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严非常惊讶all for one的这个决定，“您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阿，你还记得三年多前你和欧尔麦特的冲突吗？”
“……”
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正是那次失利让有些膨胀的严彻底清醒过来，无论心思手段还是实力力量，比起这些老怪物们，他都弱的太明显了。
三年多的时间也足够让他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凯米尔的死，是求死对他自己是种解脱。
他确实对严有救命的恩情，但也确实不客气地算计了严一通。
他也确实没有想害严的心思，却也结结实实地让严栽了个跟头，这个血的教训不是严买单，而是严部下的性命。
那一次，凯米尔用彻骨的痛苦再度教会严如何审时度势，用巨大的挫败感告诉严他与巅峰的差距。
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严承情。
所以答应凯米尔，将来保死柄木一次。
真要说凯米尔是为了严好，严是不信的。
地下世界从来没有单纯的付出。
最起码，那一战凯米尔同样借用了严的力量，一队精英部下最终只活下来两个，严的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可之后严又借此鼎定自己的威名。
所以其中的得得失失，实在是纠缠的分不清楚。真要计较起来，凯米尔算是对自己多年心结有了解答，而严除了一些隐形的利益，并没有什么实际好处，还是吃点亏的。
但凯米尔毕竟最终以命相搏换严逃出生路，两人之间些许不平衡都被一条性命给填上了。
这三年来，严时时刻刻反省着当时的一举一动，每一步带来的影响，又怎会不记得呢？
尽管想通之后，对凯米尔殒命的愧疚已经淡了很多，但严越是反复思考，越是收获良多，还是认了凯米尔当年的人情。
人死灯灭，生前的恩恩怨怨尽了，只余怀念，留下的恩情就显得尤为感念了。
“其实，当年凯米尔的决定我是默许的。”
再度提起这个名字，严心里沉重了些。
“因为我当初是打算趁早解决掉欧尔麦特的，毕竟那也是凯米尔用性命换来的机会，就这么浪费着实有些可惜。”
听到这番说辞，严莫名觉得反感，嘴里说着部下性命换来的机会，却只当成“浪费了有点可惜”的程度，而且当年只字不提部下的牺牲。
偷瞄了一眼一无所觉的死柄木，严突然心里涌现一股悲哀，物伤其类。
心道，这就是承载你希望的人，凯米尔，你死了，还真未必是坏事呢。
“那师父当时为何放弃了呢？”
“只是当时人算不如天算，在我打算出手的时候，西大陆十七区的英雄突然给了我警告。”
“嗯？是谁？”
all for one脸色不太好看，吐出一个名字：“史蒂夫罗杰斯。”
“西大陆十七区堪称英雄中领袖的人物，因为某些缘故，他虽然年龄不及我，却也活得相当长了。实力和威望都让我不得不考虑他的意见。”
严能看出all for one此时的不愉，小心翼翼问道：“可是，为什么呢？这样的人物和欧尔麦特难道也有交情？”
“恐怕是了。当初志村菜奈拼死送走欧尔麦特，他为了避免被我抓住，逃去了西大陆。西大陆十七区是有名的英雄聚集地，他在那里也有从事英雄活动，认识这样的人物也不稀奇。”
“可惜我的根基大多在东大陆，当时鞭长莫及，如今他羽翼丰满，再不是那可拿捏的小鬼了。”
“那师父您的意思是？”
“不能再等下去了，也该是时候有所了断了。”
“师父！现在绝不是好时机……”
“阿，”all for one打断道，“你知道这三年来，欧尔麦特对我们的打击到了什么地步吗？你虽然是在外面，但也不至于耳目闭塞吧？”
“他的英雄活动从十三区已经扩展到了十二区，要不是十二区和十一区之间隐藏着的关联，牵扯了他的精力，恐怕他早就腾出手来针对我们了。”
“嗯？师父，十二区不是有名的‘安定区’吗？”
all for one别有所指道：“所以说，阿你还年轻，阅历上还欠缺了些。有名的安定区？紧邻混乱的十一区，它凭什么安定？这其中的关系，惹人深思啊！”
“上了年纪的，总会听得多、见得多，各大区岂是那么简单的？若非各自都有隐藏的厉害人物，这么多年来我会不先平定周边几个大区？非是不愿，而是不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严还在思索这句话里的情报，计划着回头怎么探探大区之间的隐秘。
all for one盯着严道：“你知道这三年来我们损失了多少人吗？田岛、小、高力、白川……”
一个个细数着过去严耳熟能详的名字，那些人都曾是all for one的得力干将。
“即便如此，你也要反对我吗？”
听出all for one语气里的严肃，严脸色不太好看。
“徒儿不敢，可是实在是太过匆忙了……”
这次all for one没有轻轻放过严，诘问道：“是不会还是不敢？或者不能？”
“……”
望着严咬唇不语，all for one突然叹气，语气温和了一些：“我知道是有些匆忙，可和欧尔麦特的战斗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决断的。”
“我需要一次次诱导他，引他放松警惕，最终才能一战定胜！这过程可怕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非要有一两年的耐性才可。因此我需要你来稳定后方，阿，来帮师父吧！”
all for one突然打起了感情牌，尽管严心里并不赞同，面上却不能失去一个弟子该有的尊重。
all for one以师父的身份温声细语，严就要以徒弟的身份仔细斟酌言语，不能逾距。
“师父，其他人的意见呢？”严瞥了一眼死柄木，发现他早已不耐烦的到一边摆弄他身上的手掌。
all for one明白严的意思，道：“死柄木还太过稚嫩，他并不能理解这些。师父更重视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