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马萧萧若逆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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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笑抓了那神鹰教的玉凌风,催马径直向金龙堡飞奔,一路不停息,天黑前来到了唐府。

林三少见杨一笑带来一女子,便笑道:“你果然是个精明人,不出三日便带来个线索。”

杨一笑哈哈笑道:“林大侠一问这女子便知你儿子的下落,在下有事,先走一步。”说完便出去走了。

“你果真是神鹰教的?”林三少问那黑衣女子。

那女子点点头,一不说话。

既然你是神鹰教的,那碧桃你自然知道,你且告诉我,如今她行踪何处,我那儿子是否还在她的手里。

“碧桃是我们教主,三年前,官府灭了一贯财堂,碧桃带一孩子逃离,号令神鹰们上了神鹰山,一直没有出山,这孩子还在她的抚养之中。”那黑衣女子听完林三少问教主和孩子,适才知道这人便是那碧桃教主日思夜想的林三少,不觉放松了警惕,如实道来。

林三少听闻碧桃费尽心思,保全了雨生,还亲自抚养,感激之心悠然而生。他想,即便是没有碧桃劫了孩子,让他自己带出关外,那一路凶险厮杀中,只怕为了孩子,他和三个夫人也无法保全性命。这样一想,愈发觉得,这人与人之间原来有着这样难以捉摸的契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林雨生原来和这碧桃天生有缘。

想到这里,林三少请唐乔生安排,好好将那玉凌风招待一番,给她打发了银两,又写了书信让捎给碧桃。信中林三少恳请碧桃收林雨生为徒弟,续了这犹如养母之缘。

文君兰在唐府和林三少卿卿我我,你依我侬,难分难舍,彼此都感到时间过的飞快。她虽然难以割舍林三少,但毕竟唐府不是她久留之地,林三少也不能被她一直占有,便伤心之中,决心离开唐府,回那贺兰山八音峡之上的灵音寺潜心归隐。

李夏开启了暑假模式,她回到家先去参观了妈妈的服装厂,随后看望了高中的班主任胡老师和几位代课老师。之后就安心待在家中,她计划在暑假里完成一件事,就是把余好写了一半的小说完成。所以她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开始琢磨余好的写作思路,构思以后的情节发展脉络,准备妥当,就开始写了起来。爸爸整天忙工作,妈妈在自己的公司处理很多事务,她只能自己照顾自己的饮食,除了每隔几日出去采购一大批吃的喝的,把冰箱塞满,消除她写作之余的饥饿感,这种无人打搅的清净,给了她充足的时间。一天下午,正当李夏累了,酣然大睡时,有人来了电话,她很不情愿的接了过来。“是李夏姐吗,我是齐蒙。”“啊,是你呀,都消失好几年了,终于给我来电话了。”“能出来吗,想约你聊聊。”李夏忽然有旧旱逢雨的感觉,很快就收拾下楼了,齐蒙早在楼下等他了。“哇,变化很大啊!”李夏感叹齐蒙变得成熟大方了,脸上没了高中时那种稚气和腼腆。“李夏姐,你没怎么没变,依旧是那么的漂亮。”见到李夏,齐蒙没忘记赞美她。“呵呵,快说说,这两年都经历了什么”李夏一边问一边示意齐蒙朝小区外走去。“我们还是去学校外边的田边吧。边走边聊。”齐蒙提出建议后,便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原来,齐蒙那年高考填报志愿有些失误,原本上第一批次录取线的他,被第二批次录取,到北京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普通高校读书,他对自己就读的学校一直心存缺憾,一个学年没读下来,就又重新回高中复读,又参加了一次高考,终于如愿以偿的被北大哲学系录取。所以,现在的奇蒙比李夏晚了一级,但读的是自己满意的大学。李夏听他到北大了,高兴的连连夸赞。“想当初得知你辍学的消息,我还暗暗后悔没劝你呢,看来你比我更了解你自己。”齐蒙忽然问李夏:“为什么一直不联系我呢,其实我那时候很渴望有人给我一个关心的电话,自己几乎抑郁得不行了。”李夏想了想说“兴许是觉得你不愿意让我知道你的情况,因为你没给我来电话,你是知道我电话的。”“你怎么样,恋爱了?”齐蒙转了个话题。“你还关心我这个啊,当初是不是对我有好感?”李夏调侃的问。“是有好感,但是又觉得你是出水芙蓉,只可远观,哈哈”齐蒙爽快的回答。李夏觉得齐蒙连性格都有了变化,开朗大方了,似乎有了男子汉的魅力。“我得仰视你了,你看你进步多大啊。”两个人重温了昔日读书得校园,活动散步的场所,感觉彼此的语言更加自然默契了。“听说你爸爸调到省府当市长了,你可是十足的官二代了,是想走仕途还是自谋发展呢,北大才子?”李夏不觉就问出了这句。“李夏姐又在取笑我吧,实话说,我爸一直教育我,不要走他的路,希望我在社会上独立发展。”“你一定行,现在的你志气饱满,我很看好你。”李夏说。“但愿吧,李夏姐是不是对未来有了很好的规划。”齐蒙把话回到李夏身上。“说实话,我很迷茫,象牙塔让我更无法了解真正的自己。”李夏一直没提她和王乐值的爱情,因为她隐约觉得她俩的未来似乎并不明朗。临别时,齐蒙给李夏两本哲学方面的书。“这是老师推荐我看的,觉得很好就给你带了”。李夏接过看了看她感动的谢过齐蒙,“好弟弟,都知道关心姐姐了。”“早应该关心了,兴许还有点机会。”齐蒙风趣的说。两个人离别后,李夏感觉今天见到齐蒙对自己是个莫大的安慰。她忽然觉得,在以后的日子或许会很难见到齐蒙,于是把两本书小心的珍藏起来,想着以后有时间了再慢慢翻阅。

