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大人,你怎么能放走李勋?”
波哈急匆匆走进房间,大声高呼,房间内,哈默厄齐与莫伊正在议事。
哈默厄齐看向波哈,眉头皱着,颇为不悦的说道:“波哈,你也是曾经担任过哈里斯的人,遇事如此慌慌张张,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哈里斯是大石帝国的一种官制,跟晋朝的散官制度有些相同,在大石,哈里斯属于一种荣誉官职,但它所代表的份量,却远远不是晋朝的那些散官可以比拟的,大石并没有什么男、子、伯、侯、公、王等这些爵位,它只有一种等级划分,那就是哈里斯制度,受封哈里斯的人,会被赐予一根半人高的节杖,最上面会系着一根马尾,马尾的数量越多,其等级便是越高,以此类推,最高九尾。
哈里斯在大石,极为重要,它代表了一个人,乃至一个家族的社会地位与身份,纵算你做到了一方总督,若是没有哈里斯加身,那也没有谁会真正的尊重你。
哈默厄齐上任西州总督之时,并没有被加封哈里斯,直至半年后,哈默厄齐在处理与晋朝贸易方面,非常得体,得到帝国皇帝的赞赏,这才把哈里斯之职赐予给了哈默厄齐,他也从此正式跻身贵族行列。
哈里斯最高的七八九三级,可以世袭,但实际上,九级哈里斯一直都是大石帝国皇帝的专属,八级则是帝国太子的专属加官,七级,则是帝国五大家族的专属,大石建国几百年,权利金字塔的最高点,一直都是那几个家族,从未有过改变。
波哈是阿勒颇的心腹,又是出身五大家族之一的赫尔伯,血脉高贵,今年不过二十出头,虽然没有担任实际职务,但他却是二级哈里斯,比哈默厄齐还要高,在整个大石贵族圈之中的地位,比哈默厄齐要高的多。
这也是为什么,哈默厄齐虽然极度讨厌波哈,却不敢真正的把他赶走。
波哈呵呵笑道:“总督大人见谅,我只是一时激动,忘了分寸。”
哈默厄齐冷冷说道:“你若是知道分寸,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面对哈默厄齐冷言冷语,波哈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有了一丝阴沉之色,淡声道:“李勋是重要人物,我身为监督官,难道连询问的权利都是没有了?”
哈默厄齐不悦道:“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不该你知道的时候,你也不要多问,这就是你的权利。”
哈默厄齐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他往常的性子并不是这样,但不知道为何,面对波哈,自身的情绪总是控制不住,也是,哈默厄齐虽然出身名门,但他是私生子,在家族之中的地位很低,青年时期,没有出路,只得从军,奋斗了二十多年,出生入死,刀口舔血,这才慢慢爬到今天这个高度,得获哈里斯贵族之位,哈默厄齐根本就没有把波哈放在眼里,这个油头粉面,刚刚二十出头的小子,寸功未立,其贵族之位,竟是高过自己,哈默厄齐打心眼里不服,或许就是出于这种情绪,他对波哈,有着一种天然的排斥与嫉恨。
哈默厄齐的不屑与藐视,深深伤害了波哈的自尊,他猛的看向哈默厄齐,怒声道:“哈默厄齐,你不要欺人太甚,好,你不说给我听,那你就自己去给皇帝陛下说吧,希望到了那个时候,你能自圆其说。”
波哈心中的怒气确实到了顶点,他扣心自问,对哈默厄齐一直都是非常隐忍与尊重,但换来的是什么?自始至终的冷漠与藐视。
波哈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去,莫伊连忙冲了上去,拉住波哈,劝说道:“波哈大人请息怒,总督大人不是那个意思,把李勋扣下,其实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让事情更糟,这是既成事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波哈不解道:“这怎么可能是既成事实?李勋是武州最高长官,把他扣在手中,他手下的那些人,还敢造次不成?”
莫伊扶着波哈坐下,然后笑着说道:“波哈大人,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李勋是武州最高军事长官,这不假,但他却是一个很穷的将军,他手下的士兵们,已经超过半年没有领到军饷,而且他到任武州,时间并不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获得军队的衷心?我们抓了他,武州那边,恐怕会立即以此而借口,大举来攻,局势反而会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波哈听了莫伊的话,有些沉思。
莫伊给哈默厄齐使去一个眼色,这个波哈,毕竟是皇帝的心腹,君子有度,小人难防,这样的人要是整日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对于哈默厄齐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哈默厄齐内心叹气一声,只得换上一副平和的面孔,淡声说道:“波哈,我也是心情烦闷,才会对你说出那番话,你不要往心里去,放走李勋,我也是非常不甘心,但莫伊说的很对,扣下李勋,没有任何意义,我与李勋已经达成协议,以三十万旦粮食,换取他的稳定,现在,我们的主要目标是领军前往成国平乱,其他的事情,可以暂时放在一旁。”
“这也对,我们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剿灭成国的叛乱,其他的事情,确实可是先放一放。”
波哈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武州那边已经没有任何问题,我们何时出兵?”
“三天后,粮食会送到武州,那便是我们出兵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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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勋没有在西州久留,上午到的西州,与哈默厄齐谈事不过一个时辰,之后便是告辞离开,连哈默厄齐特地准备的酒宴都是没有参加,天黑时分,便是回到了武安城。
李勋不是傻子,事情既然已经谈成,还留在那里干什么?指不定哈默厄齐要是改变了主意,把自己给扣下,那就麻烦大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刚进都督府,路过客房,见到里面的灯光还亮着,李勋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却是见到范中允一个人坐在那里。
“天色不早了,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
范中允笑道:“等你。”
“等我?有事?”
李勋赶了一天的路,来回往返西州与武州,着实是累的不轻,坐到范中允身边,拿起他的茶杯,就是一口饮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