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长风国，英雄城外，云隐山，镜湖。

湖面之上，两名江湖人物踏水而立。突然一名脚下水如透明的生命体，托起他向面对之人来了个泰山压顶。宝剑上散发的剑气眨眼间袭来，被袭击的人整个身体急坠入湖中。剑气激起的水花未落下，湖中一人周身被水包裹如弹球般飞跳而出，他手中的水组成的长鞭，向头顶之人扫去。

湖岸边，许多打着不同旗号的人马观望着湖心中的打斗。原来这便是春莺楼主持的武林大会。

星宿门旗号下，龙吟如尊神般端坐着。旁边是星辰派的归仁。相邻的是春莺楼的不老公子。

按前几日定下的规矩，以镜湖为擂台，相互比试。然后以实力强弱划分地盘。原定有所谓的武林盟主一职，由于分歧很大，只能等到最后再作决定。

春莺楼不老公子，看似注视着比武，眼光却时时留意在龙吟与归仁身上。

镜湖上，两个武林人士正打的难解难分。而今的武林，武学之中或多或少都加入了术法的元素。比之过去的内外功、轻功拳脚之类又要高深了不少。尽管如此，以镜湖为擂台却是一下子将门槛提高了不少。那些妄想在此扬名立万，本领不全面的小门派是望而却步。余下者实力都不容小视，因而竞争也是更激烈。

一道水墙落下激起不少水花。龙吟身体微微一颤，只此细微的行为进入不老公子眼中，他心中暗叫不好。

英雄城，皇城，御花园。

“春莺楼何时动手？”宰相黄宁严肃的问道。明月似笑非笑，却不回应。转而面对圣上华文道，“末日神兵已经有了下落。”华文也不回答，只是微微点点头。一脸精明像的秦泗上前笑道，“末日神兵为大，武林大会不急于一时。”“圣上若无其它事物，臣下便告退了。”明月说完施礼便走。

“圣上，春莺楼越来越嚣张。”黄宁狠狠的盯着明月的背影说道。“黄大人，做事有个轻重缓急。不急不急。”秦泗的话让黄宁用狠毒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与圣上相视，感觉华文神情也是无奈之极。

“你也下去吧！”华文冲着秦泗轻声言道。秦泗边行礼边用眼睛的余光诅咒着望向黄宁。自从黄宁调到京师，升迁是平步清云。过去最受圣上恩宠的秦家，越来越受冷落。

“往后行事，不必急。”秦泗一退下，华文要求着黄宁。“圣上，国家如此，臣下不能不急。”黄宁所言不假。北边蛮族大肆进攻下，巴彦草原上的高抚怕是很难支撑住。南边，情况更为严重。折了南念恩这位国之栋梁。上下川两郡被海族与应龙国打的几乎全军覆灭。

之所以拿龙霸这个人质，让使者在应龙国虚张声势。也是不得矣而为之。只有让应龙国摸不清楚上下川两郡真实情况，才能在喘息中重新组织人马，稳定战线。

“韩炅编练人马，需要多久？”华文的问，也是心理承受力快要到了极限。作为长风国的君主，不是坐镇天下。感觉每一步都走的那么艰辛，为了国家还要努力演戏。

为了给南念恩报仇，华文一意孤行。虽然掳了应龙国的一位王子，也是惹出一个大马蜂窝。施全、方子青等人马为抢回王子，疯狂的攻城掠地。南线是全面告急。黄宁主动请缨被阻止了。更不能派其它朝中大将前往。如此一来就将真实情况暴露无遗。

“最少需要大半年。”久居前线的黄宁给出了时间。让华文用陌生的眼光盯着他。之后心中盘算着如何拖延过这大半年。“又得要多少粮饷？”华文的感叹，也是黄宁为难之处。

为了将平阳山脉打造的固若金汤。天威军与天顺军常务军是轮流换岗。地字头军队除平时协防外，还是他们的兵源般存在。说白了，国家承担着两枝人马及其周边地字头军队的粮饷。唯独南线地字头军保持着粮饷自筹。

“圣上，今年沿海几乎颗粒无收。还有几个郡县受了天灾。能不能让士家--”“不能。”随着女声厉喝，皇后陈青宁领着随从来了。“年年天灾地区赈济，都让世家大户为国包揽了。怎么？难到宰相大人真想将他们赶尽杀绝？”“臣，不敢。”黄宁赶忙施礼回应。

“世家大户为国作了太多。难道都是欠上的？”陈青宁不依不饶道，“蛮族入侵，天威、天顺两军那个不是世家的心血？圣上要征剿信教愚民，出力最多是又是谁？这些年天灾、战乱等的赈济，谁默默支持的？是我们这些你们眼中乱国贼子的世家大户。那一个像全军覆灭，如丧家之犬--”“够了。”华文及时怒喝道。挥手让脸色煞白的黄宁退下。

