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不可以波及普通平民的,率先对平民出手的一方,势必会受到国际社会舆论的谴责,甚至引来和平组织军队的出手。
所有的军阀都想要成为这个国家新的统治者和领导人,为了让自己能够“名正言顺”,他们表面上非但不会伤害平民,上还要保护平民,各种“族人”“口号”要时常挂在嘴边,否则,若是没有了民众基础,他们的统治也不过是笑话而已。
所谓的叛乱军,只是一个军队的笼统称谓,他们作为革命的发起者,反抗“政府军”,因此被称为叛乱军。
叛乱军能够壮大至此,自然还是因为他们有新的理念,这个理念得到了相当一部分人的认可,才会有人们愿意追随他们发起政变,推翻现在的统治阶层。这是一场有目标的战争,本质上不是为了暴力或者杀戮。
战争是需要钱的,现代战争更是如此,一场持续10分钟的普通遭遇战,便需要消耗掉数万,乃至数十万的子弹,换算成美金,这就得花费同等子弹数量的金额。除此之外,交通工具,燃油,饮水,食物等等都是开销。
叛乱军揭竿而起,只能一鼓作气,他们无法长时间维持如此高昂的军费。
就在叛乱军难以自支时,西方世界的强国介入进来了,他们表面上过来劝架,安抚双方和平谈判,暗中为叛乱军提供资助。通过一些“自由军火商”为他们输送便宜的军火,壮大叛乱军的实力,同时许下更大的利益:“只要你们能够赢下这场战争,我们两国就结盟,我们会开放政策助你们发展经济。”
现在明白了吗?那些白手起家,揭竿起义的叛乱军是如何搞到装甲车与无人机这样先进的军事设备的?没错,因为他们背后有一个、甚至数个强国的支持,强国的介入,让这片战场的格局更加混乱。
纵使有国家支持,半卖半送,这大批的军火依然价值不菲,叛乱军又不是商人,没有家缠万贯,背后也没有上市公司融资支持,更不可能发起众筹……他们如何买得起这些军火?
于是,在“建立新政府”的利欲熏心下,他们终究还是向普通的平民出手了。
为了自己的贞节牌坊,他们自然不会明着抢夺民资。但如此乱世,出现一些小规模的武装匪徒、恐怖份子自然在情理之中,更何况还有边境偷摸过来的他国暴民,各路乱军浑水摸鱼。
事实上这些匪徒大都是叛乱军扶植,或者直接乔装扮成的。目的便是为了杀人抢劫,囤积资金,买卖军火。
乔装得再天衣无缝,又怎么瞒得过明白人,叛乱军终究成了“叛乱军”,他们背叛了自己的民族和人民,嘴上喊着动听的口号,行动上却啃噬着自己的国家。
黑糖所在的难民营看起来和平,这也是暂时的,叛乱军刚得了一批军火,随着几场战役的消耗,他们想要补充资源,迟早会对这些平民下手的。
黑糖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民兵团派出民兵去截叛乱军的军火,实乃是愚蠢之举,即便他们在回程的路上做了很多掩盖,防止叛乱军顺藤摸瓜,但叛乱军依旧会找上门来。哪怕是为了抢劫这个难民营的资产,也会派出人手来这里的。
民兵团的首领也明白这个道理,当天正好国际组织过来救济难民,他去救济物资发放现场维护秩序,得悉这个消息时,车队已经出发了,首领又气又急,只能期望他们能够战胜归来。
战胜归来自然是不可能的,车队带着黑糖狼狈逃窜回来了,首领听了汇报,便知接下来他们肯定会面对叛乱军的报复。
黑糖修枪的这些天,首领就不时会来他这边,一边组装枪械一边沉思,偶尔还会自言自语,貌似在问黑糖问题,他说得很含糊,而且字句都很生僻,黑糖基本上听不懂,妹妹在旁边自然能听懂,但黑糖让妹妹翻译给他,妹妹都摇摇头,貌似是一些很严肃的问题。
直到几天后,首领专程过来,拍拍黑糖的肩,边打手势便说道:“明天,你跟我走一趟。”
“我也去。”妹妹在旁边急促的说道。
“你不能去,放心,不危险。”首领安慰道,说完便走了。
“我,要去哪?”黑糖开口问道
“首领要带你去买枪。”妹妹打着手势给黑糖解释。
“枪?”黑糖眼前一亮,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错,从身边拿起一把ak,举起来问道:“枪?”
