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星光下，龙羽按约进入一艘大型客船。只是船舱中的一切摆设让龙羽受到的震撼非常之大。

一桌子丰盛的酒宴，屏风后边的大床。每一件的物品都是中域特色。龙羽在脑海中寻着记忆，一件件看仔细相核对。

瞬间，龙羽仿佛又回到了围攻中域中师国哥扎堡城的那个夜上。一行人袭王子明珠的金飞马驻地被俘。被两名金飞马骑士在大狱中押走，到的地方与眼前的一模一样。

龙羽坐下，看着眼前的食物。记得当时自己只想做个饱死鬼，毫无顾忌的吃着、喝着。今日，再次看到一模一样的东西，龙羽却没有半分胃口。真是岁月多变，人世沧桑。

猛然间，龙羽望向床上。一名女子身着的衣服与那日一模一样，不禁让龙羽起身走了去。床上女子那日是怎样来的，龙羽真记不清了。今天她却是睁大眼睛，满是仇恨的盯着。不是别人，正是昔日春莺楼见过，龙复的母亲--明月。龙羽惊讶的连连后退。

明月起身，用冰冷的声音问道，“怎么？有了新人便将我这旧人忘的一干二净？”“你--不可能。”龙羽神情镇定，心绪杂乱的说道。“有什么不可能？你是我第一个男人，此生唯一的男人。我们根本不相识，你却成了一生的梦魇。”“不可能，怎么有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梦。”龙羽为自己辩解着。

“是呀！如果这辈子都不知晓多好？偏偏老天让我知道了一切。复儿不是狗杂种，他有爹。他的爹还是杀死亲舅舅、亲外公的恶徒。呵呵！知道吗？当初我去逐日城救援，因为没有了清白，他们怎么对我的吗？被扒光了衣服丢进马屎堆里。那个天气--小雪这天杀的狗奴才救了我，让我活在屈辱之中。老天开眼，终于让我知道了所有。”明月如木头般冷冷的说道，漠漠的流泪。

龙羽沉默了会儿，开口言道，“我会补偿你的。”“呵呵。补偿？我们素不相识，言重了。若真能补偿，你能还我的国，我的家，我的亲人吗？你拿什么补偿？你凭什么补偿。”“今日单独一见，想取我的性命？”“对，我要杀了你这个让我痛苦一生的陌生人。”

龙羽又沉默了。“怎么？不敢了。”明月讥讽道。要说到龙羽现在的心情，非常特别，眼前女人是他曾经非常讨厌的。

感情，根本没有；亲情，太过陌生。唯一能联系起的便是深爱着的龙复。自己原因让他们受苦了。说到底只是认为太对不起不龙复，才想着补偿这个亲密的陌生人。

明月今日来的打算只有一件，先与这个亲密的陌生人温存一番。不为别的，只为想寻找之后所受耻辱的源头，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感觉。奇怪的连自己都认为荒堂的想法。看到龙羽的那一刻就不存在了，恶心，除了恶心还是恶心。或许恶心的一切正如当初一样，被人迷昏了才能接受。

明月拿出事先藏好的尖刀，龙羽没有一丝反应。明月毫不迟疑的挥刀刺向他的前胸。

“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这傻子，早死了。谁陪我完成后边的事。”青衣少年拉着龙羽闪到一边。“青龙，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可真是缘分。”场面上更多了个白衣的女子。“呀！真是好日子，遇见故人了。”青龙说完，当即寒下脸，“小贱人，还有脸来见我。”

“话说的可真难听。好歹当初也是花前月下过。真是多情女子，无情郞。”白衣女子神情黯然的感慨。“呸。不要脸的小贱人。竟然跟一名蝼蚁私通。”青龙怒不可遏道。“自己做的生灵，自然谁也比不了。这些年，你还是不懂这个道理。可怜。真可怜。”

“这儿不易动手，随我来。小贱人。”青龙不见了踪影，白衣女子也不见了。

龙羽望了眼明月，未开口。船舱外传来异动，转眼间一名男子窜了进来。“咦！有酒有肉有美人，好生自在。”男子坐下，倒了杯酒喝了起来。“别喝，快别喝。”可惜迟了。

“你我的恩怨，且慢慢算。”龙羽抱起那开始发春的男子，丢下句话便走了。明月手拿尖刀，疯狂的难戳着，心中的恨却无法发泄出来。

“你个死骗子，骗的我好惨。”清晨，上城后宫中传出女子的怒吼声，之后是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引得许多人都寻声而来。曲幽兰的宫中，小寇趴在床上哭着。一名女子正在慌乱中穿着她送来的衣服。地面上一堆男子衣物撕的七零八落。

