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颍夸林三少时,表露无限的自豪感,马若男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蓝颍。
“妹妹不是要告诉我一件事么,此处就你和我,别无他人,不妨说来我听听。”
“姐姐如此迫切想知道,我是担心你承受不起这打击。”蓝颍关切地说。
“我历经多少风雨,还有什么打击能伤害到我啊。”马若男幽幽地说,见军营中有几颗沙枣树,树上坠着密密麻麻的沙枣,便伸手摘下几颗,拿一个喂到蓝颍的嘴里。
“嘻嘻,这东西也能吃啊?”蓝颍笑着说。
“儿时,我经常和母亲采沙枣吃,冬季沙枣干瘪,但皮里面的粉末,十分的甘甜。”说着自己也喂几颗到嘴里。
“姐姐身上有没有少哥哥给你的东西?”马若男忽然记得,在大漠遇难时自己曾拿到林三少的一个狼牙坠,一时间装了起来,没有理睬,此时想起,便顿脚道:“是呀,在金龙堡时,我们在沙漠中寻你,少哥哥曾给我展示了一个狼牙坠,当时情形之下我还以为是在打斗中少哥哥捡到的呢,装入衣服兜中,没再掏出过。”
“既然姐姐曾见过这坠,还有什么疑问?”蓝颍道。
“你先别问我,回答我,这坠本是在我身上,怎么会到你手里的?”马若男急了。
“姐姐你记不得了,在石蓝泰你傻傻的,什么都给我,我还以为你给我这个是留做纪念呢。”蓝颍说着,将那坠还给了马若男。
“马若男拿着坠,掏出自己的那个,两个成色有别,但仔细端详发现,坠下的字确是西夏文,辨别不出是什么字,但似乎与男女有关。”马若男看着坠,呆了。
“我就说了,姐姐会接受不了的。”蓝颍拉着马若男的手,回往住处。
“妹妹,这是造化弄人,给我开了个大笑话,如此看来,你真的赢了。”马若男痛惜的对蓝颍说。
“这样也未尝不是什么好事,姐姐和少哥哥情感很深,即便是兄妹,也和别的兄妹不同,往后有这样一个哥哥关照,也是你生来的幸福。”蓝颍宽慰道。
“这么说,那晚宗元道长的话你都听到了?”马若男微微悲伤地问。
“听到了,我生来眼尖耳聪,能听到百米之外蛇行的声音。那晚宗元道长,说了少哥哥的身世,也说道到了你和他的关系。少哥哥是大夏国皇家室血脉,姐姐却是当今大元皇室血脉,而我又是后金与宋皇室血统,我们在这乱世相逢,也是缘分呐。”
马若男见蓝颍说出了这些,心里还是苦不堪言,她默默回忆自己的情感之路,李云青中途反目,林三少又是自己的哥哥,还有那唐乔生,却是自己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自己从小就不相识,阴差阳错,真是足够的烦乱。她想了想,此生不嫁也罢,青峰孤灯,也可了却这乱世纷呈,想到这里,心里平静了许多。
蓝颍和马若男静静地走过一排营帐,忽然两人同事停住了,但听营帐中有人争吵。
“你们这些饭桶,林三少不除,丐帮永远是我们的心头大患,以我看,收丐帮就得让他群龙无首。大哥詹前顾后,是因为有若男妹妹在,他不想让他伤心。我们哪有这种顾虑,先杀了他,来个先斩后奏,生米熟饭,也给大哥留了面子。何乐而不为呢。”
“二弟有所不知,这林三少在,丐帮就能控制,现在杀了他,丐帮乱了,只怕四散,我们又捞不到什么,目前大哥缺的是人,难以和洪都海驻守黄沙渡的王满满抗衡。”
“哎,我说你们,吵吵有什么用,还不如让老二占一卜,该去该留,那卦象上说的明白。”
“对对对,别吵吵,来占一卜。”
听得里面悉悉索索的摇签声,一会又有人道:“二哥,这卦象是什么语言?”
