要事赶往少林,过几天就回来。”

那福伯道:“二少爷,那相亲的事。。。。。。”

他话犹未了,人早已去的远了。

月已升起,月光洒满大地。

李大元大声道:“梅兄,请等一等。”

梅一剑顿住脚步,冷冷道:“我不想杀你,希望你不要逼我出手。”

李大元道:“梅兄千万不要误会,在下是特来赔罪的。”

梅一剑道:“你并不欠我什么,也无须向我赔罪。”

李大元道:“江湖上对梅兄的种种传闻,在下虽不敢轻信,但却也不可不防,方才出手相试,实是迫不得已,还请梅兄见谅。”

梅一剑道:“你试我什么?”

李大元道:“若是梅兄真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大魔头,在下又岂能活到现在。”

梅一剑道:“你追我来,难道只是为了要给我说这些?”

李大元笑道:“在下的确还有一事,却不知梅兄是否愿意交在下这个朋友?”

梅一剑大笑道:“你出身名门正派,却要和我这个邪魔外道做朋友,难道你就不怕令师责罚?”

李大元道:“只要梅兄愿意交在下这个朋友,就算责罚,在下也认了。”

梅一剑叹道:“我虽有心相交,但错就错在你是无缘的弟子。”

火焰飞扬,不时发出“劈啪”的声响。

梅一剑和李大元坐在火堆旁,于是,梅一剑便将自己的父亲如何被花满堂所杀,而自己如何被飞天蝙蝠所救,后来自己又如何历尽千辛万苦,到八大门派求艺被拒之事,原原本本向李大元说了。

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李大元整个人都已怔住。

梅一剑道:“谁对我有恩,我会以十倍报答,谁对不起我,我会以百倍讨还。”

李大元道:“当年之事,八大门派的确是对你不起,可是。。。。。。大丈夫应该胸襟广阔,不拘小节。。。。。。”

梅一剑道:“事情没有发生在你身上,所以你才会这么说。。。。。。”

他冷冷接道:“你生在富贵之家,从小过的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何曾吃过半点苦头,可是我呢?一个无父无母,身无分文,无家可归,四处流浪的孩子来说,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你可曾想过?”

李大元说不出话来,这些事不要说他未曾试过,恐怕连想也未曾想过。

梅一剑道:“我们虽是初识,但我看得出,你的确是个正人君子,所以才会跟你说这么多话,可我不是,希望以后见面,我们不要成为仇人。”

李大元默然不语,过了半晌,道:“在下想求梅兄一事,希望梅兄能够答应。”

梅一剑道:“你要我放过令师?”

李大元点了点头。

梅一剑大笑道:“少林武当,并称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江湖上更有天下武功出少林之说,更何况,令师乃少林四大高僧之一,到时恐怕不是我饶他,而是要他饶我了。”

李大元道:“连我大师伯都不是你的对手,何况是家师,再说,梅兄若无十足的把握,又岂会轻上少林。”

梅一剑沉声道:“不错,这次就算少林群僧一齐出手,我也不惧。”

火不知何时已熄了,光明已驱走了黑暗。

梅一剑长身而起,道:“就算你再求我也没有用,我不会就此罢手的。”

李大元突然拔出腰间的长剑,剑化长虹,已脱手飞出,“铮”的一声,插在了梅一剑的面前。

梅一剑冷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大元大声道:“常言道,父债子还,师债,自是由弟子来还,在下愿以一死,来了结这段恩仇。”

梅一剑摇头道:“你我无怨无仇,我为何要杀你。”

李大元道:“你若要杀家师,除非我死了,否则,在下绝不容你动他老人家一根汗毛。”

梅一剑道:“我虽不想杀你,但你最好也不要给我杀你的理由。”

李大元淡淡道:“如果杀了我,可以消除你心头之恨的话,在下情愿一死。”

梅一剑喝道:“你既然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喝声中,他剑已出鞘,李大元更是闭目待死。

梅一剑剑已刺出,直取他的咽喉。李大元只觉一股剑风迎面扑来,刺的他脸上隐隐生疼。

过了半晌,李大元睁开眼来,只见梅一剑的剑在自己咽喉三寸处顿住。

“在下别无它求,只求速死,你动手吧!”

梅一剑还剑入鞘,道:“无缘与你这样的徒弟,是他的福气。”

李大元喜道:“怎么,你答应不为难家师了?”