李夏给王乐值打了电话,王乐值没有接听,过了一会回了过来。“我的美女子,你好吗?”他关切的问她。“小女子我一切都好,很安逸的度暑假,写东西,你呢,有什么新鲜事吗,公子。”李夏甜心的跟王乐值讲着电话。这时候妈妈进来了,李夏便说“我妈妈回来了。”于是改变了口吻的和王乐值聊了一会。说完再见,正当挂电话时,李夏顿了顿,没有放下,听到电话那头有个远远的女声,“乐值哥,在跟谁讲话呢,这么长时间,饭菜都要凉了。”电话挂断了,李夏内心翻出各种滋味,呆立在那里。“小夏,在和王乐值通话吗,发生什么事了?”郭淑兰见女儿挂电话的动作和神态有些失落,关切的问道。“是的妈妈,没什么,好多天没联系了,说的话多了而已。”李夏掩饰了自己的心情,陪妈妈说了一会话,便回屋去了。她爬在床上,泪水不由的流了下来。心里很酸,很难受。但又不能说什么,毕竟那是讲电话。哭了一阵,她想哲学上关于现象和本质的一些理论,开解一一下自己,一切没有亲眼所见,不能妄自揣测。便深深呼吸了几口空气,让自己镇静下来。她打开电脑,觉得脑子乱了,一时间再也无法写下去。

