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做安德里克吉拉德,毕业于奥地利因斯布鲁克大学,今年三十六岁,是坎尼玫公司的一个项目主管,目前为止我还没结婚,但那不重要,那些愚蠢的女人结婚也不过是为了钱,不是吗?只要我挣了大钱,女人还不是任我选。
我的公司主营项目是油气管道铺设,还顺带加工一些石油化工产品。
毕竟雅典是距离阿拉伯最近的欧洲港口城市,整个欧洲的石油供给都得从这里开始铺设管道。
我的职位虽然只是主管,但负责的项目还是很有台面的,我会与各个欧洲国家的领导人商讨石油管道的铺设路线,给他们提供一份报价,确定以后由我们公司实施这项工程。
因此我见过太多的国家领导人了,保加利亚、塞尔维亚、克罗地亚、罗马尼亚……他们的商务部长乃至总理都与我合过影,我都挂在了房间墙上,等我再一次升职以后,这些照片可以挂到我敞亮的私人办公室里,每一个和我洽谈项目的人看到这些照片都得斟酌斟酌我的地位。
当然,我在公司也是有竞争对手的,另一个项目组的托尼对升职也跃跃欲试。
可惜他是个傻逼。
他提出加粗输油管道,一条管道可以给好几个国家的化工厂供油。
真是笑话,虽然这些国家表面上都属于欧盟,但背地里为了一点资源打得头破血流,他们会愿意用同一根管道?
恐怕某一天闹了矛盾,距离近的会直接掐断下游的供油,升职路上,托尼这种傻逼不足为惧。
当然,我的公司在外面也有竞争对手。
这都要怪那些该死的欧洲国家领导人,他们最喜欢的方式便是竞标。
不同的公司都私下里去给他们提供一份报价,最后他们从这些投标的公司里选出一个来做这项工程。
这种竞标方式害我丢了好几个大单。
所以说这些国家领导人也是傻逼。
私下里去提供报价,事实上就是提供一份贿赂而已。
谁贿赂的钱多谁得标,我已经准备了一大笔贿赂金,其他的竞争对手也不足为惧。
还有那些该死的阿拉伯人,天天打仗打个不停,供油很不稳定,我已经有半个月没看到他们的运油船了。
打仗不供油就算了,大批的难民还偷渡到雅典来避难。
那些难民又脏又臭的,搞得雅典街头乌烟瘴气。
政府也是傻逼。
他们居然还开放政策收留这些难民!
希腊本身的工作岗位就不够用了,收留这些难民的话,不光要挪用我们纳税人的钱,还要占用我们的工作岗位!
什么世界人民是一家,我呸!
这些难民也是傻逼。
不滚回自己的国家,也不去找工作,天天在街上派送一些没用的玩意儿。
什么盒装牛奶、热狗、口香糖、巧克力、阿拉伯烤饼……
还举个牌子,请我们接纳他们。
希腊字母经他们手写出来真丑!
以为送点东西给我们,我们就会接纳你们了?
雅典永远不会接纳这些阿拉伯难民。
他们送的东西……我不但要,而且要加倍的拿。
牛奶我一次拿两盒,一盒喝掉一盒扔掉。
热狗我一次拿两支,都只吃里面的肉肠。
口香糖我口袋里能装多少就拿多少。
瞧这个阿拉伯青年的嘴脸,拿几个口香糖而已,还死盯着我,这表情什么意思?自己送的不让拿?
就算再拿几支,我也不会接受你们,永远不会!
下周我的新项目就要公布竞标结果了,待会儿到了公司还要看一下贿赂金准备的情况。
从雅典一直搭建到摩尔多瓦的石油管道啊……整个项目的造价恐怕得三千多万欧元了吧,只要这个项目拿下,我肯定是立刻升职成为公司的项目副总,公司行政部那个水灵的妹子也没法再拒绝我了吧。
哈哈哈哈……
……
“教官,你看啥呢?”塔希尔一边派发着巧克力一边问道。
“我在看刚才那个傻逼,忽然觉得用塑胶炸弹都是一种浪费。”黑糖摇摇头说道:“早知道我就随便掺点农药到他牛奶里了。”
“啊?他已经把塑胶炸弹拿走了吗?”塔希尔一脸惊讶。
“不光拿了,还顺走我好几个口香糖呢。”黑糖撇了撇嘴,转身继续发着口香糖。
……
安德里克吉拉德进到办公室里,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刚才路上领的口香糖,正准备撕开包装来吃几条,只感到前胸一热,一团爆炸从他胸前的口袋迸发而出,这个爆炸的声音并不大,还不如他平日里砸桌子来得响亮,但爆炸之后,吉拉德的左胸肋骨几乎全部被炸碎,碎片刺进了他的心脏。
吉拉德倒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向自己的胸口,他的心脏和他本人一样倔强,即使已经受到重创依然在顽强的挑动,每一次挑动都会涌出大量的鲜血,吉拉德觉得自己腹腔里暖暖的,直到他闭上眼,心脏才彻底没了动静。
黑糖和塔希尔混在派送礼物的阿拉伯难民中,折腾了一上午才离开了难民们,坐上了之前租来的汽车。
欧洲这边铁路不多,但公路还是很发达的,要是坐政府的公众交通,他们非得先坐大巴再转火车,折腾两天一夜才能到雅典,但自己驾车的话,只需要十一个小时就可以到达了,黑糖便用自己的居留证租了一台汽车来执行任务。
塔希尔被点名跟着黑糖来刺杀目标,害得她紧张兮兮的,本来以为要鬼鬼祟祟进行一些潜入行动,最后当面把吉拉德枪杀……没想到来了以后发了一早上巧克力就上车折返回去了,看黑糖一脸轻松的样子,塔希尔很不确定的问道:“真的成功了吗教官?”