梅一剑道:“我答应你不杀他,不过,他一定要当面向我赔礼认错。”

李大元道:“梅兄,这。。。。。。。”

梅一剑道:“这已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你就不要再说了。”

他一拍李大元的肩膀,道:“你实在是太老实,也太过天真了,根本不适于这险诈的江湖。”

说着,他已转身大步而去。

李大元道:“梅兄。。。。。。”

梅一剑道:“我既然答应你不杀无缘,就一定会做到,你大可放心。”

李大元追了过去,道:“在下岂敢不相信梅兄所说的话,只是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梅一剑道:“你说。”

李大元道:“反正在下也没什么事,不知可否与梅兄同行,一齐前往少林?”

梅一剑心中一动,道:“当然可以。”

两人一路同行,有说有笑,倒是不觉寂寞,这一天来到了登封城,嵩山已隐隐在望。

李大元道:“大哥,此时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明日再上山如何?”

两人俱是英雄肝胆,侠义心肠,自然日益亲近,路上已改了称呼,是以李大元以大哥相称。

梅一剑道:“好。”

二人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李大元叫店家抱来了一坛酒,便在房中对饮起来。

梅一剑道:“做君子虽是一种美德,但要都如你这般,做人也未免太累了。”

李大元笑道:“做一个真正的君子,滋味并不好受。”

梅一剑也笑道:“你终于承认了。”

李大元叹道:“我只有在喝醉酒的时候,才会承认。”

梅一剑道:“但君子也有很多种,你为什么偏偏要做这一种呢?”

他举杯一饮而进,道:“比如说,就象我这样,做什么事,只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天地良心,就足够了。”

李大元苦笑道:“你不是我,所以不了解我的处身立场,再说,别人早已将我看成是这一种的人,现在已没法子改变了。”

梅一剑道:“那你自己想不想改变呢?”

李大元道:“不想。”

梅一剑道:“为什么?”

李大元道:“因为我已经习惯了,有时甚至连我自己都怀疑我自己所做的这些事,究竟是对还是错。”

梅一剑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李大元摇头道:“我不知道。。。。。。”

两人似乎都各怀心事,却又不得不强做笑声,频频劝酒。

夜色渐深。

李大元缓缓站起身子,长叹一声,道:“时候不早了,睡吧!”

他似乎真的醉了,倒在床上,就沉沉睡去。

梅一剑看着他脸上那痛苦的表情,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清晨,二人吃过早饭,便直上嵩山。

行至半山,山上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钟响,接着一声又一声。

李大元停下脚步,面上早已变了颜色。

梅一剑道:“贤弟,你怎么了?”

李大元道:“大哥,山上的钟声你可曾听到?”

梅一剑道:“听到了。”

李大元道:“那是令全寺戒严的讯号。”

梅一剑笑道:“那又怎么样?”

李大元道:“大哥,我不想你伤我师父,可我更不想我师父伤你,无论你们谁受到伤害,我都会内疚一生。”

梅一剑道:“我说过,做君子,如果都象你这样,那做人也实在是太累了。”

他笑了笑,道:“好,我答应你,不管令师向不向我赔礼认错,我都不会为难他。”

李大元道:“大哥。。。。。。”

梅一剑道:“不要说了,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这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谁叫我们是朋友呢?”

李大元道:“小弟明白。”

梅一剑笑道:“我们虽然才相识不久,但我实在不想失去你这样一个好朋友。”

少林寺。

两人联袂进入寺中,来到大雄宝殿前,紧闭的大门突然开了,三个身披袈裟的白眉僧人一排迎了出来。

李大元恭声道:“二师伯,师父,四师叔。。。。。。”

这三人乃是无相、无缘、无尘,和无色大师并称少林四神僧。

无缘冷喝道:“不要叫我师父!”

李大元颤声道:“师父,弟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老人家如此生气?”

无缘厉声道:“你恐怕早就将为师的教诲抛之脑后了,我问你,你怎么会和梅一剑这个大魔头走在一齐?”

李大元道:“师父,你误会他了,他不是什么大魔头。。。。。。”

无相道:“大元,你是不是受了此人的蛊惑?华山之上,他大开杀戒,造下无数罪孽,今日又上门挑衅,你大师伯被他击成重伤,到现在还未痊愈呢。”

梅一剑突然大笑道:“在下此次上少林,并非前来生事,而是来赴十年前的一个约会。”

无尘道:“哦?赴谁的约会?”

梅一剑道:“这就要问无缘大师了。”

无缘奇道:“老衲和你之间,何时有过约会?”

