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小青怎么也想不到的事,站在她身后的竟然是一个道士!
一个身着青兰色道袍,头戴一顶黑色混元巾,木簪盘髻约莫着二十一、二岁的清秀小道士。
只是原本该出世脱俗的道士模样,此时却被一个息耸发红的鼻头,一双微红带湿的眼眸堕入了凡尘。
这番模样,看的小青不由一愣,心中被打扰的怒气顿时消散不少。
“没事!”
小青淡淡的说道。
“哦,那就好,我方才看到姐姐你一个人伤感的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害怕........”
小道士有些支支吾吾道。
也不知为何,看着小道士此刻嘴笨的模样,小青的心情却好了不少:
“怕我想不开?”
“其实,我已经已经想开了!”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必须带着逝者的心愿好好的活下去!”
小青张开右手,看着中指上的那枚银戒指,面上闪过一抹带着坚毅的温柔。
“那就好!”
小道士心头一松。
“那你呢?想开了吗?”
小青看着小道士那湿红的眼眶,不禁问道。
“我?”
小道士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悲伤,垂着头,沉默在了原地。
小青见此,心中顿时有些过意不去。
虽然这小道士打扰了她的宣泄在先,
可是说到底人家还不是怕自己做出傻事这才跟了过来的。
现在倒好,自己反倒是明知故问的去揭了人家伤疤!
这殡仪馆又不是什么旅游景区,除了那些工作人员,平常人谁会闲得没事干来到这里溜达?
来此,必然是亲朋好友逝去!
可就在小青想要安慰一下小道士时,一道树枝折断的“咔嚓”声响起。
也不知道老天爷有意安排,还是巧合。
这原本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有一个人来的小树林,这会儿又有人来了!
同样也是一男一女,只不过这次不是小青和小道士这样的年轻人。
而是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身着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和一位身着黑色职业装的年轻女人。
这两人,小青和小道士都认识!
一个就是这间殡仪馆的馆长,另外一个则是殡仪馆的前台接待,好像是叫作黄馨的女孩。
只是他们因为位置的原因背对着两人,所以即使只隔了三、四米远,也没看到小道士和小青。
小道士见此,正欲伸出右手摇晃着打个招呼,却被小青拉住了!
毕竟一男一女,一个中年馆长和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前台走到这偏僻的小树林里,是个正常人都会想到什么职场潜规则之类的东西。
小道士不懂,她小青虽然还不知道吗?
虽然不耻他们的做为,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这是小青无法改变。
“嘘!”
想到此处,小青把右手食指竖在嘴唇中间轻轻吹了口气,小声说道:“别出声,他们有私事要谈,我们悄悄的走!”
说着,伸出自己细嫩右手拉着小道士的左手宽大的衣袖,准备在馆长两人做真是开始之前溜之大吉,避免等下污了眼睛!
可是,事情却不是小青想像的那样!
只见那位五十多岁的殡仪馆馆长,轻声对着身前的殡仪馆女前台黄馨问道:
“小黄啊,你昨天值班中午的时候真的没看到有人来过?”
“馆长,昨天中午真的没人来过啊!”
“可是,怎么那两具尸体不翼而飞了?”
“你在好好想想,这要是被他们家属知道了,非把咱们殡仪馆拆了!”
“真的没有啊!”
黄馨无奈道:“而且馆长你早该把监控修一修了,不然哪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哪知道会有这一出啊?”馆长算双手一摊开,无奈的说道:“尸体这东西除了医院做标本有需求之外,其他的也撒用处啊!”
“而且,还是一个老头子和一个中年男人,这就是那些搞冥婚、搭骨尸的也不会去偷啊!”
许是因为自己理亏,馆长便把话题就此借过:“好了好了,小黄既然事情都这样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不过切记,只能我们两个知道,千万别到处乱说啊!”
“我又不傻,给自己找麻烦。”
黄馨有些疑惑的问道:“只是,那他们家人明天来看遗容火化要骨灰怎么办?”
“你还真的傻啊?”
“就给他们说工作失误提前少了不就就行了吗?!”
“到时候只要进了焚火炉里,甭管是谁的骨头,烧成骨灰了之后我就不信他们能认得到!”
馆长摇头道。
“那........”
...................
之后的话语,小青和小道士已经听不到了,因为他们都已经悄悄的走出了小树林。
“姐姐,那我先走了!”
一出小树林,小道士便急忙和小青道别。
“嗯,好的小道士!”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道士突然这么着急,但两人毕竟是萍水相逢,最忌讳交浅言深,所以小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应了一句,两人便就此分别,背对而去。
无论是小青还是小道士,谁也没问对方的名字。
颇有一番,相濡以沫,不如就此相忘江湖的即视感........
..................
还是在这座殡仪馆内,一处远离梁涟葬礼的灵堂中。
两位身着青兰色道袍的中年道士,和一位只穿着单薄的白色t恤,下身套了一条深蓝色细腿牛仔裤,左手上还戴着一枚细鳞银镯子的窈窕美人,正面色肃穆的看着眼前的五口太平棺。
而在五口太平棺边上,则是一个结实的透明塑料袋子。
里边是一头没有脑袋的巨大中华田园犬尸体。
这几人不用说,正是全真龙门一行人和柳卡水琴。
“两位道长节哀顺变!”柳卡水琴轻轻说道。
“谢谢水琴姑娘的关心,没事的!”
儒雅道士诚语看了一眼身旁的那位一脸屠夫相的中年道士,这才对着柳卡水琴说道:“其实我们早就有心理准备!”
“只是苦了信云师侄了!”
“一夜之间,痛失了六位最疼爱他的长辈,这样的打击......”
可是还不待儒雅道士诚语把话说完,那位一直沉默的屠夫道士诚烈却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