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清晨，村子里又迎回了捕渔丰收而归的队伍。一个村民拿着条结着冰的鱼开心的向一个房子跑去。只见屋外早已站满了村民和刀客们，小声的议论纷纷。拿鱼的村民凑到自己相识的人身边去。

“这都谈了几天几夜了，有什么好商议的？”“安民自从有了这个妹夫之后，好像就把我们给抛之脑后了。”“不会吧。安民可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那你说，他们神神秘秘的做什么？有什么不可以对大家说的？”“就是。现在大家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再说，你看看现在，人越来越多。”

“村子早就住不下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也没什么好日子。”“可不是，树的影，人的名。现在这年月，谁不想找个可靠的势力，平平安安过日子。”“是呀！我们才吃几顿饱饭，就忘了自己苦日子？”“我不是这意思。问题是粮食。”“草根鱼肉饼都吃了几年。省一口，能帮人就帮吧。”“你们说，百姓越来越多。那些家伙能保护的过来吗？”村民说着不由的望向同样议论的刀客们。

“什么时候再打上一仗？”“是呀！两个月都过去了。还以为逐日城会送来更多的肥肉。”“两仗打下来，逐日城不怕？”“送来的粮食养活那么多闲人，还越来越多。哎！”“别这样说，可能老大在里面也在讨论这事，等着吧。仗少不了你的。”“真的？那我得把家伙准备好。”

“你们说这次要打谁？还是逐日城的那只肥羊？”“看看没出息的家伙。都流口水了。”“可不是，上次一个王子换了那点东西。现在想来应该加个五六倍才够本。”“别贪得无厌。什么事见好就收。”“收什么收？跟逐日城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什么时候报应，只是时间问题。”“那挺好，等着呢？”刀客们说着望向屋子。

吕安民与龙羽坐在炕上，上面用石块、刀等摆的满是。两人都盯着物品沉思着。

“事不宜迟，我领人去鬼泣城准备。放心，而今的天气，只怕是谁也不会想到哪个地方？更别提什么来抢劫。”吕安民说道宽心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龙羽说完两人又沉默了。龙羽想从前来投靠的百姓中招募新兵，合格的军士可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训练出来的。分兵护卫，自己本来就三百来号人。虽说眼下官匪、部落都不怎么抢平民，谁也难保遇上冒领军功的人，或饿疯的饥民，后果无法想像。

这时门开了，一帮子人簇拥了进来。吕安民和龙羽望着这些脸色各异的刀客和百姓，微微一笑。

围墙上，龙羽望着吕安民带着扶老携幼的队伍行进在茫茫的雪原上，心中有了种前所未有的寄托与期盼。

星光下的雪原，一队天都国兵士正在顶着北风前行。他们个个行动迟缓，人人神情坚毅，好似前方有他们向往的希望。他们一路向东，天际的光线渐渐变的炫目时，一个破落的村子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不由的都加紧脚步。

“请管事的人出来相见。”兵士在村外列队后，一个年长的上前高声喊叫道。任他叫了半晌也没有任何反应。情况让兵士们不解的都望向村子围墙。年长的人一挥手，列队的兵士冲了进去。

“别杀我们，我们是逃难的百姓。”“军爷。你们行行好吧。”面对着搜出来的百姓们的求饶，兵士们都纳闷了。那年长的兵士挥了挥手，百姓们都静了下来。“听说这儿有个叫龙羽的人，你们知道吗？”他的话让不少百姓将自己的孩子搂抱的更紧了，没有一个人回应，却用目光相互交流的。

“完蛋了。官兵来报复了？”“他们身上穿的是天都国的军服。这里是原中师国的地盘。得罪的是逐日城。”“谁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他们是官。”“早知道就不来投靠龙羽了，一顿饭没混上，还把性命给--”“别说了。当兵的一动手，就跟他们拼了。”“反正落在他们手中，横竖就是一死。”

年长的兵士见百姓看自己的眼神个个胆怯，又相互递着消息。小动作让他猜测出几分原因。毕竟自己由民变成兵的日子也不久。如今的身份、环境、心情的变换，他还是能体味到自己往昔这种情况下的样子。