梅一剑淡淡道:“事隔多年,大师想不起来,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在下可以提醒大师一下。。。。。。”

他目光如刀,盯着无缘大师,接着又道:“大师可还记得,在十年前的一个冬天,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前来少林求艺,他在山门外跪了三天三夜,却被知客僧拒之门外。。。。。。”

说到这里,他便不再说下去了。

无缘默然半晌,面色渐渐变了。

梅一剑道:“大师是否已想起来了?”

无缘凝声道:“你。。。。。。你。。。。。。原来那少年便是你?”

梅一剑大笑道:“不错,你没想到吧?”

无缘道:“难道你上少林,便是找老衲寻仇的么?”

梅一剑摇头道:“在下并非前来寻仇,而是来领教少林的七十二绝技。”

无缘大喝道:“好!老衲也正想会会你。”

李大元道:“师父,你可要小心了。”

无缘冷笑道:“你和梅一剑这个大魔头称兄道弟,那里还将我这个师父看在眼里,让开!”

梅一剑道:“少林数百年来,名震天下,独树一帜,我倒要看看,‘天下武功出少林’这句话,究竟是不是浪得虚名。”

他衣袂飘飘,白衣悠然,微笑着候在场中。

无相向无缘深深一揖,道:“师弟保重。”

无缘道:“阿弥托佛,贫僧如有不测,少林数百年的声誉,还要二师兄和四师弟费心。”

无尘惶声道:“师兄千万不可说这不吉利的话。”

无缘淡淡道:“无所谓吉或不吉,今日一战,事关生死,今后少林大业,尚要你们垂顾。”

他缓步而入场中,镇静坚忍的就象一块木石。一阵风吹过,轻风拂面。

梅一剑的衣袂飘,无缘的僧袍飘,围观众人的心,也犹似被风吹送出了口腔。

无缘有如一块木石,动也不动,任风吹过。

梅一剑却如不存在的事物一般,就存在于空无之中。

李大元手心发汗,他忽然发觉,梅一剑的武功竟似比传言中的更加可怕。

衣袂、木叶、尘草摇处,尚可知觉,而梅一剑的存在,则有如一阵不知何处吹来的风,飘忽不定,似已融入了天地之间。

无缘并不是自幼投师少林,他在未出家之前,已是江湖上的一流刀客,后来不知为何,拜少林上一代主持玄空大师为师,后又经玄空大师指点,他的刀法是更上层楼,已臻化境。

但他为人品性剽悍,为少林和尚中,杀性最强,杀气最大的一个,他的一口戒刀,曾击退过不下十次对少林的迫犯。

自他掌管戒律院以来,少林群僧中,还从无一人敢违反戒条的。

大雄宝殿前,刀光如雪,剑气纵横。

梅一剑和无缘虎跃龙腾,已打得难解难分。

数十招之后,无缘的刀法已不如先前之快,但刚猛霸道之气却丝毫不减。

只见梅一剑一剑刺出,无缘横刀一挡,刀剑相击,“当”的一声,无缘的戒刀已断为两截,刀身斜飞而过,插在了地上。

梅一剑接着又是连环七剑,剑剑不留情,无缘用手中的半截断刀,勉强挡住了六剑,最后一剑已是万万避不开去了。

眼看他便要伤在梅一剑的剑下,谁知就在此时,一人突然飞身挡在了无缘的面前,梅一剑一个收势不及,剑已刺在了他的肩胛。

那人正是李大元,他救师心切,便不顾一切扑了过去,替无缘挡住了那一剑。

梅一剑大惊,吃吃道:“贤弟,你。。。。。。”

李大元道:“大哥,你答应过我,不杀我师父的。”

梅一剑叹道:“你这是何苦。”

李大元苦笑道:“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我师父,我不能眼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

梅一剑道:“刚才我并不是真的要杀他,我只是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他笑着又道:“好,我现在就下山,谁叫我们是好兄弟呢!”

就在此时,无缘突然一跃而起,在旁边的兵器架上抓起一柄禅杖,向插在地上的半截断刀击去。

“当”的一声轻响,半截断刀有如强弓所发的硬弩,直射梅一剑后心。

梅一剑说什么也想不到少林的高僧,竟然会使出在背后偷袭这一招,自是全无提防。

李大元本是面向无缘,此时正好看见断刀飞来,不禁变色失声道:“大哥,小心!”

