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孽啊,你这又怎么了。”
衾浅离浅笑,“无事。”
随即又对着冥一道,“冥一,我有些事情要与章太医说的,你负责好不得让人靠近。”
冥一纵然心中疑惑,也只得同意,“是,殿下。”
章哲扶着她往走廊一端而去,他来之后,衾浅离便让人准备给他一个单独的药材房间,现在只有先去那边了。
进去房内,章哲率先将她放下,给她把脉起来,脸上越来越阴沉,“殿下,你要是随便动用内力,老臣即便是神医也保不住你,你自己也清楚不是,现在身体不光靠药物,也多亏了这一些内力,你心脉原本就毁了,现在你在用,不是找死吗?”
衾浅离轻咳一声,仰着头一直手支撑着桌沿,背靠着桌子,呼吸有些急促,额头的细汗不停的冒出,“太医啊,本宫若不动,现在你就见不到本宫了。”
光站着不动,自由被砍死的份了。
章哲见她这模样,心中有些不忍却也气愤,“再有下一次,你就等着让人收拾你吧。”
“不敢。”衾浅离慢慢平息下来,坐直身体看着他,轻轻的笑了笑,又歪头转了转眼眸,“对了,等会儿本宫要和父皇吃饭,你快些让我恢复。”
“哼。”脸上不满,手中章哲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了。
衾浅离逐渐沉默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对方没有说话,沉思的样子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一盏茶的时间后,衾浅离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也绑了起来,走到桌前坐下。
不知为何,墨渊的脸上却极为难看,没有之前的那种温和,就算坐到她身旁的衾浅离也感觉到了杀气。
衾浅离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李逵,目光最后停在了墨渊身上,“父皇,何事这么生气?”
什么情况这是?她不过换了一个衣服的时间,怎么感觉这里的人好像度过了十年之久,而且原本就是冬天,这气温本就不如平常现在就更加难以言喻了。
墨渊启唇了一下,随即叹息了一声,眼中难以言喻的复杂,最终沉默的看了她许久才道,“浅离,这件事本不应该提起,关乎皇家,可如今你已经贵为太子,却不得不说了。”
衾浅离疑惑,什么事情如此难办?
“父皇请说。”
“事情是这样,朕原本说过让你随母性,可如今太子之位你已经坐上,为了让朝臣无言,所以朕想……”话语点到即止,墨渊目光审视,探寻着她的意见。
衾浅离浅笑,“儿臣以为何事,既然父皇想堵朝臣的口,又想遵守与母亲的约定,不如就在儿臣姓前在加一姓,为墨衾浅离,你看如何。”
墨渊先是一愣,没想到会如此顺利,顿时喜不自禁。
“好,这样很好,就如此。”墨渊回神后几番呢喃后,才对一旁的李逵道,“明天早朝,传朕旨意,太子衾浅离即日起,即是朕的女儿,也如朕的儿子,为遵循祖训,从今天开始,更名为墨衾浅离。”
李逵俯身,“是,陛下。”
衾浅离对此,心中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静默的看着墨渊,心中却也有所愧疚。
“离儿。”墨渊转眸叫了一声看着他的人,却见对方眼眸一动也未动。
这时,李忠在一旁轻咳了一声,才唤回她的思绪。
“怎么了?”
墨渊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轻笑,摸了摸她的头,“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问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
夫人呢?朕不是让她来照顾你了吗?怎么朕如今来了,她倒是不在。”
衾浅离,“儿臣让她去买一些东西去了,无事,总不能让她陪着儿臣在宫围里锁着,她自幼在外长的,我也不想束缚着她。”
“只怕别人也是如此觉得。”
“什么?”衾浅离疑惑。
李逵见状,立马上前圆场,“殿下,陛下的意思是,皇宫终归是有她的忌讳,而太子妃也是女眷,代表着皇室,出宫总归不妥,若需要什么就让下人去便好,这样也可以省的笑话不是。”
听到李逵这番话,衾浅离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如此儿臣会注意的。”
“朕不是想管着你,而是想让你清楚,你如今这样被禁足,她若出去惹了是非,终归是你来承担。”
“恩,儿臣明白。”衾浅离乖顺的点了点头。
气氛有些奇怪,这时后面丫鬟和太监开始端着膳食上来,见菜都差不多摆好,衾浅离示意墨渊可以动筷子了。
一顿饭下来,倒也相安无事,两人也没有在讨论其他,就说了一些两人之间的私话,而墨渊也正如他说的,只是吃了一个饭便走了。
等人走后,衾浅离站起身也走了出去,在门口时停了下来,对着空气中不咸不淡的叫了一声。
“冥一。”
黑影落下。
“去查查太子妃今天去了哪里,不得让她发现和打扰。”
说完黑影就离去了。
衾浅离踏着夜幕落下的幕帘,走向那序幕中,逐渐消失在黑暗的最深处。
从归凤宫出来的墨渊,脚步亦快亦慢,后来便逐渐慢了下来。
“李逵,你说朕今日这么做可对?”
