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熏得游人醉,罗裳轻舞动江南。
随着河水缓缓的流入江州河,日光照射在水面上,波纹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仿佛一片又一片的金鳞。
渡船一进入到江州河流域,便可以明显感觉到河道上忙碌了许多。
来来往往的客舟,商船,吃水颇深,也预示着江州城作为南方四州核心的繁荣。
武明天下承平了三百年,南方四州便安然了三百年,除了最开始开辟这四州的时候征战不少,其余的时候哪怕是震动天下的外族大战,也没有惊扰到南方的安宁。
南方武林之所以一直弱于北方恐怕也有太过安宁的原因,否则也不至于已经五十年没有一位新晋的大宗师出世了。
当然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生活在南方那就幸福太多了,尤其是文人墨客更是喜好江州的风景,哪怕是当年的那位太祖也花费了大代价才在北方修建了一个和江州城几乎一样的江南城,可以时时感受到江州的风情。
也可以知道这里风景之秀美,着实是让人沉醉。
当然最迷人的还是这里的人情味,或许是因为常年平和的生活,让这里的居民面上大多有着一种令人羡慕的笑容。
这也得益于盘踞在江州城已经超过五百年的慕容世家,一直对江州江湖中人和普通人之间的矛盾进行调和。
慕容乃是异姓,是当年从草原流落进入中原,后来逐渐到了怒龙江南边扎根下来,短短几十年后便枝叶繁茂起来,最近百年间更是鼎盛非常,渐渐也将经营的重心转移到了北方,算是天下间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
江州城作为最早被开辟出来的大城,也是南方四州的真正核心,同样是随着慕容世家兴盛而逐渐繁茂起来。
游人如罗织,来往于河道两岸,不同于许多城市,江州将江州河的水道网络几乎利用到了极点,整个城市都可以利用水路来往,也使得这座城市几乎成了一个不设防的地方。
两岸杨柳成荫,不时的客舟小贩摇着小舟,在河道上叫卖着水果,小吃一类的东西,淼淼的炊烟不减河岸的风景,反而多了一丝生动的人味。
“这里就是江州城?真不愧是太祖说过天下秀美独得六分的宝地!”
刘瑾是什么人物,能够被选为当今天子亲弟的侍自然也是眼光,文采,各个方面都有所建树的人物,要知道自从太祖开国,侍便成为了皇室的一大力量组成部分,其受到信任的程度甚至超过了许多文臣武将。
出身皇宫大内,却也随着顶头的侍见识过很多地方,有过游历的经历,刘瑾的眼光不可谓不高。
饶是如此,他依旧被江州城的风光所迷,可知这里的秀丽奇瑰。
“确实是很不错...”
以赵无忧的目光来看,江州城也算是极为出色的地方,尤其是很多架设在水道上的楼屋不算多么精巧,却蕴含着一种朴实的智慧之美,每一种设计都充满着生活的经验。
带着几分探寻的眼神,赵无忧不时的打量着周围的景观屋舍,在不远处一直跟着他们的曲家爷孙亦是露出了几分轻松的神色。
一直被带着,却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论到武功明显刘瑾比曲洋这个日月神教的长老厉害不少,若是说江湖经验,赵无忧虽然有些陌生但是行事安排却周密老辣,也没有什么用得上他的地方。
直到到了今天,曲洋才算是在秀丽的风景下放开了心胸。
而曲非烟这个小女孩就更别提了,基本没有担忧过什么东西,一路上还不时的叨扰赵无忧,却也没有被报以冷眼,甚至还得到了一门不错的内功筑基之法,让曲洋都有些感叹。
乘着顺风,赵无忧一行的渡船很快就来到了江州城中心的码头,或许很难想象,一个城市的中心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的水池,来往停泊了无数的船舶。
随手将船资交给船老大,赵无忧一行人从渡船下来的一瞬间便已经看到了远远等着迎接的人群。
“走吧,毕竟是地主,不给面子不太好!”
知道自己行程并不隐秘,倒也没有意外被江州城的城守得知了消息,赵无忧拍了拍手。
他的身份或许在大多数江湖人当中还是个秘密,但是对于很多根深蒂固的大世家,大门派来说必然不会是什么难得的东西。
在这个朝廷势大的时代当中,不知道多少门派世家的子弟在朝堂内位居高位,这也是朝廷和江湖妥协的产物。
“镇抚使大人,江州魏城守已经久等了!”
一个穿着文士衣物的男人上前拱手,言语间不禁的多了些恭谨。
他可是知道眼前羽衣道服男子的身份,不说他这样的装扮代表着什么样的意味,就说他现在领的职责,那是真正的权势滔天,尤其是在南方四州这边可谓是杀伐予夺,由不得官场上的各位不讨好他。
“你们倒是来的快!”
赵无忧眼光一瞥,就看出了来者的用意,倒也并不在乎这些东西,大张旗鼓也好,装作不知道也好,对于他本人来说都不代表什么,自从铁手愿意配合他的计划开始,南方四州便已经不在这些官吏的控制之下了。
这是他和远在京城那位神侯的默契,南方四州承平太久,北方九州也逐渐到了一个饱和的阶段,武明也该是要开始拓展消化新领地的时候了!
更别说如果需要,南方实际还能再开拓几个新的州县出来,怒龙江的天堑也不能阻拦这样庞大的利益。
“大人这边请。”
来人低头不敢直视赵无忧带着几分戏谑的目光,转过身就开始了引路。
他的身后那些有些懵懂的城守护卫和捕快也跟着拱手行礼,为赵无忧等人开道。
在不远处一栋酒楼前,一个带着三分邪气神色,面上有着一道疤痕,却俊秀得让不少大胆江州女子注目频频的少年望着阵势浩大的赵无忧一行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带着伤疤的他本应该已经被破了相,可是谁能够想到他思考的时候竟然也能够如此的有着奇异的魅力。
这真是上天与父母赐予他的一个最大的武器和财产。
而实际上,上天赐予他的又何止是这幅外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