他突然一把推开梅一剑,待他想要闪避,已自不及,“噗”的一声,那半截断刀已穿透了他的胸膛。

梅一剑嘶声道:“贤弟。。。。。。。”

无缘的面色早已变了,惊呼一声道:“大元。。。。。。”

梅一剑冲过去,抱住李大元,泪已将流下,道:“贤弟,都是我害了你。”

李大元抓住他的手,颤声道:“大哥,你。。。。。。答应。。。。。。过我。。。。。。不杀家师的。。。。。。你一定。。。。。。要。。。。。。遵守。。。。。。诺言。。。。。。”

梅一剑大声道:“他把你伤成这个样子,你还替他说话!我一定要杀了他,替你报仇!”

李大元道:“不要。。。。。。”

他情急之下,“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梅一剑道:“你不要说话,我帮你运功疗伤。”

李大元喘息道:“你。。。。。。不用。。。。。。枉费内力。。。。。。了,我恐。。。。。。怕。。。。。。是不。。。。。。行了。。。。。。”

梅一剑泪已流下,摇头道:“不会,你不会死的。。。。。。”

李大元肚腹鲜血不断流出,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道:“大哥。。。。。。。答应。。。。。。。我。。。。。。不要。。。。。。杀。。。。。。我。。。。。。师父。。。。。。”

梅一剑道:“我。。。。。。我。。。。。。”

李大元面色已是苍白如纸,紧抓住梅一剑的手,道:“答应。。。。。。我,答。。。。。。应。。。。。。我。。。。。。”

梅一剑凄然笑道:“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李大元头脑一阵昏眩,他想说一声“多谢”,可惜他已说不出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脸上却有一个淡如柳丝的微笑。

梅一剑紧紧抱住他的尸体,喃喃叫道:“贤弟。。。。。。贤弟。。。。。。”

无缘的泪也已流下,嘶声呼道:“大元。。。。。。”

他似已痴了,缓步走到李大元的尸身旁跪下,突然伸手想去抚李大元的脸。

梅一剑冷喝道:“不要碰他!”

喝声中,他一掌击出,无缘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他霍然长身而起,冷冷道:“我要杀了你!”

他剑才刺出,却又顿住,耳边似是响起了李大元临死时的话语。

“答应。。。。。。我,答。。。。。。应。。。。。。我。。。。。。”

梅一剑心道:“这是他临死前唯一的心愿,我难道连他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么?”

他还剑入鞘,回身抱起李大元的尸体,冷冷道:“若不是看在大元的份上,今日我不血洗少林,实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正欲下山,一个灰衣僧人大步奔来,道:“施主请留步。”

梅一剑道:“什么事?”

灰衣僧人道:“掌门方丈有请。”

梅一剑沉吟道:“在什么地方?”

灰衣僧人道:“施主请随小僧来。”

梅一剑跟着那灰衣僧人,也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间禅房门前,鼻前闻的一阵似有似无的檀香气味。

灰衣僧人道:“方丈就在里面,施主请进。”

方丈室竹帘已被佛香熏成金黄般颜色,室中恭肃沉穆,无色大师宝相庄严。

梅一剑道:“大师叫在下来,不知有什么事?”

无色大师道:“梅施主,先把你的剑放下来。”

梅一剑冷笑道:“大师是想叫我立地成佛么?”

无色大师道:“梅施主,出家人以慈悲为怀。。。。。。”

梅一剑截口道:“住口!”

他冷冷道:“当年,我在少林寺的山门外跪了三天三夜,求你们收留,而你们却视而不见,无动于衷,还说什么出家人以慈悲为怀,真是自欺欺人。”

无色大师叹道:“这倒并非少林寺之出家人心肠太狠,只是是百年来,少林声威如日中天,每日都不知有多少人上山托庇求助,访师求艺,少林又不能一一接纳,何况,这些求助之人中,又有不少是大奸大恶之徒,穷途末路来求庇护,还有不少装着伤病求助,其实却是存心入寺卧底,偷学武功,少林寺若是接纳,清静佛门,岂非变为藏污纳垢之地。”

他语声微顿,接道:“是以少林立下戒条,若非有人引见,或是江湖中的知名侠士,谁也莫想入寺一步。”

梅一剑道:“在下既无人引见,又非知名侠士,被拒于门外,乃是理所当然了?”

无色大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只是就事论事。”

梅一剑道:“好,那李大元的死,大师又做何解释?”

无色大师缓缓道:“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既有今日之果,必有昔日之因。”

梅一剑道:“既有今日之果,必有昔日之因,但应该还今日之果的,不应该是他。”

无色大师念了声佛号,似是已无话可说。

梅一剑转身出了禅房,抱着李大元的尸体,大步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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