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遥看着元馥,嘴角流露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幽幽道:“郡主,这些日子不都是一直在宫中陪伴着太后,而我手底下的军务也的确是有些繁多,所以很少能有日子来陪郡主。”
元馥听他这样一说,略有些扫兴的瞄了他一眼,一只手垂了下去,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这个我觉得都不是问题,只要你不是刻意回避着我就行了。”
元馥幽幽说罢,又仔细的审视着他的脸,好久都没有端详他那一张极为俊逸的轮廓,每次睡觉的时候都能够梦到他的脸,而她感觉季遥虽然已经是她的夫君,但是他们两个人依旧离得很远。
季遥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于是低下了头去,那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轻道:“我哪里敢呢。”
元馥听到他这样一说,便抱怨的开口说道:“你哪里不敢,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但是在一起睡觉的时间是少之又少,你也知道,平常我一个人在府中也没事,你又不在,我就只好进宫陪太后了。”
“郡主能够陪伴太后,是郡主的福分才是。”季遥又淡淡呷了一口茶,这视线始终不在郡主的身上。
元馥点了点头,又探过脑袋道:“知道呀,但是太后娘娘那边也催促了,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要一个孩子,今天晚上你还在府内吗?”
季遥差点被茶给呛着,赶忙摇了摇头:“可能不行,军营那边又出了一些问题,我必须得到场解决才是。”
就知道他会是这样的回答,元馥不仅失望的闷哼了一口气,跺了跺脚:“看看你,我每次问你的时候你都说你有事情,你就不能先推脱一下吗?或者叫你手边的副将去做不就行了吗?”
“这些事情都必须要亲力亲为,不然要圣上知道了,那就不好了。”
季遥同样也是用一脸抱歉的目光看着元馥,希望她能够理解自己一些,每次被这样目光看着元馥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这才松口。
“好了好了,我就不为难你了。”
看这态度转变的郡主,季遥这才轻松的笑了一笑,又将她揽在了自己的怀中,元馥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多么希望时间永远沉浸在这一刻。
元馥慢慢抬起了头来,看着他道:“今天我去宫里头的时候,听说皇上要追封司徒了,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看来皇上心里面还是有司徒的。”
季遥心里头一顿抽搐,将她从自己的怀里赶走。
看着态度突然急转直下的季遥,元馥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立即改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把我今天所听到的跟你说一下,他都已经死了三年了,皇上心里头沉痛,那也是应该的事情。”
当时的事情他们心里都知道,皇上如今又改了主意,想来追封薛慎行,就是因为他所做的事情没有一件事危害过大炎的利益的皇上,也一直将他视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季遥果断的站起了身来道:“我还想到我军中有些事未曾处理,我就先去了,至于后院的偏房,你就不要靠近了,那里不干净。”
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一脸毫无血色的就离开了她的眼前,元馥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不禁恼怒的跺了跺脚,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这好好的又提什么司徒?
知道司徒在季遥的心中一直都是一块痛,皇上丝毫都不看重季遥的原因,就是因为司徒在他心中实在是占据太大的位置。
又想到了季遥所说的后院的偏房,不禁撇了撇嘴。
这时管家又走上前来,对着元馥道:“郡主,今日又来了一帮下人,您可以去看,看看哪些人可以留在府中的,我就记名了。”
“这些小事情还需要来问我吗?你自己处理就行了,今天我有些累了,我就先回房睡了,如果将就回来的话,记得叫人通知我!”
“是。”
夜色已深,元馥还是没有睡着,她看着大大的空洞的房间,不禁叹了一口气。
自从嫁到将军府之后,每次都是一个人睡醒的,这种睡醒了之后,无力和空洞的感觉的确是侵蚀着她的神经,觉得人生都像是没有了意义似的。
披上了一件淡紫色的斗篷,走到了外头,夜间的风倒也很是凉快,慢慢拂过了她的脸庞,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处的凉亭。
将军府大,这一来一回都得花上半个时辰的时间,现在府中的人都已经睡下了,也没有人过来伺候。
她倒是觉得身边清静了不少,但是即将靠近后院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男子撕心裂肺的痛叫声,不禁皱了皱眉,竖起了耳朵,这夜里那么安静,又是谁在叫呢?
好奇心越来越重,于是慢慢靠近了那一间有着微微烛火的屋子,等她慢慢靠近的时候,向里面瞄了过去。
只见一个人手脚被捆绑着,绑在了柱子上面,而一个人则是手握着鞭子,狠狠的鞭在了他的身上。
被打的那个人背对着她,她并没有看清楚他的脸是什么样的,但是手握着鞭子的那个人,她却一眼就认得出来。
这不就是季遥吗?他不是说到军营中处理事务,怎么又会出现在后院儿呢?
看到这里,她不由得惊恐的捂住的唇瓣紧皱着眉头,脚下差点就发出了声音,赶紧转身就走。
回到屋子里头,迅速的关上了房门,刚刚那一幕还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被关押前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到底对他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她知道一般犯了重罪的犯人是不可能带进府内的,说明这个人根本就没有犯罪,而是得罪了他。
可是又不将他立即杀了,而是慢慢的折磨着他,元馥实在想不到那个人会是谁,可是眼下的好奇心越来越重,突然又听到了外面一阵由远渐近的脚步。
“睡了吗?”
外面的敲门声慢慢响了起来,元馥心里咯噔一下,紧皱着眉头,冷汗都要快冒了下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