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很多时候朋友之间,尤其是生意场上的伙伴,私事知道的少一点比较保险,”戈高的话算是赞同黄总经理,也算是示意吕露,不要继续追问下去。
他转而用充满好奇的口吻又对黄总经理说,“那这个任恒基其实也算是个胆子很大的人了啊,既然家里的老婆对他生意上的事情插手那么多,他还总带着那个代梅出席酒会、应酬,就不怕后院起火么?”
黄总经理笑着点点头,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口吻说:“怎么说呢,我和老任那个小媳妇儿不熟,不敢乱说给人家添堵找事儿,这么说吧,就是我自己的感觉,如果真是挑明了的话,哪个女人都不会允许自己男人身边有其他的异性,反正也知道自己男人是逢场作戏,而且又对生意有好处,假装不知道,免得真闹翻太难看了,真要是鱼死网破,对自己也没好处不是么。”
吕露微微低着头,偷偷的撇了撇嘴,都说商人重利,她认识的商圈人士不多,至少这个黄总经理倒是挺符合这条定理的,一切都讲究个利益至上。
“不过呢,”而黄总经理随后却又把话锋一转,“老任最近这一段时间,我是说他出事儿之前的那一段时间,带代梅出来的次数,还真比原来少了不少,到底是他老婆发现了不高兴,还是老任自己腻歪了,我也没打听过。”
“从什么时候开始比较少见代梅出现的?”戈高问。
黄总经理想了想:“以前凡是有我一起的活动,甭管是吃饭还是打麻将,代梅大都会在,老任出事儿前半年左右吧,我就十次大约也只能遇见代梅那么一两次了。”
“这期间你有见过任恒基的妻子么?”戈高又问。
黄总经理摇摇头,顺便把手指间夹着那支马上就要燃尽的香烟压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我没和老任的小媳妇儿见过面,这样吧,该说的我也都说的差不多了,余下的事情,我确实不清楚,我和老任关系还不错,不过对他的私生活和家事确实了解不多,你们要不再去问问别人,别拉我一个人下水?”
“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配合!”戈高见状,便和吕露一起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黄总经理这一次倒是态度不错的把他们一直送到卖场门口,目送他们上车,然后才转身回去了。
“咱们例行调查而已,这也能算是拉他下水么?”坐上车之后,吕露嘟着嘴有些不服气的咕哝着。
戈高指指外面:“要不要我把当事人黄总经理叫回来,你当面问问他?”
“不用了,不用了,我觉得黄总经理应该挺不愿意再看到咱们俩的,我还是别去招惹他的好。”吕露不假思索的就拒绝了戈高的“提议”。
“你倒是明智,不过这么怕得罪人,你怎么对付犯罪嫌疑人?”戈高一边开车一边问。
吕露嘿嘿一笑,丝毫不因为戈高话里面的揶揄而感到尴尬:“有刚就得有柔嘛,虽然不会针锋相对,吹胡子瞪眼,但我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嘛!虽然咱们这一行,得罪人是一定的了,不过得罪归得罪,也得懂得一个‘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不一定非得往人心口上撒盐,对不对?”
“你说对就对。”戈高不知道是懒得和她讨论这种话题,还是真觉得她说的对,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没有再进行下去。
两个人又相继找了两三个人,这几个人是经商的老油条,态度和黄总经理差不多,不愿意对任恒基的私事给予过多的评价,更不要说什么爆料了。
在戈高和吕露的攻心术加软磨硬泡之下,其中两个人倒是多多少少的也不情不愿的说了一点事情,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和黄总经理说的东西大体上差不太多。
结束了这些走访之后,戈高载着吕露回了一趟公安局,因为刘小天在他们走访的期间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说是和代梅在一起的男人身份已经调查清楚了,相关的材料都留在办公桌上了。
两个人回到刑警队的时候,外面的天也黑了,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不知道是其他人已经下班了,还是像他们一样,在外面忙着各自的调查工作,戈高和吕露回到办公室第一时间便找来刘小天收集的材料,仔细的阅读起来。
和代梅一起的男人姓文,名字叫做文斌,今年只有23周岁,比代梅小三岁,而此人又因为生了一张白白净净的娃娃脸,所以看起来甚至像是只有20岁上下的小青年一样。
这个文斌别看年龄不大,却是个名副其实的吃软饭专业户,刘小天花了半天的时间,或许未必全面,但也已经收集到了文斌近几年跟在俩个不同女人身边的证据,而那两个女人,都是四十岁上下的款婆,他在这两个女人身上捞到了不少的好处。
在代梅之前,文斌并没有过任何的婚史,似乎和他要好的女人也都没有和他长久保持往来的迹象。
这一次他和代梅除了甜甜蜜蜜的一起去选购婚戒之外,刘小天还发现文斌最近自己也刷卡买了不少东西。
而他的银行卡里,也有大额的现金存入,不知道是不是和结婚对戒一样,都是出自代梅的手笔。
谁也不知道,这个小白脸这一次是终于决定要安稳下来,还是打的另外一个大算盘。
笃笃笃。有人敲了敲门,随即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身材匀称高挑的姑娘从外面走了进来。
“吕露,你这一天都在外面跑来着吧?我来了好几次都没找到你。”范彬亲亲热热的对吕露说,顺便看了看一旁的戈高,对他笑了笑,“戈高,是你?听说你屈志来云黄,没想到是真的!”
吕露惊讶:“范彬,你认识戈高呀?”
“老同学,真的是你呀。听说你在这搞内勤?屈才了呀!”
“时也,运也,是的,可怜英雄无用武之地!
戈高和范彬上前一步,互相拥抱。
“范彬,怎么这个时间了你还在这儿啊?”吕露这才知道两人是警校同学,看了看表。
按照惯例,这个时间范彬估计早就应该回家去,连晚饭都吃过了,没道理会出现在公安局里。
“还不是潘贝那个小笨蛋,”范彬叹了口气,“我饭都做好了,她打电话给我,说她忘了东西在单位,一个人不敢走夜路,又怕你还没结束工作不敢打电话打扰,就抓我这个壮丁,让我陪着回来咯!我刚才看到你们这边灯亮着,就想过来看看能不能碰巧遇到你,结果还真是你!我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你找我有事儿?”吕露想了想,觉得好像最近和范彬没有什么还没解决的事情。
“不是我找你有事,我也就是个帮人跑腿的,不过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得把事情给人家办好不是么!我原本还想,如果不是你在这儿,我就给你留桌上呢,”范彬忽然笑得有些暧昧。
他在大衣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把东西,伸到吕露面前摊开手,“黄攀让我给你的。”
一听黄攀的名字,吕露的心一不小心漏跳了两拍,赶紧定睛去看范彬手里的东西,结果发现范彬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是五颗包在透明玻璃纸里面的弹珠大小的小白球。
“这是什么啊?樟脑丸?”吕露有些摸不到头脑了。
范彬一听,扑哧一声笑了:“你这个呆子!黄攀干嘛要给你樟脑丸啊!这是鄙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