窗外的夜空挂着圆月,夜深了,父母已经睡去,李夏轻轻推开门,拿了手机,走下楼来,她走过小区的林荫道,寻着月色光亮地带,慢慢度着步伐,不觉来到护城河边的栏杆处,看到圆月印在水里,周围远处传来汽笛声,小城市的夜色透露着清凉,有着额外的安静。有一些流浪狗还在河边觅食,它们三五成群,追逐中嗅着鼻子。她沿河而行,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好让自己安静的单独体味夜色。忽然,她听到有人的鼾声从河边传来,自己受到很大的惊吓,几欲转身离去,又听到那声音伴随呻吟,似乎有人陷入什么困难境地。这样的夜晚,有这样的人,难道自己要看个究竟吗。李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本能驱动。她尽然大胆的寻声找寻这个人。终于在栏杆空缺处看到有台阶可以下到水边,就在台阶的尽头有一个人,上半身爬在台阶上,下半身泡在水里,他的呼吸散发着浓烈的酒气,李夏远远就闻到了。李夏这才明白,一个晚归的醉酒者迷途落水了,尽然爬回岸睡着了。她下意识的要拨打110报警,但一想,如此深夜,警察真若来了,自己怎么解释自己。反正夏季的夜晚,他不会被冻死。但细心的李夏依然注意到危险的因素还存在,就是这人如果一翻身泡在水里会被淹死。她想着救人一命的道理。便鼓足勇气,大声呼叫:“喂,什么人?什么人?快醒来,快醒来!”“那人睡的死去一般,怎么也喊不醒来。”李夏情急之下,走下台阶,蹲下身在那人肩膀上推了几下,谁知那人半翻了一下身,压根没醒来。李夏想了想,便把手机放到身后的台阶上,伸手从泼点河水到他脸上,那人打了一个寒噤,忽然醒了,他迷迷糊糊说:“老婆,我回来了。”伸手在李夏脚腕处一抱,李夏顿时失去重心,一头扎到了水中,她哇哇叫了几声,几口水呛进了她的肺里,她又使劲憋气,但一切来不及了,几个咳嗽又让她呼进去几大口水,一股求生的欲望,使得她腿部用力蹬动几下,皮凉鞋的底子踹到那人脸上,他的手放开了,但李夏整个人滑落水中,她感到自己周围星光闪闪,胸口有山峦挤压而来,渐渐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早7:00,齐蒙接到一个电话,让他到乌海市医院,他狐疑的来到指定的住院部,寻302室走去,路过护士台,他听到几位值班护士正在交接班,有位年长的护士说:“302那位女士已经抢救过来了,说来真是遇到奇事了,她是昨晚零晨2点被他醉鬼老公从护城河里救上来,抗着跑了2公里送过来的,幸好抗的时候是头朝下倒立的,肺里的水被挤压掉了,否则肯定没命了。你说这男人不喝酒能死啊。”齐蒙听着,心想他们说的应该和自己没关系吧。说着走进了302。发现一满身酒气浑身湿漉漉的陌生青年男子坐在一张病床前,耷拉着脑袋,床上躺着一名女子,仔细一看是李夏。“啊,李夏怎么了,这男子又是谁?”他满心狐疑的呆立在房间里。这时跟进来的护士,朝他说话了:“你是齐蒙吧,我们是从病人手机里的最近的通话记录中查到你的,你应该认识她吧。”“哦,是的,她怎么啦。”齐蒙认真的回答。“你先听我讲,她老公醉酒还没清醒,糊话连片,分不清东西。我们想让你来帮助联系一下她的其他家人或亲戚,帮助把费用结清一下。”“这?”齐蒙晕头转向,李夏的老公?他看了那男士一眼,又急切的到李夏床前,张口道。“不会是弄错了吧,我认识她的家人,她还没结婚呢。”“这?”护士也糊涂了。这时他们看到李夏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她感觉自己的肺部疼痛难受,吸氧憋的她很闷。她用眼睛立刻看到了齐蒙。“哦,我是在哪啊,齐蒙?”。她要翻身坐起来,被齐蒙按住了。“李夏姐姐,你发生什么事了,医院通知我来的。”李夏回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不好意思的说“昨晚我被一醉鬼拉下护城河了。”这时旁边的醉酒男说话了“你你胡说,是是我救我老婆,怎么就救错人了,救回来的你,我老婆呢?没了”说着那人哇哇的哭了。这时候,房间进来两个小孩。一男,一女,男孩进来就喊“我爸爸在这呢!”又进来一位女士,她看到陌生男生气的说:“你个醉鬼怎么跑这来了,我们找了你一晚上。”她看到病床上的李夏。又道:“好啊,长胆量了,来这里看望女人来了!”说着拧起醉酒男的耳朵就拉了出去。楼道里吵吵嚷嚷。李夏忽然摘下嘴上的吸氧口罩,申手拉住齐蒙的胳膊,“快扶我起来!”齐蒙扶起李夏,李夏在他耳边说:“扶我走吧,快点,别人问起就说搀扶我去卫生间呕吐。”两个人走出病房,齐蒙见李夏浑身没有力气,便背起她,走过护士台,转身进入电梯间,匆忙离开了医院。在的车上,看到齐蒙不解的目光,李夏虚弱的说:“回去我慢慢给你解释,先去我家,我爸妈肯定上班去了。”在李夏家里,齐蒙扶李夏躺到沙发上,给她温了水。坐下来听李夏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好危险啊,你怎么会黑夜独自出门呢,再者也不能以一介女子之身徒手去救个醉鬼啊,打个110说好地点,转身走人就是了。”“啊,我怎么这么笨啊。”李夏说着连她自己都笑了。齐蒙听她讲了经过,已经要笑了,憋着没笑,这时一下子笑得前仰后合。笑完了,李夏严肃的说“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许第三人知道啊”。齐蒙还是笑,没答应她。李夏急了,伸出拳头要打齐蒙。被齐蒙按住了。“还是赶快养好身体吧,算来你救了醉鬼的命,醉鬼又救了你的命,你俩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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