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严安全屋的密室内。
一个身罩黑袍的男子进来,严似乎早有预料,在密室里微笑等待。
“组长大人,还真是小心谨慎。遮得这样严实,恐怕你们会内的舍弟都认不出来了吧?”
掀开袍帽,山崎淡然道:“老朽冒着风险前来赴约,难道是为了听严大人这样开玩笑的?”
严闻言拱拱手,算是表示歉意,山崎坦然受了。
严是开玩笑,但也要有所尺度,该有的态度还是要表现。
因为山崎秘密前来,其中确实有很大危险,如果让其他黑道组织知道八斋会组长秘密前来会见严,光是那些被灭黑道的盟友,就足以撕碎八斋会。
无关体量,蚁多咬死象。
严灭了没有十家也有八家,这几家黑道哪家没有三五好友?
黑道和恶人不同,是两个阵营。
黑道讲的是原则,义气有时候比利益更重要,因而多生死之交。
义气,不代表送死。
现在黑道观望,是因为严的震慑。
大家都在观望八斋会的动态,毕竟这事儿是八斋会牵头的,隐隐有以其为首的态度。
所以山崎能冒险前来,本身就表达了一种态度。无论结果,严都必须承情。
他可以杀光八斋会,可以令黑道屈服,但不能扭曲黑道的意志让他们主动帮助。
这就是黑道在地下世界始终风雨不动地传承原因,贯彻仁义与原则!
行的是不法之事,守的是情理人情,这便是11区的黑道!
但!
八斋会组长及时能领会严的意图,甚至应邀前来,其中没有隐情,严是绝对不信的!
事先没有猜测,怎么会往这个方向上想呢?
“看来组长是察觉到我的提示了?”
“这正是我来此的原因。”山崎大方承认,面色凝重,“尽管有所猜测,我还是想听严大人你亲口确认。”
严拍手赞道:“不愧是稳坐多年当家之位的人,心思敏锐,嗅觉也不差。”
“这些虚言就不必多说了。还请严大人说正事的好。”
“好,”严点头答应,正色道,“那么,组长你是否是知道了什么呢?”
“一点点。”
“愿闻其详。”
“你将代表你身份的令牌藏在我私人内室的茶罐里,还用茶叶掩埋好。恐怕不仅是因为小心谨慎吧?”
严笑而不语。
“如果仅是为了隐蔽,你有太多的方式可以不动声色地转交给我,何必用这么大风险的方法?而且,还非要把治崎单独叫进内室?”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在里面谈了什么,但只是为了把令牌转交给我,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吧?除非是”
“除非是我想另外提醒你一些事情。”严接口道,肯定山崎的想法,“私人内室的茶罐里埋着我的令牌,还铺着茶叶。我的确是在暗示你,八斋会里有内鬼。”
“所以是治崎吗?”八斋会组长皱眉,难受但还能稳定情绪。
“我不知道。”
“嗯?什么意思。”
严坦白道:“我不知道是谁,因为不是我的人。”
八斋会组长惊讶后,又觉得理所当然,恍然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再怎么表示诚意,一下子就掀开这么一张大底牌也太过浪费了。”
“不过,我倒是发现些有趣的线索。那个叫治崎的确实想法和师父有些相近,也很崇拜认同师父的理念。”
“所以还是他吗?”
“不,我仔细观察之后认为反而不是。他是个聪明人,当时的时机并不好,如果他是,他就不会那么明显地表露出来。我猜,应该是有人接触过他,但他确实不是内鬼。反而让我肯定了那个叫玄野针的小跟班,倒是很有可能。”
“玄野?”山崎这次真的吃惊,“怎么会是他?他可是很崇拜治崎的。”
“所以我在想,是不是那个叫玄野针的少年知道治崎的想法,所以先一步成为了内鬼,然后想方设法劝服治崎加入,实现治崎的抱负?”
“你这么说,倒是有可能。”山崎思索了一下,认同了严的推断,“然后呢?”
“什么?”
“你难道就为这个,让老朽亲自来见你?!”山崎微微恼怒。
“咦?这不是极有用的情报吗?”
“是有用,可还不至于让老朽冒着被灭门的风险!”
严当然不会告诉山崎,他已经和治崎在某些事上达成了合作。不过,内鬼的事确实是个引子,严此时只不过是想吊吊八斋会这位当家的胃口罢了。
毕竟山崎身居高位多年,不先磨磨他的性子,这老狐狸后面还不一定答应。
山崎本来心理压力就大,一时没分辨出严说得到底是真是假,如果真的白跑一趟,那就是严在耍他!
双方就真的结成了死仇!
当真有点动火,强压下去,山崎觉得严还不至于这么不着调,但看看他八岁小脸又有丝忐忑。
“严大人,你什么都好,这个年龄取得的成就算得上是前所未闻。但有一点不好。”
“哦?请说。”
“太贪玩了。”
山崎死死盯着严,生怕他说出就是在耍他的话。
严就轻松许多,他已经看出山崎内心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