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面,玛里苟斯教卡雷苟斯做龙的战斗,也在阿莱克斯塔萨赶到前结束。如今的龙巫妖可以虐自家的小弟,却绝对不敢跟他曾经的大姐头单对单。
这一次的战斗结束了。
很难说,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巫妖王阿尔萨斯本来经营得铁桶一样的冰冠冰川防线彻底被打破,西面和西北面虽然没有被攻入,但东面防线上,联盟还是获得了天灾城这个位于高原上的重要战略支点。
原本天灾军团可以利用地势,居高临下地以死亡之门为中心,组成一个恐怖的绞杀大阵,现在联军一旦进攻,却不得不跟联盟在相对狭窄的桥面上打消耗战。
另一面,天灾军团的兵力不降反增。
除了铁墙大坝方向损失了不少血肉巨人之外,在天灾城一战,当那种由玛里苟斯和普崔塞德教授联手研制的新型瘟疫扩散开后,除去被机械侏儒的坦克毁掉的那些,天灾军团一共获得了五万精锐。当中大部分是低阶职业者。
哪怕对于家大业大的天灾军团来说,都是一次不小的实力提升。
本来阿尔萨斯临走前,还把围着天灾城的冰墙撤掉,希望进一步污染周围的环境。
早有准备的杜克赶忙调上红龙军团,把整个天灾城连同瘟疫一块烧成了白地。
3月15日的这场战斗结束了。
余波仍在发酵。
“什么?你说联盟仿佛是早有准备一样,只派了不会中瘟疫的机械侏儒进去天灾城,然后我们那边每一个人发现联盟掉了包?”在奥格瑞玛,收到报告后的萨尔用力地握紧了拳头。
愤怒?
或许有。
更多的却是不安与疑惑!
一转身,萨尔高大的身躯已迈向魔法镜像,那里一个专门负责跟联盟指挥部联系的巨魔法师马上向萨尔低头。
巨魔也是有法师的,作为暗夜精灵的始祖,巨魔同样有法师资质。只不过沃金所在的暗矛巨魔当中,拥有法师资质的巨魔并不多。再加上魔法文明的缺失,使得巨魔法师更为稀少。
可是随着被遗忘者大军的团灭,以及此刻实质掌控了新幽暗城的恐惧魔王瓦里玛萨斯宣告加入天灾军团,被遗忘者法师实际上已经被迫从部落的战斗序列当中剥离了出去。
部落实际上只有不到一千的被遗忘者剩下。
巨魔法师普遍不强,甚至连个叫得上名号的辉月法师都没。
现在只能凑合着用。
萨尔叹气,正想开口时,突然听到了沃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大酋长,你是想找杜克对质么?”
萨尔没有转头,就用他伟岸的背脊对着沃金:“对!没错!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要问问杜克,为什么他要这样干。既然他发现了部落藏有瘟疫武器,他完全可以对我说!”
沃金的声音低沉,明显他的情绪也相当低落:“别问了。问了又怎样?只会让联盟和部落之间好不容易开始弥合的裂痕进一步扩大。大酋长,他这样做原因只有一个——联盟是联盟,部落是部落。”
萨尔仿佛被雷霆劈中,浑身就是一僵,旋即满是锋利牙齿的大嘴巴里泛满了苦涩。
沃金果然是有着大智慧之人。
他一句话就点出了关键所在。
哪怕经历了十年相对友好和平的合作,都无法完全消弭彼此的隔阂。
联盟和部落如今是盟友。但这两个庞然大物也是两个曾经发生过残酷战争,有着不同利益诉求的多种族联合政体。
联盟已经让步了太多太多,多得连萨尔这个大酋长都有点麻痹了,很多时候忘却了曾经的仇恨与不快,一厢情愿地以为这份和平与合作可以永久持续下去。
这一次不用问,肯定是联盟在防着部落,才有杜克突然下令撤下瓦里安的东军,换上米米尔隆的机械侏儒的举动。
反过来想,部落又何尝不是在防着联盟呢?
在部落当中,叫嚣对联盟开战的声音一直就没停歇过,最近随着土地资源贫乏等问题爆出来,这个声音不单没有减少,反而越演越烈。
作为鸽派的萨尔四处救火,火头却越救火越多。
萨尔简直心力交瘁。
沃金点出了问题的重点,但知道问题所在,不等于可以解决问题。
完全可以预见,在将来矛盾会更大。
纵观兽人的历史不难发现,兽人也很能生崽。人口多了就对外扩张,把外族揍了再说。真的没地方扩张就内战,古往今来,多少氏族就这样消失在历史长河上。
兽人也不在乎,亿万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头脑清醒的萨尔却知道,这种生存方式极度危险。
联盟已经是实力远远凌驾于部落之上的庞然大物了,自第二次黑暗之门大战之后,联盟一直没对部落发动战争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有更强的外敌,以及有杜克这个睿智的领袖在压着反对的声音。
一旦点燃战火,联盟多半不会被烧死,但部落铁定要毁灭。
萨尔全力在维持这种脆弱的平衡,力图保住跟联盟的和平。如果下面那群传统兽人还不长脑子地继续搞事,到时候……
萨尔不敢想下去了。
脑子里,念头千百转,最终萨尔泄气了:“沃金,替我通知杜克。就说部落远征军遭到重创,需要长时间的原地休整。希望能做好补给供应。”
“明白。”沃金谦卑地单手抚胸,向萨尔躬身行礼。
可是,他看到了大酋长的身影,变得无比落寞。
“唉!”
同一时刻,在冰封王座面前。
一个魁梧,一个干瘦,两个散发着恐怖黑暗能量波动的身影,就这样匍匐在高高的白色王座前面。
巫妖王至高无上的声音,从王座的顶端飘下:“阿纳斯特里安,你不服么?”
曾经的太阳王身子猛地抖动了一下,终究在牙缝中憋出一句:“不敢。”
“呵呵,只是不敢吗?”伴随冰冷的声音,那个烙印在太阳王右脸上的巴掌印蓦地变得漆黑如墨。明明是深黑的颜色,却散发出一股无比炽热的灵魂灼痛,痛得阿纳斯特里安在地上打滚。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