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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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生离死别的场景,着实让两个女孩感到难过,整个白天下来只进行了六次实验,比起昨天晚上那17次试验来说很少,但事实上跳蚤哥当初一天也就一两个实验,一天六次实验,对一个8岁的小女孩来说已经算非常高的强度了。

轩航只睡了短短四个钟头,中午的时候就赶过来继续参加研究,虽然一共只有六次实验,但他们用了很多特殊的方法进行实验,依然拿到了一些数据:

1、scp-2118的模因只有在对象接近到5米的距离内才会开始运作,单独让她与实验对象相处会在一定程度上增加这个距离;大量闲杂人等、实验对象不配合等等因素,也会出现靠近到2米依然没有触发模因的情况。

2、用玻璃将2118与实验对象进行隔断并不能阻挡遗言反应的进行,而用不透明的黑色玻璃却能够有效降低触发距离,在此基础上进行隔音,效果会更明显。由此可以看出,模因构建在2118的个人观感上,切断“人类观感”的接触,可以有效抑制模因的触发。

3、2118午睡的时候进行了一次实验,用隔音的黑色玻璃将她彻底笼罩起来,完全阻断与外界的感知,她甚至不知道玻璃外的动静,在这样的情况下,实验人员就算是靠近到一个非常近的距离,模因依然没有运作。

4、将实验人员放进一个隔音的玻璃房中,让2118在清醒的状态下接近这间房,但不告诉她里面有实验对象,模因没有运作;当告诉她里面有一个实验对象,2118集中精力对玻璃房进行感知的时候,模因就会再次运作。

一整天的实验下来,虽然拿到了数据,再次细化了模因的运作规律,但比起沈馨夸下“今天就提取模因”的海口,他们的研究成果终究还是显得不那么明显。

负责人中间的时候来过几次,一天的时间,韵湘他们做到这个程度已经让负责人很满意了,他们也明白,在一天之内就想宣布2118研究告破无疑是天方夜谭。

晚上吃过晚饭,加班加点整理了2118的研究报告之后,三人只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来关于这个小姑娘的研究只能进行到这里了,还不如考虑考虑接下来该怎么研究347与1092。

今天一早沈馨得罪了y博士,他们甚至不能确定对方到底会不会把这两个项目交给他们,轩航对这两个收容物也是毫无概念,权当是科普,沈馨给轩航讲解了这两个收容物。

scp-347【隐形女】的特性前面介绍过,并不是很好研究的一个项目,但1092却是一个非常适合轩航的项目:

scp-1092【异种鱼】:一种体长最长可达4厘米的肉食性寄生鱼类,最初被发现于河马的体内。这种鱼的鱼卵只有白细胞大小,幼鱼只有针孔那么大,成鱼的体长通常在2厘米以内,体态细而长,肌肉有力,能够在高速流动的血液里游动。

这种鱼一般寄生在哺乳动物的体内,任何淋巴液、血液等体液中他们都可以活动,并从中汲取养分。当鱼类成年以后,若是感觉到宿主身处大量的水中,便会从血管或器官中发力,像针一样刺穿宿主的血管、脏器、皮肤,从宿主体内挣脱出来。这个过程通常会导致宿主内脏穿孔大量出血死亡。

轩航了解了1092的特性之后被惊得咋舌,这与其说是一种鱼,还不如说是寄生虫。更令他吃惊的是,这种鱼可以寄生在任何哺乳动物体内,包括人类。由于鱼卵非常小,小到可以从人的毛孔直接进入毛细血管,寄生的途径也极具侵略性,只要接触有鱼卵的水,就可能被寄生。

杀死这种鱼也相对容易,只要温度高于40度,就可以杀死大部分这种寄生鱼。对人类来说,就是发场高烧的事。

即便如此,这种鱼的危害依然很大,哪怕是人体高烧杀死了寄生的异种鱼,它们的尸体在人体的血管、内脏中腐烂,依然有可能会形成血栓、肾衰竭、内脏结石等等。

可想而知,基金会刚发现这种鱼的时候是何等的恐慌,立马对所有现实社会的河流进行了一次筛查,还在几乎所有的国家都发起过相关的健康调查。

就在三人闲聊着准备结束今天的工作时,韵湘的电脑后台忽然发出了警告,scp-2118收容室发生异常状况。

三人立刻回到研究台,打开2118收容室的监控录像,这个小女孩已经安然睡去,她的手语翻译员也没有陪在身边。而这个时候,房间里站了一个穿着白褂的中年男子。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人?”轩航看到这个情况,就大声说道。

“y博士!”沈馨眼尖,立刻看出端倪,监控画面中的男子没有做任何乔装,正是白天在从他们研究室离开的y博士!

