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明白了对方的身份,黑糖也就不用再掩饰了,脸色变回来说道:“哥们儿,既然你这样说的话,说明你也是接了任务来的,我就不跟你绕了。我们也是依据任务来的,已经在这里打捞了四天,这枚戒指不能任你这样带走。”
不乏有委托人心急,在两个不同的机构发布了相同的任务,就会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两队雇佣军在同一个任务上面遭遇了。
黑糖和跳蚤就是这样遇到的,没想到这个打捞任务又是这种情况。
这种情况通常来讲就是各凭本事,哪怕有20个雇佣军在这里打捞,大家各捞各的,谁捞起来算谁的,输的人也没有资格在旁边嚼舌。
但这个任务对黑糖来说也很特殊。
第一、这个任务本身就很奇怪,如此高额的报酬却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戒指,这明显有妖,黑糖想要弄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所以拿到戒指是必须的。
第二、这是训练死灰成员的过程,成员们捞了四天没有结果,对方却这么轻松捞走,对死灰的成员来说反而是一次沉痛的打击,因此哪怕是为了成员们心里好受,这口气也必须要挣。
第三、对方到底是哪一家雇佣军,又是用什么方式只下水三次就捞到戒指的?黑糖对此一无所知。哪怕是输,也要输得明明白白。
见黑糖变脸,特遣部队的队员也很奇怪,刚才这些人还说是戒指的主人,现在就变成了接受任务来的。什么任务?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对这枚戒指又知道多少?
水中那位特遣队员没有观察员想的那么多,他见不用捞龙虾了,便重新爬上水上飞机的舱门口,说道:“咱们直接走吧,和他们说这么多干什么。”
“想走?”黑糖还没开口,苏莱曼已经从后面举起了他的g22狙击步枪,指着特遣部队的舱门口,说道:“把戒指留下来!”
一见到这支重型狙击枪,特遣队员们脸色都是一变,这支g22狙击步枪虽然还没被冠以“反器械”的美名,但要击破水上飞机薄薄的机舱甲还是非常容易的,这么近的距离,只要这支枪在,他们还真不能说走就走。
机动特遣部队的队员都是些什么角色?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他们从特种部队中转移到这支神秘队伍以后,何曾遭受过这种威胁?被苏莱曼用狙击枪瞄准以后,他们除了面色变得冷峻以外,没有一个人举起双手,那个潜水的队员甚至在背后紧了紧自己的分水刀,如此近的距离,只要一跃他就能登上黑糖他们的船,他还真不怕用刀和狙击枪进行战斗。
黑糖在土城边上并没有实际接触过特遣部队,这个时候也没有想到这就是那支神秘的部队。但看着对面三人面色冷峻下来以后,他就已经感受到气氛的变化,一股淡淡的杀气在两拨人中间弥漫。
黑糖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也曾是特种部队的队员。
所有人都知道,进入部队的第一件事便是站军姿,站军姿从体能上来说并不会对军人有任何提升,它除了磨砺作为军人的韧性以外,最重要的便是让士兵“瞪眼”,练出杀气来。新兵场上经常见到有新兵不眨眼,瞪得自己双眼流泪。
古时候有呆若木鸡,也是这个道理,最厉害的斗鸡从来是不动的,光靠眼神和杀气便能吓退所有的对手。
从特遣部队的队员面色冷峻下来的一瞬间,黑糖便已经感受到了这如同实质般凝聚的杀气,光是被他们看着,就让黑糖感觉如芒在背,他背后甚至起了一层冷汗。虽然对方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拿出什么武器来,但光看他们站着的架势,特别是刚才潜水的那位,看着他浑身精炼如钢的肌肉,黑糖便知道一旦打起来死灰绝对讨不了好。
相比起来,死灰这边的成员们纷纷叫嚣着让他们留下戒指,丝毫没有感受到这种压迫感,已经充分说明了两边的战斗素质差距有多大。
这到底是哪支雇佣军?到底经历过怎样的战斗才会让他们有这样的身手?黑糖不得而知,但像这样的僵持绝对不是好主意。
黑糖摆摆手,示意苏莱曼把枪放下,特遣队员们才重新把目光投向了这个看起来最年轻的人身上。
黑糖靠在船舷上,笑了笑说道:“先正式认识一下,队名死灰,我们是职业雇佣军。”
坐在机舱门口的那个队员嗤笑了一下,用嘲讽的眼神看了看黑糖身后的这群队员,这么些看起来连饭都没吃饱的人,也有胆自称是职业雇佣军?就这跟难民一样的体型怎么战斗?
