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黄攀因工作成绩突出,从玉龙派出所调到云黄经侦大队从事侦查工作。
黄攀掂了掂手里的板砖,做了人生当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黄攀必须把那个政工办的女警给拍了,不然黄攀念头不通达。
那天他们探组行动,这个叫做潘贝的女警前来随警,在车上守候的时候,她发现黄攀的枪没有关上保险,于是对黄攀进行了一通教育。
“随时要开枪的时候,还关保险干什么?”黄攀当时就是这么问她的。
她表情古怪地看了黄攀一眼,让黄攀把枪拿过去一看,发现他的枪子弹已经上了膛,当场脸就绿了,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黄攀没搭理她,在车上翻过身继续睡,后来行动顺利,倒是回来的时候探组的同事提醒黄攀说小心这个潘贝回去到小报告。
提醒黄攀那的家伙名字叫做周镇鑫,他说:”你转业过来的不知道,这些随警的政工办人员,回去都要写报告的,你这么不给他面子,你以后还想混不?
周镇鑫长着一张死人脸,十分面瘫,他是全局知名的人物,外号死神,原因无他,就是和他搭档过的人都死了,各种原因难以一一具表。
周镇鑫本来是要升职的了,结果有一次行动,在清点缴获的假币时候,不小心假币底版脱手,把坐在他旁边的一个省厅的同志脑袋给划了一个口子。
省厅的同志连夜送去医院,结果拍个片子竟然查出了脑瘤。
医生说幸好你们及时送来,本来估计活不了半年了,现在开始治疗,大概能够活个一两年吧。
于是省厅同志的家属表情复杂地和周镇鑫说了好几句谢谢,然后周镇鑫就来他们探组了。
黄攀看着周镇鑫的死人脸,感觉他是在看着一个死人,顿时心里压力很大。
每晚在家里打坐再也不能入定,最后黄攀决定,赶在潘贝去打小报告之前拍了她,看能不能造成短暂失忆,这样她就打不了小报告了。
这天,黄攀就这么拿着一块板砖,默默地跟在了潘贝的身后。
潘贝下了楼梯,黄攀轻轻跟在她后面,用脚尖勾住消防水管倒挂在天花板上,她当然发现不了黄攀。
果然,这个狠毒的女人走去了监察科的方向,黄攀心里默默不屑了一下她的小心眼,轻轻地翻身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比羽毛还要羽毛。
走廊上,各个办公室静悄悄,正好没有人走出来。
距离潘贝大概十米远,黄攀瞄准了潘贝脑袋后面的头发旋儿,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靶心啊!
黄攀稍稍拉开弓步蓄势,扬起了抓着板砖的右手,小姑娘,看我出杀……
忘了说了,为了起到震慑宵小以儆效尤的作用,黄攀昨晚还特地在板砖上写了个大大的杀字。
这时,一只手从旁边的办公室门里伸出来,握住了黄攀手里的板砖。
黄攀赫然回头,是机要科的女科长黄一男,这姐姐不赖,竟然能够无声无息靠近拦下黄攀的板砖,而黄攀毫不知情!看来地方公安局也是卧虎藏龙啊……
黄攀默默想到,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黄一男。
黄一男轻轻地从黄攀手里把板砖拿了下来,呵呵笑着。
该死,黄攀得怎么解释他在单位的走廊上高举着一块板砖这样的事情?
黄攀有点短路,只好也呵呵笑着和黄一男对视。
黄一男笑着说:“小伙子不错,我那天也就是在饭堂说了一句我儿子要去野营得找块板砖,泡泡酒精用来点火,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帮黄攀找了一块过来不用太腼腆,大大方方进来嘛,伸着手拿块板砖在我门口晃着算什么事,真像个孩子。”
黄一男越说越慈祥,还伸手拍了拍黄攀的肩膀。
黄攀眨巴眨巴眼睛,无奈地点点头说,领导您客气了,黄攀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好。
黄一男问黄攀要不要进她办公室喝喝茶,黄攀想想说:“算了,下次吧,不敢打扰领导工作。”
开玩笑,没把潘贝拍了,估计她这会儿一定打上小报告了,黄攀得赶紧过去听听她正在说些什么。
辞别了黄一男,帮她把办公室门关上之后,黄攀蹑手蹑脚滑步到了监察科门口。
侧耳贴住监察科的门口,只听见里面一阵人声交谈,但是听得不甚仔细。
隐约可以听见潘贝在说,这次行动很顺利,一线民警很努力,虽然有个别规范上的瑕疵,但整体还是不错……
哼哼,套话,套话。
尤其是那个叫做黄攀的民警,转业过来……
来了,来了,这个女人,到底是转到正题上来了,开始说到黄攀了。
……虽然看起来有点紧张,但是抓捕的时候倒是很利索,三下两下就把嫌疑人拿住了。
这,这一定是要打杀之前先捧一捧……
“……好了,就这些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啊?这女人没切入重点?
黄攀有点疑惑,但是听见脚步声往门口走来,他窜身赶紧闪入楼道里避开。
不曾想,潘贝也正好从这楼道里走了过来,一抬眼正好看见了黄攀。
潘贝见到黄攀明显有点意外,她那一脸神色黄攀看在眼里当然明白她是做贼心虚。
哼哼,一定是刚才黄攀被黄一男绊住的时候她回头看见黄攀了,所以避重就轻没有说坏话,这次不打小报告,她下次一定会再找机会的。
潘贝冲黄攀一笑,倒是挺亲切的样子,真是假惺惺啊。
黄攀恨恨地低头走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默默地从桌子底下摸出了又一块板砖,拿过探组另外一个同志汪磊的油性笔,写下一个杀字。
下班的时候,等着吧潘贝,这板砖我是一定要拍下去的。
电梯里,黄攀默默无语,等着潘贝转身背对黄攀的一刻。
潘贝扭头看了黄攀一眼,问道:“你也下去,大堂的事情?”
黄攀说:“是啊,我们探组的案子,年底啦,案子多啊,我下去看看。”
这个女人耳朵倒是挺灵,打听到事主们扎堆来说事儿,一定是假借什么名堂来刺探情况,然后好去打小报告的。
黄攀的手抄住了板砖收在背后,揶揄地问她:“这也关政工办的事情?”
潘贝挑挑眉毛说:“这当然也是随警作战的一个部分,政工人员在随警工作中要发挥善于做思想工作的特点嘛。”
潘贝扬扬手里的录像机,打开了电源说:“据说楼下人很多,情绪也挺大,我等一下得录个像,省得往后有些什么事情说不清楚。”
这婆娘!居然带了录像机,而且立即就打开了!那黄攀还怎么拍这一板砖?
真是老谋深算很会保护自己啊,黄攀倒还真挺佩服她的这份机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