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黄花沟草原，铜鼓寨。不少满身血迹的将士在寒风中围着火堆，烤着肉。点点的油落在火中，发出“辟啪”的响声。等到肉的香味随风传遍整个营寨的时候，两个将领蓬头垢面的出现了。
“兴北城来信，让我们加入他们进攻天钟城。天钟城的让加入，灭了兴北城。”“娘的，被野兽进攻时，没人来救援。而今到是想起我们了。”“天钟城现在是叛军。按理说投兴北城为上。可是--”“可是当初我们说过，谁派援兵来，就跟谁。”“你还记得，胳臂怎么样了？”
“没事。怎么可能好了伤疤忘了痛？”“好几千人的寨子，就余下**百人。不得不好好为兄弟的未来作一番打算。说过的话--”“早知道如此，就不该救你。娘的。”“你着什么急？不是跟你商议吗？”
两名将领的争吵引来寨中人的注意，他们不由的都凑上前来。
“这几百号人，你当兴北城还有天钟城稀罕吗？”“怎么不行？也是一棚的人马。”“兄弟们刚刚从野兽嘴里死里逃生，你又把他们送向地狱。天钟城，现在还关押着前往治疗的弟兄，会善待我们吗？”“我们一去，他们就让归属我们的兄弟回来。有何不妥？”“做梦吧。当官的那次说话算数过。”“你我不都是将领？”
“少来。天策军中，天天说自己为天策军好的，那个不是只想将天策军当成自己的工具。快醒醒吧。”“天钟城不行，可以去兴北城。现在的营寨还能住人吗？总得寻个好去处。”“景宁城，为何不去？”“现在的景宁城是自身难何。你没听说，他们开春准备向生死口开拔。可不能让兄弟们再去白白送死。”
“什么叫白白送死？支援自家兄弟，有什么不可的？”“你怎么越来越像伏济了？”“没像谁，只知道做人要有点血性。为了苟活着，什么事都做。还是人吗？还是天策军吗？”“不苟活，谁后边没有家小？”
两名将领争的面红耳赤却各不相让。他们的话在将士中起了反应，人人都在心中暗自思量着。
“兄弟们，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路。一是去兴北城或天钟城给他们当枪使。再就是解甲归田，而今的形势想必朝庭也不会责罚大家。最后就是去景宁城。”“你这是做什么？”
“一切说明了，让兄弟们自己决定去留。景宁城怕什么？怕的是他们大部分是配军，没前途。我也是军户，也怕。可是当大家有难之时，只有谁会援助我们？”“景宁城，景宁城，景宁城。”
午后时分，铜鼓寨外两队人马收拾妥当。两名将领相视之后，各自带队向自己的目标而去。
黄昏，铜鼓寨外，酒鬼青年领着自己的人马来了。面对满寨的野兽与人的尸体，不知说什么才好。
斜阳下，一个瘸子一步一拐从寨子里出现。他与酒鬼青年对视，两人都为之一愣。
“瘸子，你怎么跑到这儿了？”营火边，酒鬼青年忍不住问道。“龙羽，你怎么--”瘸子的话让酒鬼青年愣了下，微笑的接过他的话题，“没死。对吧。我的事没做完，路未走完。”“哦！”瘸子支吾了声，“近来带领人四处猎杀怪兽的应该是你们才对。早该想到才是。龙羽，生来不可能平凡。”
“一直在你家住。近来见怪兽活动没那么频繁，出来寻个娃娃。”瘸子神情淡然的说道。龙羽疑惑的眼神里，瘸子又补充道，“收留的孩子。乘睡觉时逃了。怕是--”瘸子没再说下去，意思谁也猜的到。龙羽正欲开口相问时，一个属下拿着烤肉而来递与他们，并留下了一个装酒的皮囊。
“轰隆隆--”冰封的大地震动起来。龙羽反应敏捷的拿起武器，出门跳上自己的坐骑，就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而去。身后属下们都陆续跟了来。他们上了个小山上，只见其下的森林中，万兽奔腾。神奇的是，空中更有平时见不到的怪兽飞翔着。
“快看，那是什么？”有眼神好的人望着空中，顺着他的指引。众人见空中几只飞翔的大鸟，猛一看如真的一样，只是其背上的人影暴露了问题。仔细观望下，是有人骑乘的木大鸟。
“嗖嗖--”空中多了数团萤光，快如流星般飞向木大鸟。再看时，木大鸟外形发生了改变，瞬间变成人形的怪物。与随后飞来的同样的怪物大战了起来。
夜空中，时时出现蓝的、红的、绿的等等颜色的光柱，木鸟之类的外形都由一层光线包裹。你来我往的战争，点缀在空中，煞是的好看。如此的场面，让出生东疆、北隅的众生灵看的目瞪口呆，不知所以。