“我们也是来投龙羽的，大家不要怕。”年长的士兵说道。可是百姓更用坚决的目光盯着他，猜测着这队官兵欲玩的花招。“不好了。又有一队人马向这边来了。”围墙上负责警戒的兵士高声叫道。“百姓统统回屋。龙羽不在，你们就由我们保护。弓弩手村内埋伏，其它人出村列队。”兵士说完，士兵们按着他的命令去做了。百姓们反而真的纳闷了，不急不缓的各自向先前藏身的地点而去。

“你们是不是龙羽的人？我叫尼亚，带着人来投靠。”一个骑着马飞驰而来，主动说着。将自己一帮子手下远远地丢在身后。年长的士兵上前道，“龙羽不在，这儿由我们防守。你们--”“那太好了。”尼亚从马匹上跳了下来，向手按着刀柄的兵士张开手胳扑抱着。“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还带了些见面礼。”

尼亚说话间，他的一帮子手下也稀稀拉拉的陆续到了村外。不少马匹上驼着粮食等物资。

夜空，浮云如一条纱带缠绕在星河上。一个少年扶着年迈的老妇人进入村子。少年的眼睛始终离不开围墙上站岗的士兵。不由的让老妇人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奶奶，如今什么世道了，还抱着老一套。我当兵可是保护家人。”“你的家人不就是我。你想当兵也行，等奶奶撒手了，你爱干嘛，干嘛去。”“奶奶。你知道我是不会抛弃你的。我就是个想法。”“我在，你不能有这个念头。听到没。”“嗯--”

祖孙俩的声音不大，却让夜里站岗、巡逻的士兵听的真切。他们边走边思索着，越想越糊涂起来。

家有长者不远行。为的在长辈身边尽孝，享受天伦之乐。家有薄田不当兵。为的是过个安安稳稳的日子，尽量避免危险职业造成的破坏。而这个世道，当兵真有那么可怕？不当兵可以平安一世？答案在村子里随处可见。尽管这样，根深蒂固的生活观念与习惯还是没受到什么改变。

当兵就是为富贵、权势看家护院，为匪则是破坏、毁灭为天性。为什么人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哥，我们现在保护他们。他们还吃着我们省下来的粮食，为什么依旧认为我们不是好人？”巡逻队到了村口，一个兵士问着领头的。为首的人抬头看了眼天空，“或许我们没有正式的官府凭证？”“中域的老百姓多是下等人，那个不恨死了上等人。为什么恨我们比他们还要多呢？”“是呀！相处近一个月了，百姓见了我们明里是非常恭敬，私底下可是恨透了。”“头儿，我们还保护这些白眼狼做什么？”

“所以我才带你们来找龙羽。”“找到他，他能告诉我们答案吗？”为首的人无话可说了。“天都国现在战乱又起。我和我哥是没有了家才单干。你们非常加入。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雄巴，那个龙羽真有你说的英勇神奇？”“沼田城的事你们都有耳闻。他能带着我们五百人从哈加手中逃生，还用怀疑吗？”

“这个村子的龙羽，跟你们所说的那个龙羽是不是一个人？”“是呀！如果只是同名同姓呢？”“他能用几百人连续打败成千上万的军队，只这本领，我来前来投靠他，就是对的？”为首的人一句话让兵士们都安静下来。

“谁？”“我。”尼亚从村子里走了出来。“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看来与你们相遇是老天的安排，如果那个龙羽真如你们所说，我尼亚愿意跟随他一生。”“这个混乱的世道，官也好，匪也罢。大家不都是为了活着。管别人怎么说。连活着都做不到，被别人议论或议论别人的资格都没有。还担心什么？”

“这几天陆续来的百姓说，距离这儿六七十里地的鬼泣城有一伙人领着正在哪儿建设。”尼亚说道。“那伙百姓是不是想要去投靠？”“这还用多说，在你和我鼻息下生活，谁也是不放心。达果大人。”“有龙羽他们的消息吗？”“当然有，而且非常精彩。现在他们搅的从属于逐日城五国十四部天翻地覆。”顿时，兵士们都来的精神。

尼亚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一向他们道来，听得人人精神振奋。恨不得马上加入龙羽的队伍中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