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蛮族大营，曾经名震北隅的族长、酋长、勇士的尸体被陆续的抬了下来。让留守大营的蛮族们看的伤心又愤怒不已。长风国的天顺、天威两军向来是他们所不屑的军队，一出手就如此的狠毒。真的轻视了对方？还是自己一方轻敌了？

两个问题让蛮族勇士们只承认后一种可能。歼灭高抚部后，一股为未来计划的风气在各部族中悄然兴起。这场仗，兵力投入是逐次增加。完全没有什么计划性。许多部族刚刚到了集结地，只是吃了顿饱饭就匆匆上了战场。一切太过于匆忙，军士们的心理都没准备好，不失败才怪。

“蛮王。”“蛮王－－”“蛮王－－”震天动地的呼喊声，让脸色一直紧绷的啸天没有舒展开。他骑着犀牛，在护卫的陪同下，冲着各部族的人挥了挥手，便向东边而去。

“蛮王这是去什么地方？”“可能去巴查城吧。”“去调兵。”“还用说吗？”“那儿还有星火灵王妃的五万大军。”“切，你们知晓什么？”一名獠牙露于嘴外的蛮族兵士听到其它军士的议论，非常轻蔑的喝斥着。“外族的，知道就说，没屁就滚。”“你－－”

他的轻蔑态度引的另一位蛮族军士的怒吼。两人各自亮出兵刃就要决生死，幸亏让其它军士拉扯开。蛮族虽然源自兽族，随着近时年蛮族四处征战的胜利，地位与往昔是不可同日而语。而正统的兽族地位是一落千丈。甚至有出现看不起兽族，视为低等生灵的思想。

蛮族后来为了粮食、后援着想，改变了不少与其它种族的态度。更有不少蛮族与其它种族通婚的现象出现。那些混血军士尽管比蛮族更英勇，却打上了外族的烙印，倍受歧视。这就是方才蛮族兵士听到外族要拼命的原因。

“快说，知道些什么？”蛮族军士将那獠牙露于外的蛮族围住问道。“一个外族，能知晓什么？”围外的那蛮族打岔并挑衅着。让獠牙露于外的蛮族操起长矛就投了去。让其它军士好一顿相劝才安静下来。

“那日我到蛮王牙帐站岗，看到蛮王与乱石滩、野狼谷的人相谈－－”“说了些什么？”插嘴的蛮族感觉到阵阵寒意，赶忙住了嘴。“他们说要为蛮王召唤远古的勇士助战。如此就能缓解兵力不足的压力。”“真的？假的？”“听他说完，插什么话？”“快说，快说。”

“远古勇士？不会是兽族的吧？我们蛮族刚刚崛起，不可能会有。”“那还用说，都是同一个祖先的。还分什么彼此？”“蛮族年年打仗，连部族中的孩子们都编入了。的确。”“别插嘴，听他说，还是你们说？”怒吼声将热闹的讨论给阻止了。所有蛮族又望向那名混血的蛮族人。

“蛮王让他们先召唤一位出来看看情况。如果跟传说的一样，再用召唤祭台让更多的出现。”混血蛮族一句话将听到余下的消息说完，让围着他的蛮族听的非常不过瘾。随着这群人散去，蛮王威名震天，可以召唤来远古勇士神兵的消息在留守的蛮族中迅速传播开了。一时间，蛮族所有部族的人们又似个个打了鸡血般。

大草原上，五个巨大石堆组成的一个更为宏伟、壮观的图形非常显眼。石堆圈外有个大祭台，祭台之后是座临时的营寨。营寨之中有许多穿着奇形怪状服饰的生灵，他们以兽族、蛮族的居多。

“蛮王，一切准备妥当。要不要让他们先召唤个看看。”陪同蛮王啸天观看场地情况的邪光建议道。啸天没说话，犹豫不决。可是他身后的蛮族将领的一脸不屑反应了共同的态度。邪光再不多言，冲着营地内挥了挥手。一队手拿骨杖的祭司们向祭台走了去。

一名祭司站在祭台上，四角立着四位祭司。他们冲着邪光一点头，便口中念念在有词的起来。随着他们咒语启动。五个巨大的石堆每座都出现光芒，且越来越亮。一下了让啸王及其随从们收起了先前的傲慢。当五座石堆的光芒连成一片后，石堆组成光圈的地面也随之变成一个无底的深渊。

一阵阵大地的震动，从深渊中伸出一只手来。紧张着出现的是非常巨大的兽头，等他完全从深渊中钻了出来。彻底地让蛮王及随从们傻眼了。

这位巨大的兽人身高约有五十丈。蛮族也有巨人族，其中身长最高者不过四五丈就让人望而生畏了。与眼前的兽人相比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巨大的兽人呆呆的望着陌生的世界，感觉一切非常奇怪。

“蛮王，如何？”邪光傲气十足的询问着发呆中的啸天。“可否为本王一战？”“哈哈，他被召唤出来，本来就是蛮王的战士。”邪光被啸天的问给逗乐了。“快些让他去战场。”啸天有些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狂喜。“是。”邪光冲着祭台上的祭司挥了挥手。