“嗯。”艾米尔点点头,她眼神中流露出担心。
“不用担心。”黑糖摸了摸艾米尔的头安抚道,首领这一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前他还考虑过是不是要带艾米尔先逃出难民营,偷渡出国去欧洲之类的,现在看来可以先去会会军火商,如果买得到合适的武器,短期内倒不担心。
这几天黑糖修枪的技术得到了大家的肯定,首领不知道眼前这个“聋了”的大男孩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本事,但是他既然有这个本事,耳朵又听不见,很合适带去军火交易现场。
这些“自由军火商”在大方向上是有立场的,他们只会支持战争双方中的一方,但难民营里的民兵,属于中立的军队,某个角度说他们是和平军队也行,如果能和这个军队做交易,壮大一番他们的实力,以后相当于多了一个买家。
用枪扶植势力是最容易的,因此军火商主动联系首领不是一次两次了。
交易的地点定在了难民营外十多公里,第二天中午日头正盛的时候,首领便带着黑糖出门了。
七月下旬,刚入夏,这个国家的气温却飙升到三十多度,正午时分的太阳非常毒辣,首领安排了两辆车,一辆吉普和一辆小皮卡,都没有车载空调,窗户外迎面吹来的风都是一股热气。艾米尔在送黑糖上车的时候,专程给他塞了一块头巾让他遮挡阳光。黑糖本来是不想戴的,但车行了没多远,他就赶紧把头巾包裹在头上。
“难怪阿拉伯人头发都是卷的,可能就是这样被烫卷的吧……”黑糖心里嘀咕着。
车子走出了十多公里,拐出公路,开进石山的阴影中,在阴影下停了一辆大卡车,卡车被篷布覆盖着,上面用阿拉伯语写着“救济”这个词,看来军火贩子就是用救济物资作掩护,在这个国家运输军火。
在石山的影子下,早就架好了一个折叠桌,桌子的两侧放着折叠椅,这就是交易进行的场所了。军火商只有两个人在场,都是白人,西装革履,打着领带,戴着墨镜,看到他们的装扮黑糖就撇了撇嘴,心想热死你们两个家伙。
这两个军火商人丝毫不带痞气,他们额头上的汗珠都是用西装口袋中的方巾擦去,然后整齐地把方巾放回口袋中,民兵一行四人都穿得很破旧,他们的神情中也丝毫没有流露出慢待,很有礼貌的依次与他们握手,再从桌旁的冰桶里取出冷冻的罐装可乐分给他们四人解暑。
在平日里,这个自然是很普通的饮料,但在难民营这样接受救济度日的地方,可乐早就已经没有了,有钱也没地儿买,两个民兵都忙不迭打开可乐一阵痛饮,黑糖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只说了声谢谢,便用摘下头巾把可乐裹进去。
“放心,没毒。”军火商笑着用英语对这个大男孩说道。
“我知道,我带给我妹妹。”黑糖一脸淡然,用蹩脚的阿拉伯语回道,首领听到颔首一笑,把自己手中的可乐递给黑糖,对他做了一个喝的手势。
黑糖也不客套,接过来仰头便喝光这罐可乐。
战争已经导致这个国家的货币严重贬值,首领没有携带货币来,他提出一个小木头箱子打开,里面全部是黄金的项链、戒指、手镯等装饰品,作为贵金属,这个自然是军火商认可的货币。
“你们知道,我们都是难民,只为了活下去战斗,我不懂买军火需要什么规则,你们先点点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吧。”首领操持着不那么流利的英语,把木头箱子往桌前推过去。
军火商人提前知道他们会用黄金交易,早就备好了相关的工具,他们从箱子里一件一件取出黄金饰品,泡进特殊的化学溶液中,洗去其他杂质,然后用清水清理干净并且擦干,再一件一件用电子称称重,记录下每一件饰品的重量。
首领和另外两个民兵没有过枪支交易的经历,在他们眼里这始终是偷偷摸摸的事情,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了赶紧就走。面前这两个军火商人却并不急,他们很严谨的计算了所有黄金的重量,花了足足十多分钟,才将手中的计算器展示给首领看,共计1400多克。再按照黄金的市值兑换成美元,大约70000美元出头。
这些钱对于军火商人来说,真的是一笔很小的交易了,很多大国的地下黑帮买枪,都是上百万美金的买。别的不说,就说黑糖,他当初为自己的团队购买军火和炸弹,也是花了数十万美金。但对于难民来说,这一个一个黄金饰品,都是他们佩戴了多年的最后家当,现在凑出来,只为了能争取到生存下去的机会。
再小的生意,既然来了那么该做还得做,军火商人还是从卡车上取下了他们的商品,ak-47自动步枪和7.62*39mm的标配子弹,还有mk2型手榴弹。黑糖本想通过他们卖的商品判断这些军火商属于的哪一方阵营,看到这些战场标配的武器,他略微有些失望。
首领示意黑糖上去看看,黑糖从桌上拿起那根ak,这支枪的金属光泽度很高,木头也散发着油亮的色泽,拉开枪栓,零件上面的机油都很足,的确是一支性能很好的枪。
“再给我一根枪看看。”黑糖用英语说道,他刚才检查枪支的熟练手法已经令军火商人高看了这个少年一分,此时这流利的英语更让首领都投去奇怪的目光。
军火商再取一根枪出来,两把枪表面上看不出差别,但通过枪栓看里面,黑糖看到了一丝火药的痕迹,就是说这把枪可能是使用并且翻新过的,他放下这把说道:“再给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