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誓成将所有人传送走的事情就像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在四人心里，重新坐在台面上谈话，四人一时还转不过话题来。

“魏清槐，说一下吧，你想怎样合作？”15说道。

刚才还在洋洋洒洒说着投名状和挑战书的事，现在这事儿出了变故，显然是玩儿砸了，魏清槐装逼装到一半被打脸，这个时候开条件是有些说不出口。

“先说易誓成的事吧。”魏清槐说道：“他之所以传送走，我刚才猜测了一下……”

“不，这个不用你操心。”15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易誓成为什么会传送走我心知肚明，我说了，这是小事。你既然想要合作，那你就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你不是基金会的员工，也不是收容物，没有义务为基金会出这份力，我们自然有人会去解决的。”

说到这里，15抓了抓头发慵懒一笑，说道：“如果连这么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基金会哪还有资格和你谈合作，是吧？”

15这一手以退为进用得非常巧妙，首先将魏清槐和这件事情撇开了关系，相当于变相削减了魏清槐手上谈判的筹码；其次抬高了魏清槐的身份，把他和基金会划上了等号，这样一来以前对魏清槐那些苛刻的收容也被轻描淡写的就此揭过。

说完话还没等魏清槐回复，15就转头对韵湘说道：“你是33区的c博士是吗？我记得你本名叫韵湘吧？我对你印象深刻，年轻有为的生物学专家……从现在开始，c1博士的研究项目以及下属研究员、ka博士的研究项目以及下属研究员全部划到你小组名下，由你进行统筹研究。”

“这……”韵湘突然收到这个级别的委派任命，与其说是惊喜还不如说是惊吓，诚惶诚恐哪里敢接：“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好这个的任务。”

15丝毫没有在意韵湘的话，转过头继续对魏清槐说道：“你说吧，怎么合作？”

魏清槐仔细打量这个15，她看起来不过30岁左右，正是一个女人酿出韵味的时候，很慵懒也很性感，卷发披肩身段姣好，纤纤玉指把玩着自己的身份卡，看着魏清槐的眼神很文静，还透露着一点好奇，如此大的事故她依然显得很淡然，仿佛什么事情都不重要。

到底什么年龄能够成为基金会的o5？魏清槐不得而知，眼前这个女人光看外貌就和韵湘相仿，哪怕把她年龄再猜大一轮，依然很年轻，她到底凭什么本事就此高位呢？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女人……就15的言谈举止，魏清槐心里便做出一个结论，这个女人可能比他想象中还要难对付。

易誓成的事情不要我管了，只谈合作吗……魏清槐心里想着，怎样进行合作其实是一个非常玄妙的问题，15既然问了这个问题，这种时候决不能说出一些由衷的傻话，比如“我要得到自由”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既然双方都强调了“不是员工、也不是收容物”，合作一成，魏清槐自然是来去自如，自由什么的毫无意义，说出来反而显得小家子气。

再则，第一次叫价也是一门学问，很大程度影响了后续的谈判，叫得太狠根本没得谈，随口提提又如同儿戏，魏清槐必须好好斟酌这个谈话。

看着15露出的好奇表情，魏清槐笑了笑说道：“我要基金会的资源能为我所用。”

魏清槐这个要求说得有些模棱两可，为我所用是指用到什么程度？是整个基金会上下唯他是命，还是只要某个程度线上给他帮助？与其说这是一个回答，不如说这是一个试探。

15的反应出乎魏清槐意料，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可以。你能给我们什么呢？”

15的回答相当于把这个试探避让开来，又重新抛给了魏清槐，意思是“只要你需要，整个基金会都可以是你的，你先说说你能给出什么条件吧。”

“我能给你们一个信息。”

“噗嗤……”15听到魏清槐的话居然笑了起来，这一笑是俨然是眼生妩媚，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可爱。她笑了一下对魏清槐说：“你的意思是，为了这个信息，整个基金会都卖给你了？”

“不是卖给我，是在需要的时候，把资源借给我用。”魏清槐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我们不能控制住你，逼你把那个信息说出来呢？”15笑着问道。

“因为你们做不到。”

“你确定？”15斜着头看向魏清槐：“你知道基金会有多少手段吗？抛开科技不说，我们有大量收容物可以利用，你确定我们不能从你那里逼问出那个信息？”