“卦签为,卧龙藏虎,上上大吉,凤鸟鸾巢”
“二哥别读了,你就直接说箴语吧。”
“此卦看来,目前林三少并无危害,而且会给我们带来稳固的条件,这完事顺利,林三少不能死,死了这吉像就破了。”
“啊,怎么会这样。走,我们找大哥说说,看他是什么想法。”
蓝颍和马若男听他们要出来,便匆匆离开,等回到营帐,蓝颍安奈不住内心的担忧,就对马若男说,我们还是去看看少哥哥吧,告诉他也好有个防备。
马若男也正想看看林三少,便随蓝颍到不远处的一个营帐来,那帐外围着士兵,见马若男过来,也不阻拦,任她二人进去。只见林三少双膝盘坐,手被束缚在后面,但他任然在闭目用功,练习心法。
蓝颍轻轻咳嗽一声,林三少醒了,看到马若男和蓝颍,十分高兴,让她们坐在自己身边的草垫子铺上,笑着问:
“你们这是来探监吗?”
“这监狱才不会这样呢,只是少哥哥双手束缚,没有自由,也苦了你了。”蓝颍疼惜的说道。
“少哥哥,刚才我们听那营帐中吵着讨论是否杀你,看来这马青的弟兄多有对你不满,而且还提出先斩后奏的想法,却被一个算卦的一卦算过去了。”马若男认真地对林三少说。
“这算卦的是雪狐秦勇,此人足智多谋,借以占卜隐藏智慧,并不是卦象说要留我,而是他要留我,此人精通玄学,素以修德,养亲民为己任,自然少了杀戮之心。”林三少平静地说。
“这么说,少哥哥是没有危险了?”蓝颍急切地问道。
“有,目前要杀我的人是王满满,如果王满满渡河成功,丐帮败了,马青为求自保,肯定会杀了我献出人头。”林三少道。
“啊,那还是有危险,不若我们放开你,咱们三人逃出去吧。”蓝颍担忧地说道。
“我这一逃,不要紧,头巾军一但反目,必然出击丐帮,你想他们前后配合,丐帮必败无疑,如果丐帮那么多人遭到屠杀,我林三少一个人的命能换回来吗。”
“哎,你们这玩的怎么都是玩不起的赌博啊。拿命赌,能有几条命呢。”马若男轻声说。
“我有九条命,命大着呢,你们俩与其替我担心,还不如好好睡一觉,乖乖地呆着呢。”林三少笑着说,诡秘的看看蓝、马二人。他发现马若男用幽怨的目光看着自己。
“少哥哥,你还是认了吧,我都知道了,你是我哥哥,你就别藏着了,蓝颍都告诉我了,我决定将这个秘密也告诉三哥,毕竟我们都是兄妹,虽然和你没有血缘,但也是不能不为我着想的。”马若男不好意思的低下脑袋,他忽然在林三少面前多了几分拘束和难于言状的羞涩。
林三少看着帐篷内幽暗的灯光,那情景犹如在护国陵之中。他慢慢抬头,仔细端详了马若男一会,设若她长相和自己的母亲相似,至少这位生育自己而从未见面的母亲,也有这样一幅相似的面孔。、
马若男抬头见林三少看着自己,心里似有不安,但还是问道:“你看着我想什么呢?”
“妹妹,我是想起了母亲,我孤独而来,除了师父陆九,儿时基本上没见到过亲人,我想,母亲会不会和你的长相一样呢,那样的话,至少我看到你,就能在脑中描摹出她的形象来。”
“少哥哥,实话告诉你,母亲和我长的十分相像,那唐门的唐乔生就有她的画像,非常逼真,往后有机会,你可以看到她的。”马若男说道。
“哦,如此甚好,往后你一定要带我到唐公子哪里讨要那副画,让我仔细看看。”马若男见林三少十分感兴趣,心想,设若我再陪他去要画,难免又遭受那唐乔生的纠缠,还是等日后少哥哥你自己去吧。心里这么想,嘴上并没说出来。
这时候,门外的士兵进来,诸位,部队要拔营出发了,还请收拾物品随我们出军吧。
“这部队是要去哪呢?”马若男问道。
“向东进发,去黄河西岸。”那小头领道。
“哦,这样啊。”马若男、蓝颍和林三少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点头。三个人站起来,跟随那头领和一伙押送林三少的士兵,踏上东行之路。
文君兰指挥众军,严密把持黄河西岸,这时候王满满还不出动,文君兰见将士等的急切,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便喊来传令兵,拿了自己的令旗,告诉他:“你到陆帮助哪里,让他鸣几响火炮,点起火把,组织一万人分两拨互相对练,喊出空号,模拟杀伐,越是演得激烈越好,我们乘头巾军未到之前要诱惑王满满渡江。”