祭台上的五位祭司一起举起手中的骨杖，从杖头骨上发出的光汇聚一块后冲着巨兽人而去。“轰－－”大地的震动让还在呆滞中的军士倒了一片。随着节奏的巨大声响与大地的震动，巨兽人向西而去。

“蛮王，还需要多少？”邪光的问让啸天用惊讶的眼神望着他。“哦！”啸天没有说什么直接走了。望着蛮王的背影，邪光不由的冷冷一笑。

“素锦，邪光有这样的秘术，为何要相助与啸天？”祭司营寨中，两名被黑袍包裹严实的人回到其中一座营帐里问道。让美貌女子仰首发起呆来。邪光可以瞒过别人，却逃不过男子的眼光，他正是风啸部族上一任的族长风雷。

这座营寨之中，不仅有北隅野狼谷、烂石滩的人。更有新月岭、天之南的高手。邪光费尽心机将北隅的奇人异士汇聚在一起。希望如其所言，辅助蛮族一统大陆，否则他要做什么？当真是谁也阻止不了。

“谁？”风雷的惊问声，让鬼巫从思考中恢复过来。营帐中多了个男子，他摘掉头罩，才发现是脸上有了皱纹的阿拉干。“情况如何？”面对风雷的问，阿拉干没着急开口，与年轻时的他大为不同。

“邪光的确与墨脱的兽族有过接触。不过居逃散的知情人说，邪光只是为了劝告墨脱投靠蛮王。”阿拉干带回的消息让风雷越发的迷茫，让鬼巫见了，很是心痛。

风雷是自己灵体的一部分，早不是尘世的生灵。仍然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啸天。她接到邪光的邀请时，本是不打算出山的。因为风雷还是跟来了。

“惊风死的时候让我们一定小心邪光，说他没安好心。”鬼巫的及时提醒让风雷、阿拉干被误导的思想回到正规上。邪光自从投了蛮族后，所有表现非常忠诚。邪光是被鬼巫用以命换命的巫术救活后对尘世的不再眷念。一度让鬼巫与风雷也是深信他是尽心尽力辅佐蛮王。

直到某天，惊风负了重伤向鬼巫、风雷报信，用命警告他们一定要小心邪光。才让鬼巫、风雷时刻注意着邪光，并展开了调查。结果对邪光非常有利。

继续怀疑忠臣邪光？还是相信自小一起长大的惊风？成了风雷心中难以决定的魔咒。

“墨脱所带领的兽族被蛮王给灭了。应该用不着担心了。”阿拉干的话让鬼巫为之一笑。方才，邪光主持下，召唤出的远古兽族勇士。若是没给阿拉干什么震撼的启示，真是白长了一双眼睛。

阿拉干退去，鬼巫向心烦的风雷安慰道，“邪光若是墨脱的奇兵，我们也是啸天的奇兵。何况我们的手段也是不弱。”风雷闻之一笑，目光中显出愧疚来。鬼巫上前拉过风雷的手言道，“尘世间让人留恋不舍的地方，或许就是这样的彼此牵挂。”风雷抬头轻抚着鬼巫的头，宛如两人又回到少年时。

巴彦草原，时下是绿意的海洋。新长出的嫩草已经可以淹没羊群。若不是战争，不知这片富饶的地方是一片什么样的生活景象。尽管今日天色阴暗，阵阵微风吹来，让嫩绿的青草随之起伏。让人产生它们有了生命的错觉。

“我的天啦！”青草下传来惊呼声。“蛮族还留着如此厉害的东西。太可怕，太不可思议。”“呀！你小子吓的都尿裤子了，哈哈。”“小声点，别被蛮族发现了。我的亲娘，以后的仗还怎么打？”“切。该怎么打就怎么打。还好，他们就召唤出一个。”“天啦！你还想要多少？”

“三川口的要倒霉了。”“不一定，或许他们能发现什么克制巨兽人的方法。别忘了，喀喇山，我们遇到过类似的怪兽，不一样消灭了？”“别吹了，都吓的尿裤子－－”“还敢提？”愤怒声让讥笑声一再自我克制着。

“回吧，莲宝王子还等着我们的消息呢？”“你回，我继续留下监视。”“不会等着裤子－－好了，好了，不笑了。快放手，喘不上气了。这些干粮留给你，多加小心。”“兄弟，回返最快也需要一天，什么都不带可不行。还是自己留着吧！”“别讨厌，路上还能寻些吃的。留下就不能随意动弹。”

一番争吵后，草丛中出现一位伪装过的兽人。若不是他自己现身，即使从他身边走过也是不会被发现。兽人警觉的见到天空没什么巡逻的人，几个跃跳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草丛中，一双乌黑的眼睛在仰视了下天空。阴暗的样子没有什么改变，唯有光线不似先前明亮了。天又要黑了。眼睛向三川口的方向望去，只能看到草根和草尖上的天空。他非常担心那边同样侦察的兄弟的安危，更想知道那儿将会发生什么情况。不知不觉中，眼睛闭上了。浓重的鼻息声证明睡着了。

如此的情况下，还能睡的着。让人感觉到非常意外。无心去责怪他的失职，反而好奇他做的什么梦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