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说完之后,深呼吸了一口气,结果就正好把那刺鼻的气味给吸了进去。
“咳咳咳!”她开始拼命地咳嗽了起来,
叶瑾言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歉疚道:“三婶你没事吧?”
“没……没事。”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缓了一口气。
叶瑾言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房子,说道:“我之前烧的时候就看到了不少白蚁从木头里跑了出来,看起来还挺有用的,我再看看,如果实在不行就把那东西给倒了。”
三婶叹道:“有用就行,其实我也不是来跟你说这气味怎么怎么样的,就是想帮你。没事,我家离得比较远,也闻不到什么,只要你小心别害了自己就好。”
叶瑾言点了点头,乖乖地说道:“我会注意的。”
她好不容易把三婶送走,却又来了“客人”。
他们是一对夫妻,男人的身上披着一块完整的虎皮,看起来应该是个猎人。而他旁边的女人却比他还要壮。
他们捂着鼻子,对着叶瑾言质问道:“你家里到底在烧些什么东西?气味这么难闻,能不能不要烧了,我都快臭死了!”
叶瑾言耐着性子回道:“对不起,这气味很快就会消失了。”
这句话她说得挺心虚,毕竟她也是第一次煮桐油籽。
那对夫妻虽然长得凶巴巴一副不好惹的模样,但是叶瑾言跟他们说了这句话后,他们也就算了,只是让她趁早把这种臭东西给扔掉。
叶瑾言关起了门,刚想松口气却听到身后穿来了软糯的叫声。
“姐姐……”
叶瑾瑜伸出手擦了擦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叶瑾言,“什么气味这么难闻啊?”
叶瑾言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她还以为就只有几个人找她,怎么一个接着一个,连叶瑾瑜都受不了这气味么?
叶瑾言想和叶瑾瑜解释,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叶瑾瑜打了个哈欠,问道:“姐,是不是我们灶房里传来的气味啊,好臭啊。”
叶瑾言想强调:这气味不是臭,是刺鼻。
“这是我新想的办法,对白蚁特别管用。”叶瑾言捂住鼻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啊?”叶瑾瑜的脸苦了下去,“那……这气味什么时候才会消失啊?”
叶瑾言也懵了,之前薛慎行好像也没有说要煮多久。
她思考良久,一本正经的说道:“越久越好……”
她决定尽力而为,反正在她看来时间越久效果越好,只不过最近几天来拜访的人是往常的三四倍……
叶瑾言煮了好几天桐油籽,终于把白蚁熏得差不多了。
虽然她不能检查到房子的每一个角落,但是最近几天房子没有再掉沫子了,平时也看不见白色的幼虫出没。
叶瑾言如愿以偿地把那锅水全部倒了,倒的时候她还小心地捂住了鼻子。
这水煮了这么多天早都入味了,倒出去的那一刻,气味腾的一下升起来,扑面而来臭得她发昏。
之前那些想杀熊的村民连熊毛都没有看到,但是每次却都能满载而归。森林里的动物太多了,野果遍地生长,他们根本就不需要花太多的心思找食物。
村民是开心了,可李二建却很失落,整天买醉。
见他们的斗志被慢慢击溃,叶瑾言才把薛慎行带回了山洞。
看着已经结痂恢复得差不多的伤口,叶瑾言好奇地问道:“还痛吗?”
薛慎行叹了口气,“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觉得痛不痛?”
他这句话一下子把叶瑾言给噎住了,叶瑾言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扔给薛慎行,说道:“前几天你不是让我给你带几本书吗?给你。”
这么多天过去了叶瑾言还想着他之前说的那句话,薛慎行心底一暖,可他看了一眼手中的书,愣了半晌,问道:“你给我看三字经?”
三字经是他四五岁时就已经熟读了的书,重温一遍虽然能感受幼时的快乐,但是三字经他现在可真是看不上。
叶瑾言皱眉,看出了他眼底的嫌弃,反问道:“那你想看什么书?四书五经?”
说起来四书五经,她家确实有。
薛慎行摇了摇头,懒洋洋地说道:“四书五经我都读厌了,我想看周易和黄帝内经,我现在全身动弹不得,也得自学一些草药,救救自己的命。”
周易就是算卦卜卦的书,叶瑾言之前有所耳闻;而黄帝内经是草药和医书,一般只有学医的人才看。
叶瑾言没有出声,反而打量起了薛慎行。
薛慎行躺在稻草上看着洞顶,突然发现四周安静了下来,他好奇地转头却刚好对上了叶瑾言探究的目光,
“咳咳咳……”他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一口,急忙解释道,“我的记忆好像恢复了一点。”
“恢复了一点?”叶瑾言诧异地问道。
“嗯,我之前好像是一个穷秀才,和母亲相依为命。”说着他叹了口气,双眸深深,“也不知道我娘现在还好么。”
叶瑾言收回了目光,更是奇怪了,既然薛慎行不是杀手的话,那岂不是她所有的猜测都错了。
“对了,既然你只是一个穷秀才的话,那为什么那些杀手要杀你?”这才是叶瑾言最想知道的事情。
薛慎行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恢复了一些记忆,别的我完全想不起来,可能是因为你之前问的问题刺激到了我吧。”
叶瑾言听完也觉得有些道理,或许那些杀手追杀他是因为他得罪了什么权贵。
薛慎行隐约看见了叶瑾言眼里的失落,他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好像不太希望我是秀才。”
叶瑾言转过头,淡淡地说道:“没有,你看错了。”
“还说没有。”薛慎行似乎抓住了她的小辫子一样,说道,“你现在的表情比刚才冷了几分。”
在古代,秀才多得很,迂腐的也不少,不过看起来薛慎行不像是迂腐之人,既然他是秀才的话,那么或许可以帮自己一个忙。
叶瑾言眼睛转了一圈,转移了话题,“你考过童生考试吗?”
“当然考过了,童生考试特别简单,我一遍就过了。”薛慎完全是一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模样,可叶瑾言却自然而然地相信了。
“童生考试很简单?”叶瑾言奇怪地问道。
“当然。”薛慎行把手中的三字经放在一旁,坐了起来。
他坐起来的模样,三分高贵七分冷清,嘴角的那抹盈盈笑意却又抵消了他的冷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