“当然了,塑胶炸弹的量我可是再精准不过了,他必死无疑。”
“但是我感觉我没做什么事儿啊……”
“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一个人来解决就可以了。”
“那为什么你要带上我?”
“哦……”黑糖从驾驶座拿出一本欧洲公路手册扔给塔希尔:“我之前没开过欧洲的公路,你方向感好,给我指路。”
“……”
黑糖一路踩油门,也开到晚上十点才回到沃洛斯,把塔希尔先送回住处以后,他自己驾车到格林街区9号交接任务。
晚上十点多正是格林街区最热闹的时候,这个小城市只有这一条夜店街,想喝酒也只能到这里来。已经是第二次来这里了,黑糖轻车熟路的拐进了波浪酒吧,随便找了一个包厢坐下,对着陪送包厢的舞娘说道:“我找老黑。”
这个舞娘两天前便见过一次黑糖,听到他又要找老黑,撇着嘴从包厢里离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说道:“老黑上客了。”
“上……上客了?”黑糖一脸诧异,合着这联络人也在这里上班吗?
黑糖也不能确定这个舞娘说的上客是指接待来这里看脱衣舞的人,还是接待其他的雇佣军,但既然如此也只能等了。今天完成了第一个任务心情大好,看着站在包厢门口的舞娘,黑糖取出一百欧元说道:“那就你了,先跳一会儿吧。”
舞娘见了钱,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点,接过钱以后也不说话,抓着钢管就开始她的表演,在黑糖面前搔首弄姿抖胸摇臀的,动作粗俗毫无美感,黑糖心里打出负分,就这服务质量难怪周末都没人。
黑糖好歹是混过大场面的,要是换做以前,他本人看到这种表演,连“微微一硬以示尊敬”的感觉都不会有。但艾米拉的身体年轻气盛,丝毫不听使唤,面对如此粗陋的表演居然也能起反应,也让黑糖很是鄙视,这小子以前不会是个处男吧?
这种脱衣舞俱乐部的表演要么计时一个小时,要么客人缴枪投降……舞娘接惯了客,看黑糖有了反应,坐上来就是一阵磨蹭准备提前下客。近距离看到她脸上浓妆淡抹的,把黑糖恶心得不行,连连推攘。
“难怪上次你不叫女孩,原来你喜欢这种货色呢。”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黑糖循声看去,正是两天前见到的老黑。老黑摆了摆手让这个舞娘出去,舞娘见正主来了,反正自己收了钱,也是毫不犹豫,起身就离开了包厢。
“这不是等你吗。”黑糖看老黑额前的头发顺着汗水贴在额头上,虽然是叼着烟也掩盖不住还没平息的喘息,笑道:“她说你上客了,我还以为你去见哪家雇佣兵了,没想到是真的上客啊,现在做联络人的收入已经惨淡到这个程度了吗?”
“个人爱好,你管得着吗。”老黑眉尖一挑,从胸前抽出一张支票递给黑糖:“任务倒是完成得挺快啊。”
黑糖接过支票看了看,毫不客气的揣进兜里,说道:“这种小任务能不快吗,时间都浪费在往返路上了……我来都来了,你再给我几个任务我选选。”
“老规矩。”老黑抽了一口烟说道。
“女孩我刚才已经叫过了,就刚才出去那个,她还没找我那三十块钱呢。”黑糖指着门外说道。
“她是她,我是我,我又不是这里的老板娘,给她的钱能算我的吗?”
“……喂!不是老板娘你定这个规矩,合着你就是让人嫖你一次是吗!”黑糖忍不住大声吐槽道。
“哼……个人爱好,你管得着吗。”老黑扔掉烟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