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楠柯盛情接待了林三少,唐乔生率军提前返回。
花自开见林三少,笑道:“林大人此番又让黄沙军有了生机,真是我军的大救星。”
林三少惭愧言道:“这征集军粮护送粮饷是我分内之事,何功之有,加上一贯财堂从中作梗,粮食迟迟未发,这还是我林三少的罪过呢,设若因此耽误了平叛大事,我罪身难赎。”
于方、肖笑天等将军和指挥使各个前来拜见林三少,众人设宴入席,酣畅大饮,表示庆贺。
席间乘上厕所之际,林三少随刘楠柯,拉住他,“眼下这平叛大战即将有了结果,刘元帅有何打算?”
刘楠柯迟疑地望着林三少,不明就理。
“黄沙军战胜必然被廉西先收容,此时刘元帅是要继续在军中担任职务,还是归隐而去?”
刘楠柯思考一番,“以林大人的意思,这黄沙军被收容之后,一干将领将不得好终?”
林三少笑道,“也未尝如此,皇上已有削减黄沙军的决心,若果刘元帅坚持在军中,或许将来并得不到大的发展,弄不好会被借刀杀人,战死沙场,以我看还是早做打算,退而求其次,在官府中做个一官半职,终了余生。”
刘楠柯点头道,“如此来看,林大人所言中肯,我刘楠柯定仔细考虑。”
第二天,廉西先派信使来和刘楠柯商议,准备一举攻下开平府,进而端掉洪都海六盘大本营的计划。
林三少便辞别众军,带了押粮众人,返回灵州。
众人行至鸣州境内,忽然有御使官差来到,身后带灵州府衙官差,三十多人,将林三少等人挡住。
请罪臣林三少接旨。
林三少听闻,跪地,脑中轰隆一声,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御使宣旨,林三少因与哈必赤勾结,贪污官银,结党营私等罪名被抓,交由陕西中书省审理。
马若男和蓝颖见林三少被上了枷锁,押入囚车,正要扑上前去,那御使冷笑一声,一挥手,将马若男绑了,他对其他人等喊道:“你等与林三少保持距离,若有曾不轨行为,待林三少一案了断,自会捉拿你们。”
胡敏大喊一声,“林三少乃皇亲,身为驸马,怎能交由陕西行省处理!”
那御使冷笑一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有什么话可以找皇上请命,我秉公行事,鉴于皇上法外开恩,不捉拿郡主,你就好自为之吧。”
胡敏怔怔见林三少、蓝颖、马若男被押走。白少峰和满月过来安慰她几句。
康小莲急了,“林大人被冤涉案,只怕文大人也被陷害,我们还是急急赶回,想办法吧。”
白少峰率众人赶回宣扶使府,见大门一杯官府封了,这宣扶使府已经被查抄遣散。
他们再赶到文书院,只见文君兰身着素衣,几欲离开,这院内文人墨客和秀才举人各个离去,清冷无比。
康小莲上前拉住文君兰,“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林大人和你同时遭此厄运。”
文君兰淡然一笑,“我已经辞去这儒学教授,打算去趟承天寺,之后归隐山中,你们急急赶来,想必是林大人出事了?”
