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勇跟高婕说:“等我出去了你就别出台了,我在外面干,你在家里呆着。”
她说:“我自己的事情不要你管。”
杨大勇说:“我偏要管!”
她生气了,说:“和你一起没有安全感,我必须得自己会赚钱,哪天你和我结婚了,那我就不再干了,做一个全职太太。”她真好,真的。
管教民警喊:“0328号。”杨大勇:“喊:到。”管教民警冷冰冰对说,把《释放通知书》交过来,然后还蹲回去,把被子轻轻放下。我照着管教民警的指示一一做着。
管教民警信息核对无误,去进行虹膜比对。管教民警拿着橡皮章,在一些文书上“咣咣”两声垛上了印章,低着头一边签字一边说:“好了,你自由了。”
杨大勇回身看了一下红色的高墙,铁灰色的大门,大喊了一声再见。
门口的小贩拦住杨大勇,问:“被子卖不卖,十块钱收。”
杨大勇看他那一副恶心人的嘴脸,正是因为他们这些败类把被子收了再转手卖出去,才造成他们传染上这样那样的皮肤病。
杨大勇当着他的面,把被子往垃圾桶里塞,最后又补了几脚,直到被子完全撑进了垃圾桶里。
“五哥”和高婕在看守所大门口等着,他们上了车,车子一路狂飙。他之前让高婕不要来接他了,结果高婕还是来了。
“五哥”把高婕送回住处,然后带他去洗浴城洗澡。
为让韩露做好禁毒宣传片,高翔特意联系了强制隔离戒毒所的蔡国前,他们禁毒支队和强制隔离戒毒所是对口单位,平时关系特别融洽,他和蔡国前的关系一点也不逊于曾瑞星。
蔡国前特别给他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允许韩露以记者的身份和吸毒人员近距离的接触一下。
韩露一直到很晚才回来,看来是收获不小。
高翔给韩露开玩笑,她却默不作声,他讨个没趣,开着车慢慢腾腾沿着山路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韩露突然问他:“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吸毒?其中有个人对我说吸毒能治病!”
他并不想回答她,关于毒品这方面的知识太多太多了,不是一时半刻能跟她讲完的,他回答完她的问题,她势必会有新的问题问他,而且有些涉及工作秘密,就是她,他也不能泄露的。
他问韩露:“你问的问题我能不能不回答?”
韩露很坚决地说:“不可以!”
他生气地说:“为什么不可以?”
她说:“刚才我看到前两天我跟你说的那个拒演的话剧团演员刘媛被送进去了……”
杨大勇和高婕换了新的住处,起初高婕不愿意,因为新的住处离她工作的地方远了,她就得换工作环境了,以前认识的姐妹就也得换了。
为了杨大勇,高婕最终还是换了住处。他没有求”五哥”再给高婕找个“活儿”,知人知面不知心,在道上混什么时候都得多个心眼儿,对你再好的人,你也不能和他走的太近了,这是他在号里学到的宝贵经验,当然,他和高婕换的新住处,他同样也不会告诉”五哥”。
韩露最近排练的很卖力,她表示要拍好这场戏,让观众都能切身感受到毒品的危害,警示大家不要去碰触毒品。
高翔将这个情况反应给了他的队长,队长特许她查阅了一些相关的资料,充实了他们的剧本。
刘媛转了个社区戒毒,事后韩露奖励他了一个吻,说:“救刘媛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办了一件大好事。”
他心里想:能救刘媛的只有她自己!而他办的未必是件好事。
杨大勇在火车站附近物色两个马仔,这两个马仔,和他刚来广济那会儿一样,一看就是个雏儿,什么都不懂,活该成为别人的工具。
凭着他自身的经验他对他们进行了一番培训,好在这两个马仔不算笨,会来事儿,我一讲两个人就明白了个大概。没有固定客户,初次在“五哥”手里拿的货两个月也没有出手完。
总结反思后他开始扩大销售渠道,认识了城中村的两个美发师学徒,同时结交夜总会和ktv的服务生,通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他的生意开始有了转机。
高婕屡次劝杨大勇少做几笔生意,他想她不懂,这种生意既然是违法的,索性趁着年轻卯足了劲儿多干几笔,从概率上说干第一笔被抓住的几率和第n笔被抓住的几率是一样的。
他不去管她坐台的事情,他希望她也不干涉他的事情。他开始存钱,他想等什么时候他的银行卡上能有七位数,那他就收手带高婕离开。
韩露对高翔最近的表现十分不满,并且这种不满开始迁延到曾瑞星的身上。
夏天到了,天气炎热,人心浮躁,韩露常常夜里失眠,而他又常常整夜地在外摸排线索,韩露睡不着就打电话向他控诉她的委屈。
自从韩露到强制隔离戒毒所回来之后,总说让高翔调动岗位,不要在禁毒支队工作。
她接触到的那些被强制戒毒人员深深地刺激了她,那些人和她那时候想象中的吸毒人员差别太大了,那些人单单站在那里身上便像长满了无数的罪恶一样,以致她不愿意让我再接触那些人。
“虎哥”托人给杨大勇传话,让他不要太自我膨胀了,这话杨大勇听了非常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
他心想:一个令我想起来都恶心的人,一个卑鄙下作的人,居然警告我,我能舒服么?他之前确实帮助过我,而我之前面临牢狱之灾没有把他供出来,这一来一去我们已经扯平了。
现在做生意是凭各自的实力,我们自己做自己的生意,互不往来更互不干涉,而生意这东西有点竞争也是正常的,谁的货质量好价格公道那就买谁的,生意做大了是顾客给面子,我又没有强买强卖,我哪点自我膨胀了呢?
我没有和“虎哥”一较高下的意思,但现状是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替人卖命的小马仔了,我用不着觉得比着谁显得低人一等。砌墙的砖头后来者居上,“虎哥”终究会成为我的垫脚石,他的能力和水平我不了解么?他还能把天给翻过来么?
不幸的是,他那边接连出事,几个马仔都栽进去了,只怪他自己不小心,找不到原因赖我头上,出来混都不说理了是不?!道上传言说我的生意好是高翔照顾的,说我们都是济北人,而我之所以那么快就从看守所出来,也是赖高翔的帮助。
其实高翔是没有对我刑讯逼供,也给我送了两次烟,在我看来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出来后也再没有和他来往过。我现在生意能做到这程度,是我自己有贵人相助,但这贵人和他高翔八竿子打不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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