“封飞云，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直到姬梦清进入其中叫了那女子的名字，疑团才解开。“小寇，怎么了？”姬梦清见封飞云无暇回答，转而问着小寇。小寇已经哭的上气接不着下气。

“本妃进京，可是王的召唤。他要我的家兵，送兵符来。嗯，这几日，我的孩子也要到此。你们这些作娘的快些准备好礼物。”

关于王要将封飞云的家兵移交给任千涟一事，姬梦清也有耳闻。只是纳闷，她怎么会出现在曲幽兰的宫中，还有连日来精神颓废的小冠大清早怎么出现于此。看来无事，便让围观的人们散了。

夜里，龙羽单独出了宫去。江岸边，那艘大型客船仍在。龙羽思索再三，还是去了。

桌上还是那些菜，冒着热气。明月依旧躺在床上。整艘船除了他们两人，再没旁人。

“你知晓我会来？”龙羽坐下问道。“过去，回忆就像一杯毒药的美酒。明知有毒，就是忍不住去喝，越喝越沉醉。今日那酒是中域来的美酒。”明月说着起身下床。龙羽倒了两杯，一杯递与走来的明月，一杯自己一饮而尽。明月将酒喝光，坐在桌前。

“从此我们便是誓不两立的仇人，不分生死，绝不罢休。”明月直言道。龙羽非常想说，能否让人安静坐会儿再说。“嗯！你欲复国，复儿正在做此事。”明月望了眼龙羽，仇恨随目光刺向他，“他是你儿子。终究还是成了你的儿子。”“你是怎么知晓一切的。是不是去了浮世塔？”

明月惊讶的盯着龙羽，想想此间是应龙国，也不再感觉奇怪。关于龙羽在中域《无疆之王》的传奇唱诗，明月初听之时感觉不可思议，却没当真。毕竟关于英雄传说的故事向来水分很大。直到她在浮世塔中看到自己此生发生的一切，才不得不相信说书等艺人所唱的《无疆之王》与现实高度符合。

“那青衣少年说我们的时代要结束，他们的时代将来临。最后问下，与你一起的白衣女子是不是六神兽之一的白虎？”龙羽又倒了杯酒连喝边问。“是。”“哥扎堡城是被一只火凤凰毁灭的。”

龙羽走了。最后那句话让明月连连为自己倒着酒，最后她端起酒壶。“啪。”酒壶被明月摔的粉碎，眼中的泪顺着脸流到嘴里。

上城大街上，龙羽看到封飞云笑眯眯向他迎了上来。

“又去会佳人了，还没我漂亮，不如由我来替代她吧。不满意，可是还有位长风公主可选。一举两得。你怎么不说话？”封飞云傍着龙羽说了半晌，感觉奇怪。“我中毒了，和她两清了。”龙羽说完，口鼻之中都流出血。封飞云赶忙架起他，向皇宫而去。

一只小手在龙羽的脸上摸索着，他睁开眼，面前那男孩赶忙扑到床边端坐的人类女子怀中。

“王，醒了。灵儿，快些见过父王。”孩子先是有些害羞，之后郑重其事的跪下磕头。惹的龙羽起身去扶，惊的女子赶忙去阻止。龙羽再次躺下，才想起女子也是自己的妃子，长风国的公主华青蝶。男孩子正是两人所生，取名为空灵，延续了封家的香火。空灵扑在华青蝶怀中，时刻偷看着龙羽。

这时，宫外进来三人，分别是：封飞云、小寇还有英招族的白姬。

“算来也就是这几日醒来，提前了。”白姬边放下药物边说道。“王是为了佳人，不要性命。还好有白姬姐姐在，否则可就糟了。”“我这是躺了几日？”听到龙羽的问，众妃子都皱起眉头。

“整整九日。”“不会吧！”“什么不会？那女人可是下足了本钱。你的内脏是不是还感觉跟没有似的？”听了白姬的问，龙羽当真感觉体内冰凉，再无其它知觉。“毒叫红尘一笑，美吧。全称更好听，薄情郞游戏风尘，无情女红尘一笑。”“呵呵”

白姬的话让众女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为何而笑的空灵，也跟随着一起笑了起来。

“别想着政务，有姬梦清姐姐处理。鱼玄姬姐姐也要回了，还带了特大好消息。这个冬季，上下城的人准备为王祈祷，过个盛大的节日。可怜了某人，只能躺在床上的份。你说是不是，宝贝儿子。”封飞云说着逗着王子空灵。之后将小寇推上前，笑道，“让小寇妹妹伺候就成了。”羞了小寇追打封飞云。

“毒很是厉害，没有两月完全清除不了。还容易留下病根。往后再做傻事时，可要想想--空灵。”小寇闹过后，诚心的向龙羽进言道，却将王子空灵推到了前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