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彼灰的邀请,李勋并没有拒绝,他现在的酒量可是非常不错,只不过这个时代的酒,度数虽然不高,但喝多了,后劲也是非常可怕。
两人都是吃了早饭,所以也就没弄什么菜,但酒却是好酒。
李勋喝了杯酒,出声问道:“刘兄,你怎么知道我要走?”
刘彼灰笑了笑:“这又不是什么大秘密,我知道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勋点了点头,刘彼灰说的也对,自己要去陇右的事情,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机密之事,用不着太过保密,消息传了出来,也是正常。
“皇上有意让我去陇右任职,这个月之内应该就会有正式的任命下达,我此次前来巡察院,便是准备从第一营之中挑选五百士兵,作为自己的亲兵,带在身边任用。”
既然如此,李勋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刘彼灰一脸向往的说道:“陇右是个好地方啊!天大地大,沙场纵横,好男儿就应该在此等地方,施展拳脚。”
刘彼灰所在的家族,虽然与刘桀同姓,但两者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其家族综合势力比之刘桀的家族或许有些差距,但也是极为显赫了,刘彼灰的父亲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帝的心腹,大理寺卿刘知古,御史中丞刘冲季是他的大伯,还有姑父,刑部左侍郎秋言,亲舅舅,前刑部左侍郎,现职河南府府尹的徐若堂...
李勋看了刘彼灰一眼,低头喝酒,没有说什么,两人的交情很浅,很多话都不好多说。
刘彼灰的家世比之先前的王凡要深厚的多,但他来了巡察院之后,却是相当低调,对于朱正国与严毅这两位各方面比自己差得多的同僚,非常客气友爱,说来也是,像王凡那种不明深浅,尽干些损人不利己,还是不多的,在巡察院干到头,也不过从四品亚将,以刘彼灰的身世,年纪轻轻的,到这里来,明显就是一个过度,日后还有更大的舞台正等着他呢,在巡察院为难朱正国与严毅,争这争那,实属不智,也完全没有必要,毕竟双方并没有任何的根本矛盾。
李勋并不喜欢晨饮,喝了一些酒,身上有了些许燥热,便没有再喝,告别刘彼灰,离开了巡察院。
“老大,现在去哪?”
江大熊赶着马车,询问道。
李勋想了想,说道:“回家吧。”
今日朝会,很有可能会谈及自己任职陇右的事情,如此一来,赵智或是姑母说不定就会召唤自己进宫,到时候自己不在家中,一番乱找,指不定又要挨上一顿训斥,还是老实待在家里等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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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并不是朝会日,赵智召集大臣们到皇城,也就是提出几点事情,问问大家的意见,探探他们的口风,为即将到来的中朝做好一定的准备,既然不是正式的朝会,当然不会形成正式的决议,只是随便聊聊。
往年的这个时候,气氛都是很轻松,大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赵智不会生气,说对了,还能得到赵智的赏识,是一件有利而无害的事情,所以被选中前来参加的大臣,都是非常愿意前来。
但是今年.....却有了大大的不同。
杨道嗣返回家中,直接去了书房,喝着茶水,默默想了一些事情,随后招来管家,吩咐了一声,中午吃饭不用叫自己,然后便是准备回房睡觉,都说人越老,瞌睡越少,但最近一段时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事太重的缘故,杨道嗣的精神一直都不太好,有些嗜睡。
走出书房,却是有两个人正站在外面。
杨道嗣扫了他们一眼,微微叹了口气,淡声道:“有什么话,到客厅里去说吧。”
杨炳林上前扶着杨道嗣的胳膊,却是被后者轻轻推开,看着父亲颤微的身躯,杨炳林脸上有着一丝复杂,但更多的却是愤怒,他刚刚得到消息,就在刚才的朝会上,父亲做出了一些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
“六弟,有什么话,好好说,父亲年纪大了,别让他老人家动气。”
一名比杨炳林年长一些的男子,拉着他小声说道。
此人便是杨道嗣的四子杨诚久,现职肖州刺史,一直在地方上为官,多次请求回京任职,杨道嗣始终不许,没办法,只好求助杨炳林,年前,杨炳林让他可以把家人全部都带回来,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代表年后,自己就无需再去肖州了。
“四哥放心,我断不会与父亲置气。”
杨炳林点了点头,迈步朝着客厅走去。
杨道嗣坐在椅子上,眉头微皱,双手轻轻揉着太阳穴,缓解疲累的精神。
杨炳林张口欲言,杨诚久却是拉了他一下,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那么急着说话。
片刻之后,杨道嗣放下双手,看向杨炳林,淡声道:“你有什么话,说吧。”
杨炳林拱手一拜,急声道:“父亲,今日朝会,皇上提了一些建议,据说有两位相国极力反对,而您却是赞同皇上的意见,这是为何?”
杨道嗣淡声道:“皇上的意见是对的,我出言赞同,有什么不对?”
杨炳林不再遮挡,直截了当的说道:“父亲,王仁锆与岳继明两位相国,可是我们的人,他们反对,您却是出言附和皇上,这是何道理?”
“是啊,父亲,王仁锆与岳继明两位相国乃是我们右相**的重要人物,您与他们反着来,让那些依附于我们的大臣怎么看待?”
杨诚久也是出言说道。
“我们的人?”
杨道嗣冷冷一笑:“王仁锆与岳继明两个人,马上就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杨炳林与杨诚久都是愣了愣。
杨炳林不解道:“父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道嗣冷笑道:“皇上已经准备罢免王仁锆与岳继明两人的相国之位,把他们赶出政事堂,后天的正式朝会上,恐怕将会有所行动。”
杨炳林闻听此言,顿时又惊又怒,高声喊道:“王仁锆与岳继明两人并无过错,就算是皇上,也不能说免就免吧,我们当集合大臣,出言劝谏,让皇上打消这个念头。”
杨道嗣看了一眼杨炳林,深深叹了口气,身子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脸上有了很重的疲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