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大军的狂潮太可怕了。

迫击炮弹轰在丧尸群中，每一发炮弹都能把十数个丧尸炸得支离破碎，要么脑袋被打烂彻底挂掉，要么就是身体残缺，失去行动能力。

没剩多少理智的丧尸伸长了手臂，向山上茫然地冲刺着，有的丧尸因为双腿缺损等原因，被身后的丧尸推搡摔倒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即便如此，它们依然挥动着腐烂残缺的手脚，狗爬也好，手脚并用也罢，疯狂地向山上冲。

前面丧尸太慢的话，后面的丧尸就会连滚带爬地翻越过它们的同伴，继续冲。

这时候，在第三道城墙后的布莱恩*铜须一边满意之极地摆弄着他新到手的礼物——那把虫子外形的奇葩火枪，一边有点不耐烦地瞥了瞥丧尸的位置。

“帕瑞姆*金锤！”

“到！”一个拿着大锤子，穿着比较罕有的金色盔甲的矮人军官当场回应。

“固定靶！一号射击诸元！三组【小钢炮】覆盖射击！别偷懒，哪怕我们掩护的是那些该死的兽人，不过，换个角度看，我们也是在让他们回味一下，黑石山一战的味道。”布莱恩的坏笑迅速在矮人当中传染开。

“嘿嘿！”

“嘿嘿嘿嘿！”

十五年，对于人类来说，几乎就是一代人。

但对于平均寿命少说八百岁的矮人来说，十五年感觉上就好比人类上个月的事。

每一个矮人战士犹记得被血环氏族堵着家门口，连自家的前花园丹莫罗都去不了的耻辱。没有那充满矮人浪漫的火枪打猎，没有余裕去各个矿点收集那些地底下的宝贝儿……

要跟部落合作，矮人是非常不爽的。

兽人什么的，只是联盟曾经的奴隶，现在没地方呆，只能跨洋跑路的丧家犬。

为什么要跟那些该死的绿皮合作？

矮人们相当不懂。

如果这个命令不是由那位在铜须矮人最艰难时刻依然全力支援着矮人、食物药品从来不缺的联盟统帅杜克发出的，矮人们早就用装满黑火药但没子弹的火枪糊那个家伙一面。

“黑铁矮人的脸为什么是黑的？自从被我们用火枪糊了一脸之后就变成黑色的咯！”这是个拙劣的矮人式笑话，但也从侧面反映出，在联盟里若是没点功勋，根本镇不住这群暴躁的死矮子。

好了，非常恶趣味地，布莱恩特地挑来当年在灼热峡谷把部落打成狗的【小钢炮】！

在那一战里大放异彩的小钢炮，其实在后头是造了好多门的。谁知道打了灼热峡谷那一战之后，就再也用不上了。诅咒之地的守望堡里曾经一度最多的时候有三十六门小钢炮。

后来随着时代的变迁，小钢炮被更牛逼哄哄的【小杜克炮】给替代了。

矮人从不缺铁矿石，把这些成品回炉再造也相当麻烦，结果就是那么多小钢炮只能放到仓库里跟灰尘玩游戏。

难得这次跨海作战，杜克点名让矮人带小钢炮来，还明说了会因应战术，随时需要抛弃火炮。

反正是过时的垃圾，布莱恩当然乐于听命。谁会想到，还能用来吓唬吓唬兽人呢？

果然不出所料，在第三堵城墙上可以清晰看到，当小钢炮的巨大炮声响起时，好些比较年长的兽人战士差点吓坏了。

这是一个穿越了十三年时空的梦魇。

每一个曾经在灼热峡谷被俘虏的老兽人，都想起了那份被恐怖的矮人炮火所逼降的耻辱……

“那群混蛋！”听到后山上貌似经过刻意压抑，实则肆无忌惮的矮人狂笑声，瓦罗克和布洛克斯这两个经历过第一、二次黑暗之门大战的老兵顿时火冒三丈。

这边萨尔才刚因为矮人的火炮支援给力而欣喜，那边就发现自己好些无比英勇的兽人老战士表现不自然了：“怎么？”

“唉！”最后还是由经过大战，却没有亲自经历过灼热峡谷最后一战的格罗姆把这个典故说给萨尔听。

“什么！？你们肯定这是当年毁灭了最后的兽人大军的什么【小钢炮】？”

萨尔沉默了，尽管最近联盟跟部落的关系有升温的迹象，但过去对彼此造成的伤害太深了。部落固然屠杀过大量的人类、矮人和高等精灵。联盟同样毁灭过巨魔帝国，奴役过兽人。

这已经是一笔烂账了。

“传令下去，我们的敌人只是眼前那群生者之敌。不要被那些小细节干扰。我们要用武勋来证明部落的荣耀！”

当部落战士们静下心来的时候，发现矮人的炮火还是很给力的。

在阳光下，许许多多巨大的黑色炮弹正从天而降，它们准确地坠落到看似宽阔的数百米山道上，溅射出来带着火星的炮弹破片将一块块空地点燃。它们尖啸着越过两堵巨大城墙的上空，在兽人面前营造出仿佛地狱一般的场景。

萨尔突然明白，当年他心中无比勇猛的兽人前辈们为什么会心神崩溃成为俘虏了。

这根本不是凡人能以肉身对抗的毁灭武器！

不成为职业者，在这种程度的攻击面前，不会有任何幸存的可能。

照理说，在这种一发炮弹就让方圆百米内寸草不生的攻击面前，不会有任何存在能幸免才对。

但萨尔发现自己错了。

大批用数不清尸体缝合在一起的缝合怪——憎恶，居然顶着仿佛可以毁灭天地的炮火，愣是穿越了毁灭的火线，冲到了城墙下面。要知道，那里可是炮火所不及的死角。

“攻击——”沃金的号令声响起，在经过拓宽的射击孔后面，巨魔们舒展开自己的长臂，把一根根精钢投矛激射出去。

这些足以把牛头人都一矛射死的恐怖投矛，居然无法让憎恶的动作停滞多哪怕一秒。

这些嘴脸都被打烂射穿的怪物，甭管脑袋上的眼珠子还在不在，愣是在城墙下面玩起人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垒成一条足以翻越十五米高墙的斜坡通道。

“死人就给我好好安息！”

萨尔愤怒地挥舞起手中的【毁灭之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