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见‘球球’……”银龙仍然瓮然地嗫嚅着,却很坚持。
不由云小贝眯眼冷笑,“你骗谁呀,那时候你还没有见过‘球球’吧?”
她还没有来高家,它就已经郁郁寡欢,快要死的样子了,说因为‘球球’而不开心,似乎是八辈子杆子也打不到一起的事。
“你让我见‘球球’,我就说……”原来,这个还是它要开口诉衷情的交换条件呢。
“你,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是‘球球’?”一旁的高南轩被那个‘球球’的东西搞混乱了,一整天下来也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不由他也来气了。
“那不可能!”大白天不可能把‘球球’叫出来,还拿这个作为交换条件,你银龙聪明了,可云小贝也不傻。
两句谈不拢,她也马上调头回去。
“‘球球’是什么?”可是高南轩还是追着她不放。他们之间原来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这怎么行呢。
“如果能够帮到它的,你为什么不照它说的做?”
云小贝本来是要回庄里的,这时候见他追上来,也灵眸一转,转回桌子旁先坐下来,高南轩自然也‘跟屁虫’似的跟在后面。
“我问你,你干嘛不赞成了?”这时候,她算的是午膳时候那门子账。
果然,这事在女孩子心中还是耿耿于怀的。高南轩当然不能够说出自己已经隐藏好的心声,一怔之下也决定试一下新的理由。
只见他眉宇轻攒,“他们擅自私下的决定,我怎么就赞成了?”
意思就是说,他也站在她那边,对抗那些盲婚哑嫁的腐朽传统。他这话也不是巴结云小贝,在他看来,大丈夫一日大业未成,雄心壮志之际,不提成家立室是对的,他娘亲那么突然地问他,即使云小贝当时不在场,他也不会赞成。
但在云小贝听来,高南轩好像也是一个对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觉悟中人,并不是因为她的相貌出身,或者对于她的情感,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她看来,双方的娘亲没有为他们营造一个促进感情的环境,妄顾他们未来的幸福,就匆忙套用传统成亲的礼节,直接完成他们子女成亲的任务,她特反感就反感这个。
这时候问出来,也万想不到高南轩‘不赞成’的原因,同样是因为反感。这样说来,他们在这方面的意见一致了,那跟他们空白的感情没有什么相干。
而越是不干空白感情的事,越是可以开展无限可能的事。
她满意这个答案后,也才开始考虑‘球球’的事。
“我也不确定它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对于高南轩刚才的建议,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如果照银龙说的去做,那么她就是让‘球球’站在它的面前。
然而,两龙相会真的不会必有一争吗?她总是担心银龙那么大,会不会一口吞了‘球球’,要知道,‘球球’是那么的弱小,不会飞也不会喷火喷水,如果一个不慎她保护不了它,那她该有多伤心?
就算让她离开双亲,她也没有那么谨慎考虑,在得不到确切的保证,她决不会让‘球球’去冒险;情愿让她去冒险,至少‘球球’还可以替她疗伤,要是没有了‘球球’,她又怎么拯救它?
“这事让我再考虑……”然后她也给高南轩一个交代,不告诉他‘球球’的情况,只是让他不要再跟在她后面烦躁。
这一点,她既要先征求‘球球’的意见,也要搞清楚它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就在那一次疗伤中。
不由高南轩在后面怔然地望着她离去,又转回去问另外一条当事龙。
“你想要的‘球球’是什么?”
“它是一条龙……”
吸,这庄上还有另外一条龙吗?不由高南轩也倒抽了一口气。
“它现在在哪里?”
“她藏起来了……”
银龙说云小贝藏起了一条龙!但她是孒然一身来的,也没有见她身边有什么庞然大物,甚至连一条狗也没有,云小贝怎么会是藏起一条龙的人?
跟银龙套了好半天话,它所知道的也就这些,顶多一口咬定云小贝就是那个收藏龙的人。至于如何收藏,那条龙长什么样,银龙只会一般沟通的人话,适当地描述一件物体那不是它的长项。
这样说来,云小贝曾经说她家养过龙,那不是信口开河的话了?