“嗯，我确定。”魏清槐点点头。

“你这么说我倒是真想试试了。”15说道。

“你确定？”魏清槐笑了笑，说道：“我已经说过了，合作的机会只有一次，基金会动用任何武力来试图制服我，我都当做你们放弃合作，你确定吗？这个信息你们不想要了？”

“你这是威胁我？”

“不，我是在阐述我们的合作关系。”

“你的意思是，为了一个不知道大小、不知道好坏、也不知道真假的信息，基金会就要先履行承诺为你所用，然后你才会把这个信息说出来？”

“这我倒是可以提前告诉你。”魏清槐说道：“首先这个信息对基金会很重要，它很大，大到会危及整个人类；其次它还不算是坏消息，但好不到哪儿去；最后我告诉你的自然是真的。”

“哦……”15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说道：“那我可不可以假装答应你，等你告诉我们信息以后再出尔反尔，把你重新收容呢？”

“喂……这种事情就算要做也不能说出来吧……”沈馨在旁边吐槽道。

“当然可以。”魏清槐倒是毫不介意的点点头。

魏清槐知道这个o5是在试探，试探这个信息到底是属于什么类型的。当魏清槐说出“当然可以”四个字时，基本上已经等于告诉她这个信息基金会一旦知道了，就得承担非常严重的后果，严重到必须为魏清槐提供帮助。

15咬着嘴唇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抬起眼皮看着魏清槐说道：“你是想说关于宇宙漏洞的事吗？”

在ka的审讯中，便已经提及到宇宙漏洞的问题了，对基金会高层来说这不算是一个秘密，大家都知道魏清槐提过宇宙漏洞。

“不，宇宙漏洞只是其中一个表现而已，我想说的是更加深入的东西。”魏清槐摇了摇头，说道：“好了，信息预告给你这么多也足够了，合不合作你给个话吧。”

15又是妩媚一笑，说道：“这么急就要我做决定吗？不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吗？”

“这并不是一个很难做的决定吧？”魏清槐耸了耸肩：“我都允许你们可以听到信息以后可以出尔反尔了，你还犹豫什么？”

15的确在犹豫，她犹豫的点不在这个信息上面，而在魏清槐放在桌上的手臂上。

魏清槐原来没有这条手臂的，现在忽然有了，这算什么？会不会是他被模因寄生了？模因的存在不能用正常的方式去判断，全靠它本身的规则触发。这个模因到底是靠什么触发？难道是谈判？是不是在谈判桌上答应了他的条件，就一定要履行？

这才是15在犹豫的问题。

15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基金会里可是有这种收容物存在的scp-738【与魔谋易】：一桃花心木家具，测试者坐上去以后将会出现一个恶魔，拿着人皮纸引诱测试人员与他进行交易，所有记录在人皮纸上的交易都将真实发生，无法以任何方式被阻止。

综上考虑，15始终在权衡魏清槐提出这个合作的本质是什么，是不是他想要利用一种未知的模因控制基金会？

“虽然你说我可以出尔反尔，但不代表我会这样做。”15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如果这个信息真实存在，我倒是很愿意和你做这个合作，但我必须很清晰的告诉你，这个交易就算要成，也得在基金会的控制之中进行。”

“基金会控制之中？什么意思？”魏清槐问道。

“我知道你是个巧言善辩的人，在以往的种种记录中都显示了出来。但在我这里花言巧语没有用。”15把玩着手上的身份卡，说道：“想与基金会达成合作，可不是能随随便便就能信口雌黄出尔反尔的，基金会会动用收容物，靠收容物的特性来保证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保证你做出的每一个承诺都会被履行，我们的合作才能成立。”

“这不是你之前的面试那么简单，那个时候给你用的真理测谎仪只是仿制品，这一次你必须要在真正的模因中完成交易，你懂了吗？”15看着魏清槐说道：“所以，你考虑清楚了，要是用一些虚假的信息来虚张声势，我保证你会死得很难看。”

“你这话的意思是，咱们的合作成立了？”魏清槐问道。

“如果这样的条件你都能接受，合作也无妨，我对那个信息很有兴趣。”15点点头。

“那准备准备就开始吧。”魏清槐也点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