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云小贝终于把一个丑陋的小鸭给画了出来,递回给乔依依,才吐了口气嘟哝着:“为什么要画鸭而不是画蛇,画蛇多简单……”
“哈哈哈……你,你……哈哈……”乔依依接过来一看再看,终于忍不住笑喷起来!
小红一脸的尴尬,但乔依依却越是笑得东歪西倒,眼泪水都从眼角迸出来了,还大有收不住势头的样子,不由她心里也开始懊恼,指着云小贝还笑个不停:“你,这一回真把我给害惨了……”
其他人从潭边看过来,也没有见过一个这么性情流露的乔依依;她平时高傲沉着的形象一下子全都给云小贝这个押图给颠覆了。
什么乔家大小姐的高贵、傲慢、矜持、教养什么面子全都一次性丢清光!
云小贝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发笑,还在等着发钱呢,“别笑了,接下来不是应该给我一个金锭子吗?”
人家管她画押,她就在上面画个鸭,还丑不溜秋的,这世上谁人干过?
“我,我这次……”乔依依还想要责怪她,但转而一想,这个笨蛋大当家也不是故意的,是她天生不知道什么叫做画押,虽然这样很搞笑,但也没有谁叫她忍不住笑了,她忍不住不就说明自己矜持不到家吗?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子当面出糗了。
不由她暂时强忍下来,从钱袋子里面掏出一个金锭子给云小贝递过去,瞥见一张还懵然不知的脸,又差点没忍住。
“那鸭子难看吧,瞧你笑的,干嘛你不叫我画蛇,我画蛇又快又好看……”收到金锭子好,云小贝也当它宝贝地收好,这才无所谓地跟乔依依讨论起来。
“哈哈哈……”乔依依真是受不了她的白痴,又再次仰天长笑起来,要是她这都不笑,那真是没天理了。
虽然乔依依的笑声也是挺好听的,但太大声了,震到她脚下的沙砾都要松垮了,“哎哎哎,先别笑,不是应该再发小红吗?”
“她,满三个月再发个金锭子……”乔依依再也不惹她们俩了,连忙摆摆手,捂着自己嘴巴拐进草丛里匿了。
她又一次糗大了。
“能逗得她发笑是好的,我就没看过她笑过,整天绷着脸……”云小贝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由喟然一叹,那画她画得丑就丑呗,反正又不是拿来比赛。
“小姐,画押就是让不识字的人在上面画个圈圈……”这时候小红才在她耳边低声告诉她。
不由她微微一怔,看着远处乔依依还笑得东歪西倒的背影,这才知道她刚才不是在笑她的画丑,而是在笑她无知呢。
但她还嘴硬呢,“我这也没画错呀,我不识字嘛,人家画一个圈圈,我画多几个圈圈,也是一样的,值得那么好笑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不由小红也在心里‘啊’地茅塞顿开。
画押是没规定在上面是画圈还是画图,只要自认有才学的,在上面雕龙画凤也行。
毋庸置疑,云小贝就是那个自认有才学的那位。
这时候,夜幕降临,那些男孩子洗完了,静静穿衣走向岩壁的洞室里;高家姐妹这才让那些女孩子下水,云小贝和小红自然也过去帮忙。
云小贝就把她们的脏衣裳逐一收起来,泡在水里,大家看在眼里,也不由肃然起敬;想又当厨子又当驯龙师的大当家,还老是不遗余力地帮她们洗衣服,而且洗出来还不是一般的好,满衣的芬芳都可以媲美遍野的花香。
“你都当大当家了,还这么,要干下人的活吗?”高蝉儿也忍不住向她嗤之以鼻,认为她简直是侮辱了天下所有当官的人,在‘这么’后面也想吐槽‘贱’了,但看了看云小贝,还是忍了下来。
“你是想说洗衣裳是辛苦,还是下贱了?”云小贝却冲她白了一眼,也没有要质问她的意思,随后好像自嘲地向她解释,“辛苦倒是不辛苦,反正一件是洗十件也是洗,衣裳脏了始终是要洗;至于下贱嘛,是区分你们这些大小姐的,我们自己的衣裳自己洗很正常。”
大家一听,这不下贱反而挺高尚的。
一句自嘲的话,却窘红了高蝉儿的脸,以前她会嗤之以鼻,继续当她的大小姐去;但是,今天她向那些孤儿教导的时候,也有教他们‘想正人,先正己’,现在想来,她想以后在他们面前树立大家风范,那云小贝这种无分贵贱的做法,她也得学学。
“那我只会煮东西,不会洗衣裳怎么办?”高蜻儿听了,也觉得要抛下大小姐的姿态,立即跳到云小贝的面前苦着脸地问。
其实她算是最早放下小姐身段跟下人打成一片的小姐了,那煮东西就跟其他小女孩无分彼此地相处得很融洽,不会洗衣裳比起同样是小姐的高蝉儿来,大家更加容易原谅她。
“没事,你把它脱光光了,扔给我就是,我帮你洗……”云小贝这时候也不在乎多洗她们一两件,当然她的话也是对高蝉儿说的。
“我试试……”但高蝉儿却涨红着脸坚持自己洗自己的。
两人说话间,高蜻儿已经把自己身上的衣裳脱得精光,果然全扔给云小贝,可那高傲而洁白的肌肤身材,不由大家都看呆了。
“呀……”这时候她才觉得万分害羞地跳进水潭里,瑟缩着不敢再露脸,把水泼向她们,“流氓流氓……快闭闭眼……”
那些小女孩被水花溅到也顿时一怔,跟着也朝她反泼回去;高蜻儿泼的更多,她们也更多人冲她反泼……
一时间,两下相对,水仗顿起,反而把两边的人也弄的湿漉漉,整个落汤鸡似的,每人都毫无仪态……
但是,心情舒畅,欢乐无边!
不知是谁,忽然‘嘻嘻’地窜出一道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夜空,震彻大家寂寞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