不由高南轩对云小贝那看似透明的简单身世又多了一层似梦迷离的神秘面纱。
云小贝的身上到底蕴藏着,收藏着多少他未知的东西?他突然对这个女孩更加感兴趣了。
晚膳……
大厅上会多了高老爷和另外一位高公子,云小贝省得他们又替她牵线作主,也就不出现了,直接叫小红到厨房里取两个小菜和饭在房间里吃就算了,要是还不行,到高蜻儿的房间里跟她胡混也不错。
待夜静更深的时候,她又提着一小篮衣裳到小河边去洗。来到河边自然也把‘球球’给放了出来。
“今天那条龙老是说要见你见你,你说说是咋回事?”一整天她为了它,受了不少窝囊气,还发了不少脾气,连她什么形象都没了,这一回也要让‘球球’感受一回她的体会。
‘球球’却落寞地抬头仰望星空,却一点也不点头或摇头。
你管它发表意见吗?它会说话再说。
“按照它说的,你之前没有见过它,唯一见过的一面,那就是在疗伤的时候……”然后云小贝也耐心地替它分析着,不料‘球球’却突然朝她怀里扑过来,撒娇地猛钻进去,逗得她痒痒的倒在草地上‘咯咯’直笑了好半天,分析不下去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我要起来洗衣裳……”直至她投降,‘球球’才肯放过她。
“到底我把你藏起来是不是错了?”任由着衣裳在水流里翻飞滤净,她又爬上‘球球’的背部躺下来,仰望着宁静的夜空,也不恼不会说话的它,只是在考虑,如果把‘球球’带到银龙的面前,将会是个怎样的情况?
“原来你还真养了条龙?”突然河边传来高南轩的惊呼声。
不由她连忙坐起来,遁声看见一袭白衣的高南轩,任河风轻掠而过,衣袂飘飘,煞是美不胜收;云小贝眉宇轻蹙,这下子,一切都无法隐瞒了吗?
“你没事干嘛偷偷跟来了?”不由云小贝气得两腮鼓鼓的没处发泄。
“你还好意思说,每次我送工钱过来,你都不在房间……”高南轩问小红,知道她还来河边洗衣裳,也心中一动地跟了过来,被他发现了小河中央的小飞龙,还有背部的云小贝,不由他十分激动。
果然呀果然啊,眼前这条比牛还要壮实的生物是什么呀?虽然跟他长长如蛇身的银龙不太像,而且还两翼小如团扇的小可爱,但高南轩已经很确定,它就是一条龙。
就是云小贝收藏起来,也是她曾经说过豢养的那条龙,或者是他曾经想买,他爹又买不到的那条龙。
那条龙不是掉崖下,而是恰恰被云小贝给藏匿了起来。
至于她是怎样把那么大一条龙给隐藏起来,他也一无所知。
“它就是‘球球’?”只要他现在知道它就是银龙口中所说的‘球球’,是它所需要看见它才会开心见诚说心里话的‘球球’就行。
“不是!”云小贝被逮了个现在,但还是坚持否认地打发他走,“你先回去吧,我随后就来!”
可是,她不动,高南轩也一动不动。
仍然傻傻地站在河边,贼眼珠子滴溜溜地在‘球球’的身上转个不停,根本就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你说谎……”等把‘球球’打量了一番后,高南轩才不悦地指出她的不配合。
这时候,他选择相信银龙的话。在这高家庄附近还有一条龙,而且有九成的可能是云小贝收藏了起来;只是,他还有点不明白,云小贝明明被逮了个现在,干嘛还要隐瞒他?
明明就可以用‘球球’来帮他哄出‘长须’说出秘密,为什么她就是不用?
云小贝同样惊讶高南轩这次的坚持,是什么给他信心这么坚信她座下的就是‘球球’?但从高南轩那决意不离开还要她继续解释或者看她继续说谎下去的眼神,她也坚持了自己的说谎。
“说不是就不是!”
“就当它不是,”高南轩见她仍然坚持,也不揭穿她,却是一脸的恳求,“那你可以借它给我,让银龙见见它吗?”
两龙相会,必有一争,龙争虎斗,必有一伤。这正正就是云小贝所担心的,也是她所坚持睁着眼说瞎话的。
“不可以!”
“为什么?”高南轩不由差点儿崩溃了,她要刻意隐瞒也就算了,但到这时候仍然不肯答应让‘球球’帮他的‘长须’一把。
这怎么可以呢?银龙也说了,非要见到‘球球’才肯说话,一旦说出心事,那就整条龙不再忧郁了,就会开朗,就会更加长进地训练。
但是,‘长须’的开不开心,长不长进,又关‘球球’什么事,又跟云小贝有什么相干?与此同时,云小贝也很是犹豫,如果因为一时心软让它们相见了,结果银龙吃了‘球球’,那她该怎么办?
谁来赔她的小飞龙?好吧,你有钱,可以重新买过一条,但‘球球’对她的意义已经不是普通一条斗龙或者战龙那么简单。
它们从5岁就开始认识,差不多整整10年了,这份珍贵的童年情谊不是金银财宝所能够购买。
“我出500两,就带它到‘长须’的面前走一趟,让‘长须’说出不开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