韵湘立刻拿起麦克风,接通了收容室说道:“y博士,你没有获得批准进入收容室,请立刻离开!”

与此同时,沈馨也接通了2118收容室外的收容安保,大声质问道:“安保!什么情况!2118的收容室被不明人员入侵了!你们在干什么!”

沈馨的质问没有得到任何回复,收容室外的两名安保人员此时都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收容室里的广播也吵醒了睡梦中的2118,她在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的看着y博士,仔细辨认了眼前的人,她的表情显得很古怪。

2118的收容室里还有一个小房间,照顾2118的手语翻译就睡在里面,她也被广播惊醒,从房间里走出来。她并不认识y博士,但看y博士穿着研究员的白褂,想他也是个研究员,所以并没有露出奇怪的表情。

2118向y博士打着手势,经手语翻译的口念了出来:“(你为什么在这儿?你不该来这儿。)”

刚打完手势,只见scp-2118脸上露出一个痛苦的神情,开始浑身颤抖,这是模因开始发作的征兆。韵湘拿起麦克风再次向y博士发出警告:“y博士,请立刻离开,否则我们将采取极端措施!”

scp-2118打着手势,嘴上却发出了一个小男孩的声音:“爸爸?”

“(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做?)”

“德列?”y博士的表情紧张中带着一丝期待,看向2118。

“爸爸……我好害怕。”scp-2118说道,令所有人都讶异的是,“我好害怕”四个字,居然不再是小男孩的声音,而是她自己的声音!

“你……你为什么是scp-2118的声音?”y博士的神色透漏出困惑,他的动作看起来想要靠近2118,但却一脸不解地停留在原地。

“爸爸,我们死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依然是2118自己的声音传来。往常出现遗言反应的时候,2118都会不断道歉,但现在,这个小女孩的表情显得非常愤怒,她的手颤抖着,以至于她的手语都打得非常潦草。

“什么?”没有听到自己儿子的声音,y博士很困惑。

“不,我知道,但我以为你会知道得更多的……关于你的工作什么的……”2118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真以为自己能和他说上话么?)”

y博士听到翻译员传递过来的手语,后退了半步,眼泪忽然就滑落下来,他用泪眼看向2118,带着哭腔,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德列,爸爸能救你!你应该是知道的,这之后我们会……”

他的话语被2118打断:“没什么……爸爸,真就这样……我爱你……”

“(他死了,他们都死了,我不能为你变成他,我不能变成别人。)”2118的手语打得急促而且潦草。

y博士终于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他跪坐在地上,手扶着2118的床沿,将自己的头埋进自己的臂弯,咬着牙,哭得很哽咽。他拼命把自己的哭声咽下去,手指狠狠地抓着床单,将床单抓出“勒”“勒”的声音。

“爸……我……有点难受……”

“对不起,没能快点救下你。”y博士用尽力气,才从自己无法控制的情绪中挤出一句话,他尽力控制自己的表情,让他满脸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我讨厌这样,我讨厌这样。)”2118打着手语的时候,她的嘴里发出了急促又不规律的呼吸声,呼吸的间歇还有一丝痛苦的呻吟,那是一个男孩生命最后的声音。

“c博士,安保到位。”新赶到的安保人员已经到达收容室外面,他们检查了一下地上躺着的两名安保,便将手上的武器对准了收容室里。

“……先别进去。”韵湘看着监控画面回道。

听到2118发出急促的呼吸声,y博士焦急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脸上涕泪交加,透露出关切和担心,他焦躁地抓住2118睡衣,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嘴里念着:“德列,你……别……”

“(我帮不了你。)”

急促的呼吸声持续了一分钟左右便消失了,2118的模因反应貌似停了下来,她也不再打手语,整个收容室安静下来,只剩下y博士哽咽的哭声。

y博士听不到自己儿子的声音,站起身,背对着2118往门口走了几步,站在收容室的门前,用自己的衣袖使劲在脸上擦拭着。韵湘叹了口气,从监控前离开,往收容室方向走去。

y博士在门前足足站了三分钟,终究是收拾了面容,他回头看了看2118,用自己的四级员工卡打开了收容室的门,迈步走了出去。

门外两队赶来的收容安保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y博士,韵湘赶到门口,从安保人员身后穿过来,按下他们举起的枪支看着面前的y博士。

面对这个满脸泪痕的父亲,韵湘也是感慨良多,她说道:“别这样,y博士……你知道得应该比我清楚……”

“是,我知道……对不起。”y博士说完,径自从安保人员身边穿过,在所有人的目送中,顺着金属走廊离开了收容室。

“爸爸……”2118呆坐在收容室里,手里握着y博士抓过的床单,再看着地上滴落的点点泪水,喃喃自语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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