龙羽由此想起说书先生所描述的人类与兽族前几次大战的场面。其中就有人类机甲战士从风船之上出去，突袭兽族大营及与翼人等大战的故事。只是那些东西太过于玄幻，想想自己所处的世道什么都比之过去要先进，怎么可能过去有，现在没有而坚决否定了。目前，一切不可能就在眼前，让人感觉如梦如幻。
“轰--”一个大光团落在他们面前百丈处。瞬间，落地范围内的林木化为乌有，激起的风浪将龙羽的属下不少人掀翻在地。
当龙羽等人稳定身形，天空中，一个机甲为救同伴，被对方一刀砍了翅膀，坠落下来。“轰--”机甲摔落地面，对方三个机甲依旧不放过，同时急速向它而来。龙羽一见，催动胯下坐骑狡，向机甲坠毁处而去。只这次，一班子属下没有追随，相互看看后，将目光都齐集在龙羽身上。龙羽的坐骑与对方机甲相差不大，到是可以一战。
所用兵刃吗？就相差太多。机甲怪物们所用的刀剑不仅是按所骑机甲比例而来，且个个刀剑上都有层光芒包裹着。反观龙羽的长矛虽是加长版，与之所骑乘的怪兽就不匹配。如同八百斤的大猪背上坐着只手拿筷子的小仓鼠。
“杀了何易？”龙羽未到近前，便听得有人叫喊着。更有两个落地的机甲瞬间变成两只巨兽。一个张嘴喷出火熖，另一个则是射出水柱。火熖接触什么，皆起火燃烧；水柱溅到什么，都被熔解化汁。龙羽只得让狡左躲右闪。狡形如犬，敏捷度可是当真了得。根本不用龙羽提示便能自行避开。
狡带着龙羽到了一只机甲巨兽身边，一甩头。头上的硬角挑飞那机甲巨兽，另一巨兽乘机来攻击狡的尾部。只是它扑到空中，被龙羽投来的长矛射中了眼睛。另只手的长矛也扫向它的前爪。
“轰--”两个机甲巨兽同时摔在地上。随后被长矛射中眼睛的机甲发生了爆炸。
“快救大哥。”“杀了那人。”“救何易。”一时间，叫喊声，地面爆炸声不绝于耳。
龙羽在狡的背上一阵狂乱的颠跛后，感觉耳边清静多了。方才还围攻其它机甲的怪物们，纷纷落到龙羽四周。看样子，对方的攻击目标发生了改变。
“敌方援兵来了。救出大哥快走。”空中传来警告声。让刚刚变形成机甲巨兽的人们恨恨而去。
“何易。何易。”天空中机甲落地后，变形成大鸟。其背上的人们叫喊着，寻找着。“这儿呢？这儿呢？”一声召唤，大鸟们集聚在一处。龙羽催动狡欲前往，它却直接趴在地上。
方才的一阵狂轰乱炸，狡便是再敏捷，也难免受伤。龙羽一番察看，狡的后腿三处受伤，侧肚上一处。龙羽望着狡的大眼睛，不由的伸手抚摸着它的角。
那日从另一个世界里回来，龙羽偶遇了一只幼狡，想到快要见到自己儿子龙宝，便一时好心出手相救。不料幼狡如胶般粘上自己。数天相处后，母狡带着公狡寻来。之后这只公狡便成了龙羽的坐骑。原来说送自己回来，公狡就回归。没想到三番两次之下，耽误了些时辰。
“头儿，他们走了。连句感谢的话也没有。真是白救他们了。”龙羽回首见自己属下都到了面前。再望向天空，那群怪物的身影远去。龙羽向属下们扫了一眼。对方是群奇人异士，自然有很多事情不能相通。只希望自己救下的不是什么恶人才好，还求什么感谢之类。
“你们也各自回自己驻地吧！”龙羽边抚摸着狡边说道。让马贼与兽族们惊愕不已，纷纷用责怪的眼神望向方才说话那人。“头儿。怪兽还未消灭完呢。”“就是，我们从此跟定你了。”.......
龙羽见这群人误解了自己，等他们议论完，才又开口道，“铜鼓寨想必不会再有驻军。你们先行回去。等我处理些事情就回。”如此一说，众人才从惊恐中恢复正常。
这段时间，随着龙羽对怪兽东征西讨。吃着自己的老本，人数更是越来越少。反而让马贼感觉活出不一样来，兽族寻到了荣誉所在。
龙羽目送属下们离开，他知晓瘸子应该不在寨子里了。瘸子的怪异脾气，相处数年，龙羽再清楚不过。想问询龙宝的消息，唯有只身回自己的原住处相问。
“打扰这些时，想必你的家人也想你了吧！”龙羽说到此，狡从地上起身。“家人--”龙羽说到此，两颗晶莹的东西从眼眶中滑落。他想起龙吟、龙复去雪山国作人质时，妻子吕莺与小雪天天在城头守望的景象。想必狡的妻子与孩子也日日夜夜盼着它早归。“回吧。早些回到它们身边，好好守护它们。”
狡一瘸一拐，不时回头的张望着离开了。
龙羽抬头望了下天空，有数颗星星依稀的闪烁着。龙羽转身向自己家的方向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