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家么?”她提高声音问道。
很快,门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她从门内探出头来,一双如秋水般明亮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叶瑾言,“姑娘,请问你找谁?”
叶瑾言礼貌地答道:“姐姐,我想问问叶瑾瑜有没有在这。”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那位年轻的女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可不是姐姐哦,我是七宝的娘亲,你应该是小瑜儿的姐姐吧。”
叶瑾言点了点头。
叶瑾言不敢相信她居然是一个九岁孩子的母亲,看起来也才二十多岁,这也太年轻了。
七宝娘亲立马把门打开了,说道:“小瑜儿在里面,快进来。”
她往旁边迈了个步子,让叶瑾言进来。
七宝的家比赵正阳家还要大,分为西屋和东屋,一进去就是一条小小的长廊通向堂屋。
这么一对比,叶瑾言突然有些心酸,她家房子的木头都腐朽了,瓦片更是因为常年风吹雨淋烂得不成样子了,每逢下雨总有一些小水滴顺着瓦片漏进去。而七宝家去宽敞明亮,干净得让她望尘莫及。
七宝的娘亲叫徐娘,十岁嫁给七宝的爹做童养媳,十五六岁的时候就生了七宝,所以现在看起来很年轻。
她性格温婉谈吐温柔,和七宝完全不一样,谈论间叶瑾言才知道原来七宝的性格像极了他的父亲。
“姑娘,你先在堂屋坐着,我去里屋把他们两个叫出来。”
叶瑾言坐在凳子上点了点头。
“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叶瑾言抬头向门外看去,只见一个黑影速度极快地窜进她的怀里。
叶瑾言低头一看,只见叶瑾瑜穿得很干净,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猛然一瞧眉眼多了几分英气。
她摸了摸叶瑾瑜的头发,问道:“你昨天在七宝家睡的?”
叶瑾瑜趴在叶瑾言的怀里,不说话也不动,似乎哭了。
他很少哭,平时都很坚强的,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怎么回事?”叶瑾言颇为诧异地问道。
七宝随后出现在了门外,看来他刚才应该是和叶瑾瑜在一起玩。
他看了一眼扑在叶瑾言怀里的叶瑾瑜,刚想开口,就见叶瑾瑜把头抬起来,伸出手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姐,我没事,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叶瑾言一愣,自知自己救了一个人的事情不好说,便随口胡诌道:“我昨天本来是想修缮房子,刚好赶上李木匠不在家,于是我就山上割了点茅草,可没想到下了大雨,就在山洞里呆了一夜。”
“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叶瑾瑜紧张道,似乎很怕失去她。
叶瑾言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弯下腰在他的耳边小声问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出来找我了吗?”
“没……没有,昨天我一直在七宝家睡觉,七宝的娘亲特别的好。”他结结巴巴的否定道。
说完,他还把叶瑾言给拉了起来:“姐,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回家吧。”
可还没等到叶瑾言开口,七宝就一副当家主人的模样提议道:“你们现在回去也没有饭吃,不如在我家吃点饭再走吧。”
从门外走进来的徐娘听闻后也附和道:“对呀,你们现在回去也没有饭吃,不如在我家多吃点东西吧。”
徐娘嘴角微扬笑得十分温暖,她的气质是最符合古代那些大家闺秀的,叶瑾言在没有看到她之前,很难相信农村也有这么知书达理的女子,可没想到还真有,不过徐娘也算是农村富有人家的姑娘。
叶瑾言垂眉看着叶瑾瑜紧张的脸,答应了下来。她想知道昨天叶瑾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七宝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看来是叶瑾瑜不让他说。
“那就打扰了。”叶瑾言柔柔地笑道。
徐娘优雅地迈着步子走到叶瑾言的面前,拉着她的手笑道:“哪有什么打扰,这儿已经很久没有来客人了。”
农村人性格淳朴,非常好客,所以叶瑾言在这里生活很舒服。
“多谢婶子。”她看着徐娘,眼底隐隐有辉光闪烁。
一句话说完,叶瑾言低头看着一直抱着自己腿不肯动的叶瑾瑜笑道:“你怎么见了我跟见到树一样,你又不是树懒!你和七宝去玩吧,我和……婶子还有些事情要聊。”
徐娘差不多和前世的自己是同龄人,这称呼多少让她有些羞耻。
看着这张年轻的脸,她还真叫不出来“婶子”,但是在农村看来只要是嫁了人,都会被孩子称为“婶子”,无关年龄。
既然七宝不能说出来,那么徐娘应该知道吧。叶瑾言抬眼看向徐娘,只见徐娘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
叶瑾瑜踌躇了一会儿,才放开叶瑾言的腿和七宝出去玩。
堂屋就剩下她们两人,四周的风都极其平静,太阳也照不进来,叶瑾言走到徐娘的旁边问道:“婶子,我想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娘微微一笑,拉着她进了西屋。
堂屋的左侧有一扇隐蔽的木门,木门后就是西屋了。
叶瑾言进去后闻到一股幽幽的木香,西屋并不是只有一间房间,而是绕着一个小池子建造而成的,左侧有三间房。不过这个家里没什么下人,很多房间都只是用来堆放杂物而已。
她跟在徐娘的身后,走进了第一间房间。这房间虽然家具不多,但是胜在简洁干净,一鼎香炉被摆放在桌子上,里面的白烟缓缓升起,是一股清新淡雅的木香。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打开门就能闻到这股味道了,原来竟然是这鼎香炉散发出来的味道。
徐娘撩开长裙坐在了木凳上,她伸出纤纤玉手打开茶壶倒了两杯茶水放在叶瑾言的面前。
叶瑾言坐在她对面,沉吟了片刻,听到徐娘问道:“你想知道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她点了点头,“我感觉瑾瑜很怕我离开,是不是我不在,他受到了什么欺负?”
徐娘叹了口气,道:“昨天下午,小瑜儿和七宝过来看了一眼乌鸡就走了。”
她顿了顿,又道:“后来半夜狂风暴雨,我当时被雷声惊到睡不着,隐约听到有人一直在敲我们家的门,打开门后我才知道是小瑜儿,他在雨里哭得撕心裂肺,说你不见了。”
叶瑾言抚摸着手中的茶杯,一声不吭,她的表情很平静,可内心却翻江倒海。
“昨天晚上他顶着暴风雨在村子里挨家挨户地找你,可是村民们睡得特别死,没人给他开门,所以他就找到了我这里。他那时还想上山,要不是七宝把他劝住了,估计他现在还没回来。”
徐娘微微叹了口气,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