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王，纵观整个战争史。百个千人队同时出击，各自为战，这种战法闻所未闻。乘现在他们出师未远，还是将他们全部招回，否则十万人马，就一去不返了。”东灵口城，龙羽府中，百官云集，胡韫带病前来求王收回陈命。“力量，集中在一起，才能发挥最大效力。这是战争致胜的不二法门。”

“两军野战，倍而分之；攻城战，十倍围之；袭扰战，才是这种打法。可是王让他们各领千人去攻城掠寨。”“王，即便是他们个个神勇无敌。新河郡所有县城不过五十六座，也没那么多给他们分的。何况，打下来还要守城。”“每位校尉只带了半月用粮。日进八十里来计算，真正到达长风国新河郡的后方县城能停留的时间不过三四日。敌方莫说县城驻军，就算民兵也让他们吃不消。”

众将领的担心，龙羽下决策前不是没想过。现在再好好思考下，自己有意给少年校尉快速成长的机会，或许真的太过于草率。谁也知晓龙羽几十人取城，百人灭国，不能苛求人人都有自己的能力与运气。想想当初守城将军不是黄化德，随便某个糊涂将官，命令属下一拥而上的话，自己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早就是坟头草枯荣数岁了。

“他们就算聪明的联合起力量。打下城池后，粮饷如何征集？”“王，快下命令。追回这些少年们。”“他们可是龙骥营、羽林营的精英。就算没有这两营的经历，也是书院辛苦培养出的人才。”“王，不能再犹豫了。时不我待，每过一秒，可能就有枝人马被歼灭。对于应龙国士气也是沉重的打击。”

“来人。”龙羽被劝说的心乱如麻。厅外军士进入后施礼待命。龙羽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心，犹豫起来。

“王--，王--”厅外传来有人边跑边叫喊的声音。

转眼间，潘甘扶着曲陵先至，紧跟着是张源等文官。他们听闻王一进城，所有官员都聚拢了来。起初以为武将为应对长风国新京城的军马进攻召开军事会议，心中还责怪有些文官也跟着一起去瞎折腾、起哄。不想将官们是为了天始城十万新兵出征一事。

这本来就是军事要务，曲陵等几人有资格参与，也是为后勤一事作准备。而今曲陵等人的反应到是反常，让众人看的纳闷。等待他们接下来要作何行动。

“王，未派使者将军士们追回吧？”曲陵气喘吁吁的问道。“王正要下令。怎么，宰相大人有什么高见？”“那就好，那就好。”潘甘等一班子跑来的官员紧张的脸上现出笑容，让人更是诧异。

“王，我与潘大人等人认真合计了下。王的决策没错。”曲陵的话让众位武将或愤怒，或不解。“应龙国目前各方面都是蒸蒸日上。若一时兵败，的确影响士气。但必要的代价是一定要有的。”

“胡扯，你们文官知晓什么？一道将令失误，让将士白白战死沙场。难道军士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对。”“不懂别胡说。”

“胡韫大人。”张源见武将的诅咒包围了潘甘，赶忙向胡韫施礼叫道。让场面安静下来，张源继续，“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是何解？”突然问这低级入门的问题，让武将们更是愤怒。胡韫为主将多年，真不想回答侮辱人的问题。“你是什么意思？”一名武将气急败坏的上前拎住张源的衣服。

“放开，王还在，成何体统？”胡韫的怒斥让那将领吓的赶忙收手，其它将领也收敛了许多。这些武官平素打仗，只与自己的直系上司亲近。虽然对王也是敬畏，可一旦主将受辱，往往会失去理智。

斥退武官，胡韫突然上前给文官们深深行了一礼，之后又对王行了大礼。让一班子武将也是以为自己的粗鲁行为向王谢罪，跪倒了一片。

“王英明，身为武将，却不及文官对王的用心理解透彻，是末将之过。”胡韫的话，让纷纷谢罪的将领们一头雾水。

应龙国已经度过了人才匮乏的时期。早期无论是白桑关带出来的，还是出身龙骥营、羽林营、书院的或民间招募的。几乎含金量都不高。虽然出了一批优秀的将领，内政人员。如果按总量来计算其成才率是低的可怜。

优秀将领来说，有不少人的功勋是建立在所带领军士高死亡上的。反观长风国，蛮族的将领，无论是个人能力水平，还是素养上远远超过应龙国。

当是个药能治病的时期过去，对精英的要求就迫不急待了。一个精英一场战争少上一成的伤亡率，国家持续战力就增强一分，物质耗费就少一份。胡韫身为主将多年，这个道理不会不清楚。