李逵弯腰,“陛下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
“也是,你明日派一些人来归凤宫,朕觉得离儿的身体好像不对劲,另外让人监视楚佑和慕容轻轻,任何人只要有可能伤害到她,都得死。”
“是。”
“另外,悄无声息的将章哲给朕带来。”
李逵心中顿然明了,只是轻轻的点头。
这番殿下的身子情况,恐怕只有太医才知道。
这时,宫门外,楚佑将慕容轻轻已经送回,和楚佑告别后,慕容轻轻走到路上就听到归凤宫遭遇刺客,身形一顿,顾不得其他就朝着归凤宫跑去。
回到宫里,慕容轻轻在各个房间都没有找到衾浅离,顿时心中有些着急,春梅一把抓住一个过路的丫鬟,才得知衾浅离在后院的亭子里。
夜已深重,冷从心来,拿着酒壶的衾浅离背靠亭子的木椅上,仰着头轻轻的喝了一口酒,脑中确实思绪万千,眼眸里即是复杂,却也深邃,心中更是挣扎与痛苦。
有那么片刻她有所迷茫,也有那么片刻,前面却十分的清醒,清醒的让她心中没有什么畏惧,不想什么顾忌的后果。
慢慢的衾浅离眼眸有些迷离起来,缓缓的微眯,假寐了起来,手上的酒壶慢慢的滚落到地面,顺着打了一个圈。
寂静的环境仿佛一种让人上瘾的药,让她的心境可以得到心安,不会在那么急躁,心灵得到沉静。
冲到亭子口,看着里面的人,春梅停住脚步想开口却被她阻止了。
轻声走过去,看着地上的酒瓶,慕容轻轻心中一痛,这是她第二次看到她喝酒了,也是第二次有些狼狈的这样一个人坐着了。
捡起地上的瓶子,慕容轻轻走到她身侧蹲下,发现她已然没有发现有人来了,眼皮一直合着宛如得到了很好的休息,身上那陌生的药味尽管让人难以察觉,却还是被吸进了她的嗅觉之中。
看着她回来后,逐渐纤瘦的身影,明明在江南时她还可以摸的到肉,现在抱着能够感觉到是抱着一副骨架了。
手不由的想摸摸衾浅离的脸,伸到一半衾浅离就睁开了眼睛,慕容轻轻急忙收回去,脸上的冷意让她不由的低头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衾浅离逐渐坐直身体,冷静认真的看着她的头顶,透过黑夜仿佛要将这个人铭记一般,随即轻笑,白皙的手指一把抓住她的袖子,将她拉到身侧坐下,背靠栏杆。
“陪我说说话吧。”
春梅见两人氛围极好,心底那个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悄悄的退离了这个地方。
“好。”慕容轻轻安静的坐着,和大家闺秀的坐法一样,和衾浅离随意的坐姿一下子就形成了两个极致。
“今天还开心吗?”
慕容轻轻心中不解她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话,但还是回答道,“开心。”
“开心便好。”衾浅离呢喃,心中却同时也在呢喃着,慕容轻轻,我仿佛要留不住你了。
听到她没有异样的回答,慕容轻轻莫名的有那么片刻感到自己心中一痛,涌起了一阵慌乱和害怕。
“轻轻,我送你回公主府吧,那里不如宫里,你可以很自由。”
眼角余光看到慕容轻轻即将开口,衾浅离再次道,“轻轻,本宫常想,自己这辈子有没有后悔过,现在想想,没有吧,若以后或现在遇到有那么一个中意的人,你便要告诉本宫,知道吗?”
那样,她才能好好的警告那个人,让她余生无忧,她才能好放心放手让她走。
“以后若有一天,你心中因我不快,不要怪我。”
前面她自称本宫,是因为她是以太子身份向她承诺,后面则是她自己的祈求,她剩下的时间不多,却也不后悔和埋怨,没有可惜的想法,因为都值得。
她们成婚之日尚短,她还年轻,未来的选择也是宽广,她不会为她选择,一切都让她自己走吧。
想到这里,衾浅离嘴角露出一抹放松的笑意,一旁的慕容轻轻听她说完,眼泪无声落下,一脸的隐忍与不屈,一把扯过她胸前的衣襟,愤怒的一口啃在她的肩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衾浅离先是微愣,随即很快心中便已经明白,只是轻轻的将她搂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任由她不松口,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