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一定会没事的!”
陆清强打起笑脸安慰道。
可他的心头却充满了绝望!
因为真气已经彻底用尽了!
至明道士给陆清种下的真气种子,固然是平常的二十多倍。
可即使再多,种子依旧是种子。
甚至连下丹田的十分之一都没占到。
在治愈了陆清双腿枪伤以及脸颊上的淤肿之后,本来就所剩无几。
而方才给云衣的便是体内最后的一股真气。
当然,这倒不是真气种子真的没了,其实这只是真气种子携带的“精”、“气”被陆清用尽,而蕴含着最核心奥秘的“神”依旧存在。
这是真气之所以能在他人体内种下的根本,将外来五谷精气转化为真气的所在。
也就是说,只要还有“神”,陆清即使体内没有一丝真气,也能在以后通过饮食将真气恢复。
但是如果可能,陆清宁愿将它也分解成真气为云衣续命。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此时,陆清的念头不停的晃动着真气种子的“神”。
但这却是无用功!
因为这颗真气种子是至明道士为陆清种下的,其中的“神”自然是至明道士的念头所化,而不是陆清自己的。
虽然这颗真气种子的“神”以后会随着陆清不断的修炼,吞吃各种食物精气之后,被陆清的“神”彻底替代,但那也还是以后!
远水解不了近渴!
至于现在?
这就好比流水冲石,毫无损伤!
事实上,陆清从来都不是一个城府颇深的人。
所以他的表演除了他自己,哄不得任何人,更骗不了对他了如指掌的云衣。
云衣像是一个大姐姐看着自己的弟弟一般宠溺的看着陆清,嘴唇微微开合,一阵细若文吟的话语传出:“陆陆。”
陆清闻言,急忙把脸贴在云衣嘴边,颤声道:“小白我在。”
“对....不....起,我确实是家里安排到蓉城的....为了蛇眠法....”
话到此处,云衣面上血色渐去,眸子里露出一抹复杂之色道:“可我真的没拿......那天...我真的...没..有.....”
下一刻,一股从云衣口中吐出的热气,轻轻吹拂了陆清紧贴的右耳。
陆清神色一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眶里内氤氲已久的水汽猛然爆发,两行清泪滑过他脸庞。
陆清像是个机械一般,颤抖着将脑袋扭向云衣的正面。
一双瞳孔放大,毫无生气,宛如玻璃制品一般的眼眸直愣愣的看着他。
“不,不是的....”
陆清圆睁着眼,口中不停的重复着、重复着念叨着。
“咔嚓~”
就在此时,身后的林中忽然传来一阵极为微弱的树枝踩蹋声。
陆清耳朵微动,伸出被血染红的左手,小心翼翼的将云衣的眼皮轻轻合上,温柔的说道:“小白,你在这里等等我。”
站起转身,眼中早已没有了温暖,剩下的.....只有刻骨的恨,铭心的痛,以及野兽一般的癫狂。
“我要你死!!!”
陆清脚下一蹬,身子一闪,便已来到空地的林边,也就是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个杂种,老子要杀了你!!!”
陆清咆哮着掀开枝丫。
然而,什么都没有!
不,
不对,
有一样东西!
有两颗已经被拉开拉环的军绿色破片手雷,正静悄悄的放躺在林地间。
陆清神色一僵,脚下一蹬便向着身后跃去。
“轰~轰~”
而两颗破片手雷也几近是在同一刻爆炸。
“好亮啊!”
陆清只觉眼前一白,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沙沙沙~”
就在两颗手雷爆炸的几秒后,空地边上的林忽然传来一阵树叶的交错声。
一只满是血痂的消瘦手掌,从林中伸出,掀开了一丛茂盛的枝丫。
下一刻,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脑袋伸了出来。
这人正是老狼。
老狼冷冷的看了一眼空地中血肉模糊,甚至双腿都被炸飞,只剩下一口气的陆清,冷冷道:“第一个!”
说罢,老狼便退回了林中。
其实,按照老狼的习惯,这个时候一般都会给敌人最后一击,用以安心。
可是他没有!
当然,这倒不是老狼不想补刀,而是因为刚才的四颗手雷造成的声势太大。
估计已经引起了石笋塘那边的注意,所以他要赶快逃走!
要知道对于至明道士的强大感知,老狼可是有过切身体会,所以哪怕只需要个一、两秒的时间,他都不愿意冒这个险!
毕竟留得青山在,才好让他们赴黄泉!
他们?
是的,在老狼心中无论是至明道士,还是另外的两个宗师以及他们的手下都该死!
至于老狼为什么这么驾信自己能复仇,那还是因为真气啊!
“能长生不老的真气?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想必无论是帝都荣家,还是其他任何的势力都会很感兴趣吧?”
想到这里,老狼眼中露出一抹疯狂!
想罢,老狼便一手捂住被枪击的大腿,一手拨开挡路的树木快步离开了。
而老狼的猜测没错!
就在他离开的七、八秒后,一个身着杏黄色道袍的消瘦道士踏树而来。
至明道士看着空地陆清的惨状,心中对于他“叛逆”而生出的恼怒一消而散。
连忙走上前,运起小周天真气.......
................
傍晚的太阳,正向着西边缓缓退去。
它身上的耀光像是被谁掠去了一般,不在晃眼夺目,反而变得十分柔和,就像是个俏丽的少女一样,温存、恬静。
当然,小姑娘嘛~
总是会害羞的。
烧红天空的火烧云自然由此而生。
徐徐照下的余晖则为寂静的山林抹上了一层淡淡的油色,让老叶、嫩芽们显得愈加翠绿、诱人。
而那些洒在石笋塘的上夕阳,更是把水面映照得金黄贵气,随着水波晃动着,仿佛像是许多金针银线掉在了里头一般。
石笋塘边,一身湿透了的王小牛,垂头丧气走到步云生跟前低声说道:“爷爷,我输了。”
事实上,这是王小牛自从修炼真气之后,败得最惨的一次!
最初,在他想来同为小周天境界的至明道士即使比他强,但最多也就强出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