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人随高南轩走到他的厢房前,他不仅把房里面的脏衣裳扔到她面前,还故意往上面倒了一大砚的墨汁。
“要是明天我看见它们还有一点污迹,英妈,别给她留饭!”
看着那黑乎乎的大污点,其他人看了也汗毛倒竖,这也太为难人了吧。
“是,公子!”不料云小贝这时候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过去,把它们熟练地一件件收叠好,尤其没有沾上墨水的也给她沾上了,不由高南轩的嘴角也翘得老高。
“一件饿一天!”
这一回,倒是能饿上她好几天了。
看着云小贝抱着衣服的瘦小身影渐行渐远,但他的怨气还没有消散,反而更加忧愁起来。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这么作弄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晚上,明月初升,云小贝还收集了英妈她们为她收集起来的各个厢房别苑的一大堆绫罗衣裳,足足有两大担子那么多,她要两个来回才把它们挑到小河边去。
干完了挑工,她也不得不在河边的大石上坐下来先歇口气,趁着四周无人,挽起衣袖冲手腕上‘球球’龙影温柔地嘤叫,“傻球,要怎样叫你才会出来?”
话音一落,那手腕上的蓝翼飞龙纹身四周陡地泛出一圈白光,树叶般飘了起来,倏忽间蓝影长形闪电一般,‘轰隆’地疾射到小河中,激起了漫天的水花,让小贝也淋了个湿身。
但是,看见‘球球’又傻傻地巨型呈现在她面前,她比什么都要开心,就连今天一连所受的委屈也一下子抛光了,跳到小河里去,朝它的脖子搂过去。
“对不起,球球,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赶你走了,我们以后一起相依为命好不好?”
“巴巴巴……”‘球球’这时候也欢快地跟她依偎在一起,半点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小贝却嗔怪地白了它一眼,吐了口恼气,“唉,你还是只会叫‘巴巴’,你还能叫点别的吗?”
“巴,巴——”
“算了算了,咱们开始洗衣服吧。”唉,朽木不可雕,云小贝已经对它的说话没寄望了,她还是寄望它干别的吧。
说完,一把扯来一件衣掌塞到‘球球’那个柚子大的鼻孔上。
“用力地喷嚏出来!”
“噗——”
‘球球’倒也乖巧,微一用力,立即把那件衣裳从鼻孔里喷出来,箭矢般疾射到老远的岸上,让云小贝跑上几十米才能捡回来。
“哟,这么多,就是十天的衣服都够洗了……”看着衣裳上沾了一大团白色黏乎乎的东西,却喜得云小贝像捡到宝贝似的。
接着她把它们分别涂到其他衣裳上,然后用树枝把它们一件件地晾在小河上漂着,根本不用怎样去搓洗,那些污迹却顺着那些哗啦啦的水流不胫而走,不一会儿全部都漂白了,在河水中滚动着天上的月色,像一道道银白的浪花。
原来云小贝早就发现了‘球球’的鼻水有洁净衣物的作用,无论是泥巴还是汗迹血迹,只要涂一点点上去,就能够自动游遍全衣,把它们离析得完完全全,一点也不沾衣物,所以高南轩那点墨汁,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反正有河水冲洗着,不用她搓洗,她洗出来的衣服基本没有褶皱,而且比新衣一年还光鲜如初,以前她家虽然穷苦,但衣裳却一点也不寒碜。
她会洗衣煮饭,跟别人的洗衣煮饭一点也不同。
趁着那些衣裳在河里冲洗着,她却闲得骨碌躺到‘球球’的背上,由得它在河里抓鱼吃着玩,她只顾仰望着渐渐明亮而神秘的星汉银河,开始享受着以往晚上洗衣服的宁静。
半个时辰后,她才把那些衣裳收起来,堆放在一起,管‘球球’抬脚在上面压一下就全部脱水了,扔到担子上,让‘球球’驮着她和衣裳朝‘高家庄’走回去。
“嗷……”忽然山庄后面的草地传来一声龙吟,不由云小贝和‘球球’也怔了怔。
“那个高公子说,他的龙已经三天三夜没吃东西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