胡敏哭啼着将事情的经过给文君兰说了。
文君兰凄苦一笑道:“该来的还是来了,眼下救林大人的只有你们了,接下来官府或许会通缉大家,明日林大人要被押往陕西行中书省,在这官道驿站,众人救下他东渡黄河,出水洞兵沟,先行逃出关外,徐图日月变换,在行扭转吧。”
文君兰说完,将一把刀和一封信交于胡敏,这信是我写给御使官差的,他是我的学生,必然会适当留有余地,你们救了林大人,便可迅速行动,只怕险象环生,十分艰难,但不要放弃,那刀便是护国刀,你交于蓝颖或林大人,关键之时或许能解救危机。
胡敏带众人返回,找了悦来客栈。
沿途见大街上贴满告示,都是林三少结党营私,谋逆不忠,坑害百姓,杀戮成性的罪名。
那些民众看了,各个大骂,这人江湖出身,道貌安然,原来是图谋不轨之人。
众人连连摇头,传的家喻户晓,连三岁小孩都认为林三少是个大坏蛋。
胡敏安排众人住下之后,加紧谋划营救林三少等人之事,一直商量到夜晚。
这时,听闻街面敲锣打鼓,加紧巡逻,严防江湖人士营救林三少一家。
这夜,灵州府衙门内灯火通明,御使张好故命御铺值守,灵州府衙官差,轮回巡查,监牢严密把守,还将林三少的琵琶骨传透绑了铁索,四十斤重的枷锁置于脖子之上,令他丝毫不能行动。
第二天天明,两辆囚车押送,开始游街,林三少在前面囚车中批头散发,蓝颖和马若男在一起押在后面囚车中,二人也是枷锁拷身,满面凄楚。
一百多的官差队伍骑马押送,敲锣打鼓,游街示众之后,缓缓转向西行官道,出了灵州城。
张好故在前骑着高头大马,命众人加快速度,急速前进,远离灵州之地,防止有人劫囚。
行至啸泉口山下,忽听山上几声鸟叫,飘下二三十武林侠客,挡于路前。
张好故知道来者与林三少有关,便敕令身边御铺,冲上前去,这些御铺是皇上身边的武官,各个武艺超群。七八个人,飞身过去,手中宝刀翻舞,一阵打斗,便将二三十人打下道边悬崖。
囚车队伍继续前行,走了二三十里,见道边停有一波商贩,各个坐地吃着东西,身边放着货担。张好故警惕,有一白衣青年上前,将一纸张交于张好故,张好故看了,眉头一锁,摇头道:“文大人此番何去?”
那白衣人道:“她去了承天寺。”
张好故拿起火镰点燃那书信,烧了,不再言语,率众人继续前行。
这时候,那一波商人跟在后面,挑着担子,远远跟随。
等囚车转入一道峡谷,忽然从峡谷上飘下四五个白衣蒙面人,哗啦啦撒出一阵梭镖,将几十个官差打倒在地。
这时那些商贩丢下担子,从货箱中取出兵器,各个急奔而来。
那八个御铺拼力向前,将四五个白衣人打到在地,这时白衣青年从后面追到,哗啦啦几掌打出,一道雄厚力道将八个白衣人逼开囚车,后面几人刷刷上车劈开囚车,将林三少、马若男、蓝颖夺下。
有一青衣女子,到张好故身前,点了他的穴道,拿出钥匙,打开了三人的枷锁,和镣铐。
其他人上前,抬起林三少,带着蓝颖和马若男向回奔驰,那些官差持刀追来,白衣男子边退边打。
这时有两辆马车,在道边等候,众人上了马车,驱车奔驰。
那白衣男子一掌打飞道边的一块大石头,石屑入雨,将御铺和官差挡住,那白衣人便纵身飞跃,几个起跳,跳上马车,驱车跑了。
这白衣男子便是白少峰,胡敏、满月、韩展等十几人人全悉帮忙救下林三少、马若男和蓝颖,驱赶马车向黄沙渡奔驰。
路行至灵州城外官道,见有波军队等在哪里,灵州卫戍府花鲁立马路前,大呵一声,“大胆逆贼,胆敢劫囚,给我拿下!”
这时数千官兵围了上来,将众人围得水泄不通,那花鲁指挥,众军摆出阵型将中人困在其中。
胡敏护在林三少身边,马若男和蓝颖跳出去奋力拼杀。
林三少对胡敏喃喃道:“我又拖累到郡主了,你这又是何苦?”
