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阵尿涨,李勋睁开了眼,迷糊着从床上爬起,走到墙角,拿起夜壶解决问题。
完事后,李勋转身朝着床走去,刚走到床边,身子却是顿住,随即猛的扭头看向后面,桌子那里,一个人正静静坐着,今晚睡觉,并没有灭灯,所以那个人的面相,李勋看的是一清二楚,不就是那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店小二。
此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里,非奸即盗,意图不善啊!
李勋心中有些紧张,身子横移,往江大熊那边走了两步,正要张嘴大声质问,雷万海就守在外面,听到声音,定会第一时间冲进来护卫。
“小人拜见恩公。”
不待李勋张嘴喊出声音来,此人却是站了起来,突然跪倒在地,重重渴了几个头。
李勋愣在了原地,疑惑不解道:“我并不认识你。”
络腮男子抬起头,把胡子去掉,从脸上扯掉一层很薄的皮膜,一张熟悉的面孔,顿时映入李勋的眼帘。
“欧阳离,竟然是你。”
李勋满脸惊讶,怪不得觉着此人有些熟悉之感,原来还真是故人,几年前,欧阳离卖身葬母,自己一时好心,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并勉励他振作起来,重新做人,没想到今时今日,会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再次相遇。
欧阳离咧嘴笑道:“恩公还记得小人。”
李勋点了点头,当年与欧阳离相遇,此人给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才过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对他自然还有些许记忆。
“你怎么会在这里?”
欧阳离站了起来,小声说道:“恩公无需紧张,小人之所以深夜造访,乃是有要事相告。”
李勋看了一眼江大熊,他平躺在床上,双眼大大睁着,并没有睡去,但整个人却是动弹不得丝毫。
欧阳离低声说道:“此人警觉极高,小人用了一些小手段,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李勋也不再多问什么,自己毕竟有恩与他,应该不会害自己,但李勋也不是傻子,轻易就相信了他,说道:“你把他弄好,我们在谈。”
欧阳离点了点头,知道李勋的心思,也不靠近李勋,只是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隔空扔给了李勋:“这是解药,喝下之后,便可立即行动自如。”
李勋把解药喂给江大熊喝下,只是过了片刻,江大熊双拳一个握紧,终于是恢复了力气,整个人猛的站起,来到李勋身边,惊异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两人刚才的对话,江大熊都是听见了,所以恢复了力气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大声质问,脸上的敌意也不是很重,但他还是非常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中了招,就在半个时辰前,自己突然全身无力,躺在床上无法动弹,连话都是说不出来,随后,欧阳离从窗户偷偷的潜入进来,走到桌子那里,静静的坐下,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整个过程,江大熊看的是一清二楚。
欧阳离轻声说道:“兄弟可还记得那碗银耳红枣汤?”
李勋疑惑道:“那碗汤,我们并没有喝。”
欧阳离轻笑道:“不仅仅只是碗里的汤有问题。”
两人恍然大悟,原来那个碗也是有问题。
江大熊怒声说道:“如此下三滥,不是英雄所为。”
欧阳离沉默不语,而李勋则是颇为感叹,江大熊的武艺不可谓不强,正面交锋,十来个壮汉都不一定是其对手,但面对江湖中的那些下三滥小伎俩,强大如江大熊,也是轻易中招,毫无防备。
李勋看向欧阳离,说道:“你有什么话,说吧。”
欧阳离沉声道:“恩公,有人出了大价钱,召集了一批亡命之徒,准备在你去陇右的半路上,进行暗杀。”
出钱雇人杀我?
李勋愣住了,自己虽然得罪了一些人,但都是小打小闹,秉公办事,并不想把谁给置于死地,是谁如此恨极了自己,竟是出钱雇凶暗杀?
欧阳离随后把事情前前后后给详细讲了一遍。
欧阳离半年前加入一个江湖组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那种,一个月前,有买家出大价钱给这个组织,为其杀一个人,并给了暗杀目标详细的资料与路线信息,欧阳离他们半个月前就已经在李勋行进路线上做好了一切安排。
原本是准备按照计划行事,用毒暗杀李勋,但是李勋等人吃了晚饭,突然加强了防守,把守旅店四周,然后便是欧阳离认出了李勋,得知此次暗杀的目标,竟是自己曾经的恩人,欧阳离岂能无动于衷,于是出来搅局,逼迫这伙人推迟了计划。
李勋不解道:“你可以直接把此事告知与我,为何非要偷偷摸摸的前来,不想让外人得知?”
欧阳离若是有心报恩,把情报告知,李勋派人把这伙人直接抓住就是了,干净利落,根本就不用这般麻烦。
欧阳离正色道:“恩公,我们中间有个领头的,叫做老蒙,我从他那里得知,我们这伙人只是计划的第一个环节,若是失败了,后面还会有所动作,我暗中前来,就是不想打草惊蛇,让恩公您有个防备,然后我会尽力从老蒙那里打探出后续计划,这样才能保证恩公您万无一失啊!”
听了欧阳离的讲解之后,李勋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由,深深叹气一声:“人与人之间,若是无情,最多不过生死不相往来罢了,为何非得走到不死不休这一步呢?”
说罢,李勋看向欧阳离,说道:“当初我给你钱,原本是想着让你走正道,没想到....”
“恩公,当年安葬了家母之后,我拿着剩余的钱远走他乡,原本是想着做些小买卖,可惜,被当地的恶霸欺凌侮辱,我实在是忍无可忍,出手过重,杀了人,只得走到今天这一地步。”
欧阳离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正色道:“虽然我加入了这个组织,杀了一些人,但他们不是贪官便是恶霸,都是该死之人,对于那些善良无辜之人,我绝不曾有过任何加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