胡韫是顿悟了，可是一帮武官却不尽然。认为是文官所逼，让他们在王面前失礼，才有谢罪的举动。至于王的平日里作风，能动脑去思考者寥寥无几。

“王，天始城有军使。”一名军士进入，众将官起身分列两侧。“传。”

“王，近来蛮族全力进军无根部，姬梦清王妮请求王恩准，不要派兵救援，而是直接出兵拿下蛮族城池。”异族军使进入递上信件后，开口言道。

“你们专门筑城吧。”“王。”异族军使着急的跪下，情绪激动起来。“异族将领一致认为，攻取了蛮族山中的城池，才能彻底让天始城安心筑城。贤者会及王妃都是这意思。”“哦！”

龙羽等人还不知晓，姬梦清此时此刻已经带领异族军马穿行在平阳山脉中。

这日，蛮族两山之间的城关，一如既往的平静。天空中，巡逻的火猴部队准时准点的飞出飞回。突然，城关厚重的包铁大门启动了。让城头的蛮兵伸出身子来看看情况，一枝飞箭从他的口中穿入。这蛮兵在城墙上连连后退，引得其它处的军士跑来。情况还未搞清楚，又两只飞箭射来。让时刻望向此处的蛮族军士赶忙发出警报。

“铛铛铛--”“敌袭。”“呜--”光天化日之下，大门洞开，一队队异族军士涌进城门。天空之上，异族部队也从城中两侧山上发起突袭。

突袭发动半个时辰后，城中撕杀声归于平静，城头蛮族的部族徽旗被红色应龙旗所替代。姬梦清留下部分守城外，其它人继续前进。只有拿下歧山支脉上的所有蛮族城池，而后还将领军杀向正与应龙国无根人马大战的蛮族，来个里外包夹，消灭了这枝有生力量，才能真正算是战役结束。

长风国新河郡，所有地字头的军队陆陆续续都集中在一起。让相连的三个县城里一下子汇集了二十多万人马。施全带领将领们巡查着正在做防御工事的军卒。

“施将军，这样能行吗？”“不行也得行。”“应龙国怎么突然出手，太不仗义了。”“切，黄宁黄大人领州府兵进攻就仗义？”“谁打他，就打谁去，拿我们出什么气？”“现在不是没怎么进攻我们吗？”

“这到好，前脚刚刚给人家来个偷袭，报应就到了。”“不会吧。应龙国的人马可是没怎么进攻。”“我们屁股后边的县城都让人家给占了。很明显，最后再给我们来个大包圆，一锅烩。”“想办法呀！”“什么办法？求援已经求了。”“看看人家现在占的谁的地盘？黄大人州府兵的驻地。”

“还打什么应龙国，快让州府兵撤回来。”“你是郡守，还是黄大人是？”“现在情况是黄大人自身难保，我们跟着一块倒霉。就等人家什么时候吃掉而矣。”

“州府兵不是所向无敌吗？”“对呀！杀了应龙国大将一名，副将偏将无数。有屁用，战争不在于死人多少，而在于最后谁占有战争的绝对主动权。”“本来相安无事，黄大人折腾什么？”

施全冷眼望着这群只会哀声叹气的人。地字头的军队组建之初，人人以为可以升官发财，飞黄腾达。

早先让他们听命于自己，联合起来才能与别人讨价还价。他们到好，一听到黄宁让其受自己节制，处处阳奉阴违。失去所有资本后只会怨天尤人。难怪在朝庭眼中是一群乌合之众，用完就丢的东西。

远处一名军士冲着施全递来眼色，施全在将领的一片哀怨声中悄然溜走了。

“师付，你怎么来了？徒儿--”大帐之中，施全见到小青，当即要跪头行礼，被小青扶住阻止。“事态紧张，不必掬礼。为师此来，只问你，眼下当如何打算？”小青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没想到自己危难时刻她出现了，施全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我也不知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听了施全的话，小青慈祥的面容一变。地锦军建立之后，施全有意为长风国建立功勋。小青也是时刻向朝中友人推荐自己这位徒弟，无奈世俗非小青所长。而今听闻地锦军朝不保夕，特来相助，最不济在军破之时能保得施全一条性命。

施全所言，不在于自己，而在于军队施家族人。施全孤身一人，施家族人家眷以前尽在黄宁手中，而今也是情况不明。

“竹叶小青，也有牵挂之人，难得，难得。”施全师徒正六神无主时，传来的声音让小青脸色大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