那传令兵出发不久,果然大军后面,几声炮响,火光顿起,杀声呼喊声来回飘荡。此时再看对岸,船只动了,那些船只并不掌灯,但水面的映出的火光,能看到船只快速前进的影子,那些传船密密匝匝,连成一片,一公里开外展开了,向岸边推进,临近西岸三百米处,一阵火箭雨点一样的射了过来。文君兰早已命人将河边的芦苇砍掉,扎成草把子,在河水中浸泡半日,此时那些草把子矗立岸边,犹若箭囊般收了火箭,也熄了火。
船上看到火箭并未燃烧,感到蹊跷,船只停了下来。
文君兰心想,这王满满用兵果然小心谨慎,遂命黄清河率领二百水兵,潜入河中,游了过去,那河岸并不宽,一千来米,水兵前游过二百米,船上发现水中有人,便压低弓弩,朝水面射箭,黄清河立即吹一口哨,众人扎入水中,前窜一百米到了船只底下,用木钻钻透船底,绑上绳索,潜入水底,回游百米,摸到水底预埋好的绳索,死死的绑住了船只,黄清河和众水兵快速潜水游了回来。上岸来,众人冻的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出来。有岸边的士兵为他们披上衣服,抬着他们到营帐内烤火取暖。黄清河第一次执行任务,如此完美,心里乐的开了花,众人围着他各个笑道。
“黄教头不善言谈,这打仗还真不含糊啊!”
文君兰见水兵上岸,便命马迁传令弓弩伺候,只见万箭齐发,射向河中的船只。
这王满满久居黄沙渡,十分熟悉水战,也早有防备,他已命人每只船用牛皮封幔船的两侧,遇到箭射,摆动船头,那箭便擦牛皮而走,犹如射在鼓上,起不到杀伤作用。
文君兰见射出去的箭,渺然虚无,没有杀伤效果,立即命令停止射击。她急急到黄清河休息的地方,见他们正热闹交谈,便喊了一声:
“休息好,还有任务,你们正装待命,黄清河何在?”
黄清河见文君兰着急找自己,便一个健步窜了过来:“军师,黄清河在此。”
文君兰道:“我问你,敌船用什么抵挡,怎么箭发虚无,没有杀伤力。”
“我随你岸边一看便知。”黄清河和文君兰在岸边仔细观察,黄清河忽然拍手道:“有了,这厮使用湿牛皮包幔,箭射不透。”
“可有破解之法。”文君兰急切地问。
“有有,这个难不到我黄清河,我记得咱们器械兵前些日子造了不少炸药弹,将这轻巧的炸药弹系在箭上,第一排波挂弹,第二波紧随射火箭,如此炸药炸到船上,即便有牛皮也会被炸飞,而起牛皮的弹力也会伤人,等炸开了,火箭烧到船只,不愁破解他们。”
“如此,我们来就来尝试一番。”文君兰说完,传来马迁和刘楠柯,让按黄清河的办法做箭射击,经过一番准备,那些弹箭,火箭齐发,上万枝箭射了过去,但见轰隆隆,一阵爆炸声后,那些火箭落到船只上,船上打乱。
王满满的指挥互传命令,将船只撤回,谁知走了十米,那些船死活摇不动,王满满在中央大船上指挥,见此情景,大惊。这时,西岸又赫赫百雄指挥,近万人,乘着木筏,手持铁叉,撑船冲了过去,等到传边,那火箭停了,众人在爬上传去,一阵砍杀,船上的叛军纷纷跳水,留在船上的除被炸死的,被射死的,剩下的失去了战斗力,又被砍杀一半。王满满见大势以去,便跳下指挥船,从船上扔下几个羊皮伐子,命随从划上对岸,遁逃在茫茫夜色中。文君兰此时传令,全体渡江,上传追杀。
这时候,二百水兵撑着伐子,来回渡人,三万精兵,不足一个时辰就渡上船只,众人齐力扑灭船火,见那船底已经缓缓下沉,文君兰命人砍断拉绳,黄清河安排水兵用模板和棉布封住每个船只底下的漏洞,上船的人用帽子将水泼出船舷,那些船慢慢恢复行动,开向东岸。众人上岸集合,沿着东岸,疾驰,冲到黄沙渡口马头,这是马头已经空虚,只有三两千守兵,被大军包抄,各个举手投降。文君兰鸣金收兵,赫百雄、刘楠柯、马迁各自集合军队,点兵点将,伤残无几,俘虏敌军两万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