“此时你还说这话,赶紧想想办法,我们如何脱困。”
“这阵法是天琴阵,即便是破解,一时半会也难以打散他们,我看你还是帮我将那华鲁擒了,自然可以脱困。”
“你身负如此重的伤,怎么能擒了他。”
林三少惨然一笑,强行起立,琵琶骨疼的他只冒生汗,“我看文大人将护国刀交给了你,你就交于我吧。”
胡敏将刀递给林三少,只见他念动刀决,一道蓝光射出,直抵那马上的花鲁,花鲁见一道蓝光,持枪抵挡,那抢瞬间断成数节。花鲁大惊,林三少一跃踏着那些士兵的头跳到花鲁的马上,用短刀架住他的脖子道:“赶紧命令撤退,否则我要你的命。”
那花鲁见林三少如此神秘莫测,心里不敢有诈,便高声命令众军退开。
众人上车继续奔驰,等到黄沙渡,前又被临武郡卫戍军围困,此时花鲁带兵追来,两军合并,又将众人围了,那花鲁知道林三少护国刀的厉害,便和灵武郡卫戍商议,直接用乱箭将他们射死。一时间乱箭齐发。
林三少感念这护国刀杀戮太重,不能用在普通士兵身上,便和众人在万箭中冲杀,一时间,七八个人被射倒在地,白少峰满月,韩展极力护住马若男和蓝颖,胡敏和林三少并肩抵挡,几人杀开一片血路,一直向黄河边前行,中途各个身受重伤。
韩展、白少峰、满月、王成真、白雪等虽然武功高强,也难以抵挡那万箭齐发,数千人的围杀,各个倒在血泊之中,昏晕过去。
林三少将胡敏、兰颖、马若男拉近身前,使出全身解数,凭靠强大的毅力,坚持冲开一个血道,接近花鲁和灵武卫戍千户,那花鲁见林三少眼红了,知道稍不留神会丧于他的刀下,忌惮之中,便连连后退远离,这些围兵便也后退,将林三少三人让到圈外。
林三少便挑下几个马兵,四人上马骑行飞奔向黄河岸边冲去。
林三少携眷来到黄河岸边,见河面滚滚浪涛,不见船只。这时清风飒飒,阵雨欲来。
蓝颖、马若男、胡敏并肩在林三少身后,满身血迹。她们心疼地望着林三少,见他衣服被厮杀得片片缕缕,肌肤露在外边,浑身伤口血渍干凝。在这危难之中,林三少没有放弃她们任何一个,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此时,身后不远,马鸣蹄飞,沙尘阵阵,有大军追赶而来。
林三少回头看看那滚滚沙尘,内心产生一股莫名的绝望。幼子不知下落,三位夫人又临此绝境,此时的他只想着,只要有一线生机,便要将他们送过黄河。
众人在焦虑,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危险一点一点接近,这时间过的如滴血,让人窒息难受。
“快看,下游有船!”蓝颖忽然大喊。
林三少顺水一望,见远处有一樵夫,白发飘飘,摇撸而来,那速度快的惊人。
马若男和胡敏搀扶林三少急急来到船前,众人定睛一看,船上之人正是凌霄双邪的红鞘,不禁满心感到一阵轻松。
红鞘将船靠到岸边,笑面相迎,嘴唇轻启说了声:“林少侠和三位少夫人请。”
四人上传,那花鲁带的骑兵已经追到近前,红鞘在水面双掌一推,水上飞起两个巨大水柱,水花飞溅挡住了来人的视线,那船骤然前行,瞬息到了河心。
红鞘在船头吹起了笛子,那笛音响起,岸边持有弓弩的士兵听得顿然停止射击。
船行靠岸,红鞘立于船头。
林三少跪在船上叩谢:“前辈救我一家性命,此情林三少没齿难忘!”
被红鞘扶起林三少,嘴上笑道:“林少侠不必客气,想当年我和你师父陆九出身入死,为皇家效命,虽未落得你这般任人追杀,但也隐姓埋名,淡出江湖。这些都是人之宿命,还望少侠珍惜身体,西出关外,隐姓埋名照顾妻儿。”
林三少和三位夫人上岸,瞩目送红鞘沿河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