观察员倒比他看得要入微一些,他看得出这船人的眼神,他们绝对都是杀过人的,特别是刚才那个举着狙击枪的大胡子,6.6公斤的g22狙击枪,他端在手上枪口一丝颤动都没有,应该也是有几分身手的。
黑糖抖出那份文件,说道:“我们是受到委托人的雇佣,专程来打捞这枚戒指的,相信你们也一样,既然大家都是同行,以后说不定还会有遭遇的时候,在这一行,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我们不用这么剑拔弩张的。”
听黑糖这么说,观察员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倒不是因为不用战斗,而是既然黑糖这么说,说明他们肯定不知道这枚戒指到底有什么特异之处,这样的话只要支开他们,带走戒指就是了。至于黑糖他们到底是雇佣军还是杀手,都不关特遣部队的事。
黑糖指了指戒指,说道:“我们已经打捞了四天一无所获,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居然只用几分钟就打捞上来?”
“无可奉告。”潜水的那位队员冷冷的说道。
“其实我也能猜到,无非就是金属探测仪之类的吧……”黑糖笑了笑,这也是他后知后觉,居然一开始没有想过用金属探测仪,他摆摆手说道:“这枚戒指最后都是要回到委托人手上的,无非就是谁带给委托人而已,我们遵从道上的规矩来,怎么样?”
“什么规矩?”
“死斗。戒指做彩头,我们两边各出一人进行战斗,武器不限,生死不限,活着的人带戒指走。”黑糖说道。
欧洲这边有没有这个规矩黑糖不懂,当初在东南亚还是有很多雇佣军愿意遵从这个规矩的,特别是一些大型的雇佣军,打起来绝对是两败俱伤。毕竟既然两边都要争一个任务,比起私底下下绊的暗箭算计,还不如把事情放到台面上来解决。
黑糖这个时候提出死斗来其实也并不符合规矩,因为人家已经拿到了戒指,没有道理还要跟黑糖纠缠,黑糖现在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死灰出的第二个任务就这样惨败而归,对以后的发展非常不利。
听到死斗的规矩,三个特遣队员都笑了起来,毫不客气的说,他们的搏击技巧绝对是世界顶尖的。反看黑糖这边的人,光看动作举止他们就知道死灰这批人绝对都不是搏击高手,那个潜水的队员从飞机的机舱门口站起来,说道:“可以,我来和你们打。”
“上来。”黑糖踩了踩游艇的甲板说道。
那个特遣队员毫不犹豫,从水上飞机上面一跃,飞过这四五米的距离,一手把在船舷上,矫健的登上了甲板,看着黑糖他们,说道:“谁来打?”
“我。”黑糖说道。
“你?”特遣队员看着黑糖瘦小的身形,说道:“你刚才说生死不限,我话说在前头,打死我不负责。”
“哥哥……”艾米尔担心的扯着黑糖的衣角,首领也走到黑糖身旁,低声说道:“不要冒险,不然戒指就让给他们吧……”
“放心吧……”黑糖低声回了一句,又摸了摸艾米尔的头发,对特遣队员说:“等着,我去找个武器。”说罢转身进了船舱里。
虽然不知道黑糖会带拿什么武器,但特遣队员毫不在意,反手拔出腰间的分水匕首。
“这个还不错。”只听船舱里黑糖说了一句,身形便重新从船舱里走出来,他手上耍动着一把蝴蝶刀,嘴上叼了一根香烟,笑着走到这个特遣队员面前,说道:“那我们就开始吧。”
特遣队员架起刀,摆起一个搏击的起手式,却没有动手。黑糖手上的蝴蝶刀弯折,笑着说道:“既然是死斗,可不需要人喊开始,你不主动攻过来,是看不起我吗?”
还不等那个特遣队员回话,黑糖脚下一蹬,已经反握着蝴蝶刀贴了上去。
两边都是短刃武器,但从场面上来看那个特遣队员的分水匕首肯定是占优势的,毕竟蝴蝶刀又细又长,一旦对上刀刃,必然是会被分水匕首荡开乃至直接切断的。
特遣队员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眼睛死盯着黑糖握着蝴蝶刀的手,也是一步迎上来,匕首挡在身前,防死了黑糖所有可能挥刀的线路,同时欺身做出一副擒拿的姿势,准备等黑糖的刀刺上来,便直接将他的胳膊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