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出来呢,我怎么能要先回去呢,赶紧坐下吧。”叶瑾言将宋香拉到了一旁,坐下。
看着沈竹磬,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心不在焉的模样,就连看到叶瑾言的眼神都是那么的黯淡无光,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花细蕊的事情刚刚发生不久,也不能够要求沈竹磬嘴角挂着笑容。
看着沈竹磬坐了下来,宋香红着眼睛道:“沈大哥,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也放宽点心吧,我可能也要和叶姐姐一同回京师了。”
叶瑾言看了眼宋香,并没有打算她将在西塘久住的消息告诉宋香。
宋香如果愿意跟着,她自然会留,如果不愿意的话,她也不会强求。
看着沈竹磬还是一贯沉默的态度,叶瑾言有些不耐烦,叫了小二上了几两小菜,放了一锭碎银子之后,便起身走了。
宋香见叶瑾言脚步飞快,立即追上前去道:“叶姐姐,等等我呀。”
听到身后的呼喊声,叶瑾言才放下了脚步,转过头去一看,瞧见宋香额头上流着小汗,于是便抬眸问道:“我忘了要告诉你,我打算在这里做生意了。”
“这里?可是叶姐姐,难道你就不怕沈夫人?”
又想到那个阴气甚重的沈夫人,宋香就不要打了一个寒颤。
叶瑾言无所谓的撇了撇嘴角,道:“我叶瑾言还从来没有怕过谁呢,如果这沈家想要把我视为眼中钉,就尽早除了我便是,至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如果你想留在我的身边,我自然也是欢迎。”
“叶姐姐,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宋香说完这句话,语气变得十分的低沉,有些悲伤的低下了头。
叶瑾言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悲观无助,于是便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和小曼以后就是你的亲人,天字一号所有的员工也都是你的亲人,你都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我做人什么脾气你也知道。”
听完此言,宋香便觉得全身都充满力气一样,点头如捣蒜道:“那行。叶姐姐,我就跟在你身边,不论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你,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你的跟屁虫就行了。”
“怎么会呢?”
叶瑾言举起玉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宋香一边和她并肩走着,一边问道:“那叶姐,你打算在这里开个什么店铺呢?”
叶瑾言想也不想,便回答道:“就开一个布庄,这西塘街上所有的布庄几乎都是一个老板,但是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也有两家是对立的。”
“那叶姐姐,就不怕这其中有什么麻烦和危险吗?”
“若做一件事情,那么顺风顺水的话,我倒是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叶瑾言说罢,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着宋香道:“布庄,也有沈氏的一部分,但是背后这个人的名字并非是沈老爷,而是秋娘,也就是沈夫人。”
至于另外一个人的背景和身份,总是让叶瑾言想到了那个秃头胖子,但是叶瑾言觉得他并非是真正的幕后神秘人。
另一个人的身份已经让手底下的人在查了,叶瑾言相信总会有一天能够将那个人的真正面貌给揪出来。
小曼已经将公房的事情处理好了,又在集市上买了一些,竹席,还有被褥回去。
公房的格局虽然不大,但也有三个房间,正好可以住下三个人。
叶瑾言打开窗户看到了,后院儿种满了绿意盎然的小花,脸颊浮现了一个轻松的笑容,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
旋即又躺在床上,慵懒的闭上了眼睛,但是只要一闭眼,就想起了薛慎行的音容相貌。
画面另一边。
沈府弄堂。
一个身穿金色华服的妇人坐在椅子上,手底下跪着两个仆人。
其中一个男子抬起头来道:“夫人,我们亲眼看到那叶瑾言的确在街上溜达,想必短期没有离开西塘的准备。”
“嗯,还有呢?”
秋娘手心握着佛珠,缓慢的闭上了眼睛,神情看不出来有什么。
细细的观看,还能察觉得到她眉梢眼角处有一些淡淡的细痕,这是岁月所留下来的,但是不难看出她年轻时也是艳压群芳的美人。
“发现她住在西郊附近的公房,宋香姑娘也在。夫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男子眼神沉郁,冷漠的开口问道。
秋娘突然停下了手中拨动佛珠的动作,一刹那间睁开了那双略带点渗人的眼睛。
里面的杀气盎然,让人看了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这个丫头不简单,听说她跟江湖上的人还是有些关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接近沈府。”
在沈夫人的眼中,叶瑾言已经被列为了那大逆不道的人选。
四处设防,并且还暗中与她作对。
另外一个下人之一开口道:“听说她在刘掌柜那里买下了一间铺子,不知道要打算做什么生意,不过小的派人前去打探的消息来报她在京师还开了许多分店的酒楼,生意红火。”
“果然,这个小贱蹄子不简单,你们都给我盯紧着,无论做什么生意,都不能让她在西塘站下脚跟。”
沈夫人说罢,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仿佛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番,不过这两个下人却已经听了眼中。
而另一个院子里面的沈竹磬则是抱着花细蕊的木牌,天天这手边就离不开酒壶。
四姨娘来到了他的院子,首先闻到了一股十分浓烈的酒香味儿,又看向了一旁的春心道:“他这个样子有多久了?”
“自从花姑娘去世之后,少爷就一直与酒度日。”
四姨娘点了点头,心中不禁在担忧着,如果他这样的状况被老爷知道了,不知道该如何说他。
沈竹磬对花细蕊充满了愧疚之情,如果当初不擅自做主,将她带来这个地方的话,或许可以避免这一切悲剧的发生。
抱着刻有她名字的木牌,沈竹磬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平日里天亮了,就坐在院子里头喝酒,旁边的下人都不敢靠近劝阻。
生怕这少爷会迁怒着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