“寻联，何事？”黄宁走后，华文没好脸色的向皇后问道。“世家征来的粮饷清单。”陈青宁说着从袖中拿出奏章递了过去。华文打开看了眼，心情激动，不知如何表达。虽然皇后一直与自己作对，可是关键时刻还是向着自己。这些年风风雨雨也是难得。

陈青宁办完事情，转身欲走。被华文上前扯住衣袖，却被陈青宁轻轻挣开，怒颜道，“士家大户也非永远府库充实。经过这些年的折腾，余粮也是不多了。圣上，臣妾只希望莫要干杀鸡取卵的勾当。否则，他们若是一旦离开这个国家，当真是万劫不复了。”陈青宁说着行了一大礼。

宰相黄宁行事雷厉风行，免不了太过于激进。华文也心知垢病。民众是国家之本，士族大家为统治之根。人们常言：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样的致理却始终不愿放在人才辈出的世家大户身上。每有天灾人祸，愚民总想着吃大户，拿大户，不给就统统杀绝。

对于国家而言，士家大户的丧失与叛逃才是最大的不幸。

长风国，皇后陈青宁的辛苦，唯有华文理解。数年来，如果没了她团结、安抚、协调旧世家的关系。华文早期杀鸡取卵式的激进的强国方针，早将病入膏肓长风国弄的魂飞魄散了。

“梦溪呢？”华文寻着话题。陈青宁拧起眉头，脸上似笑道，“这个皇儿，不知又疯到那儿去了。”华文脸上也显出丝笑意，“疯些好，疯些好。”话让陈青宁更没好声色，“两个皇儿，都被圣上给惯坏了。”两人说着都忍不住露出笑容。

华文目前一子一女。那一子是陈青宁姐姐陈流萤所生，却被立为太子。原因谁也说不清。可惜太子的资质平平。到是梦溪公主，自小生的机灵。常让人认为她生错了女儿身。尽管如此，掳回应龙国王子的壮举，让长风国民众奉为英雄。

只有华文心中明白，幸好梦溪生得是女儿身，否则自己连这么一位子嗣也是过不了皇后那一关。

皇城门口，明月的马车刚刚行到雕像处。梦溪骑着她的狡风驰电掣的来了。

“皇姑，皇姑--”梦溪直接跳上马车，闯了进去。“小姑奶奶，跟着假小子似的，往后谁还敢要？”明月直接拉着她，抱入怀中。“皇姑，武林大会在哪儿召开？”“不是告诉你了吗？”梦溪疑惑眼神与明月惊诧的目光相遇，两人都不相信的移开。明月忍不住笑了，梦溪则撒起娇来，“告诉我吧！皇姑。”

武林大会，现在让明月想想，召开的真不是时候。只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应龙国失陷了王子，正在千方百计的营救。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梦溪公主到好，什么地方不能去，偏偏要去显摆。

“皇姑，你就告诉我吧！”梦溪说着说着，流出泪来。明月一见她流泪，心下便生了侧隐之心。

人心这东西，最是难懂。当初明月生下龙复，能狠下心来不闻不问。但是自从有了梦溪，她好像有了情感寄托之人。梦溪的父皇、母后无不对她痛爱有加，却不及明月来的深沉。

“好了，好了。”明月无奈道。梦溪马上破泣为笑，“在什么地方？”“真不能告诉你。不过有什么要求，可以答应你。”“魂锁，我要魂锁。”梦溪见目的达到，马上说出自己的愿望。

这下可真正让明月发愁起来。梦溪小丫头以为那东西就像珠宝般，随处可得。她那里知道，炼一把魂锁的艰难。整个春莺楼，别看势力庞大，魂锁却只有那么一副。还是投靠春莺楼的修道之人进献的。

“小祖宗，你一回来就千方百计的要这东西。以为那么容易得到。”明月狠狠点了下梦溪的额头。“那怎么办？皇姑最痛我了，不会骗我的。”梦溪说着在车厢中打起滚来。惹得明月抿嘴而笑。

梦溪身为长风国的公主，在自己面前展现的尽是平凡家庭快乐。明月往昔在中域中师国也不曾有的。她心中非常怀念父王，看到梦溪的所作所为，让明月心中总有股说不出的温暖。

“不过我的宝库中，兴许还有些其它的宝物。”“不要，就要魂锁，就要魂锁。”“当真不要，那就没办法了咯。”梦溪一见赶忙滚到一侧，“要，谁说不要。”“那好，陪我先去趟刑部。回头--”“啊--”

车外，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两个百姓打扮的人，一直跟踪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