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办公室。
“实战课代课?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荒玉瑾?”相泽怀疑地望着严。
严微微弯腰,道:“前辈不要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才是,只不过是有点小小的想法需要获得相泽前辈的首肯。”
相泽死鱼眼环视一圈,看了看其他感兴趣的教师。
“走吧,我们去外面说。”
严自无不可,一路默默跟着。
到了走廊,相泽并没有找个僻静地方停下,而是目标明确地直走,看拐弯的路径方向,像是校长室?
咚、咚。
“请进。”
根津校长清脆的声音传来。
“打扰了,校长。”相泽有气无力地点了下头。
“哦?是相泽老师和荒玉老师啊,有什么事吗?”
“喏,你说吧。”
根津校长顺着相泽的目光,看向严,疑惑不解。
“是这样的。我想替欧尔麦特上一节实战课,没想到这点事居然会被相泽前辈惊动校长先生。”
根津望向相泽,似乎想听他的说法。
相泽没理会严话里的小刺,懒散道:“你这家伙想法太多,只是代课还不至于要征询我的意见把?你这么重视程序的人,弄得这么规矩,说明后面会有很多麻烦吧?”
“我才没空给你收拾残局,索性你还是和校长直接说吧。”
严轻笑,倒也没否认。
根津校长感兴趣道:“哦?荒玉老师又有什么新的想法了吗?我倒是很有兴趣,你的一些新方式确实给雄英带来了一些变化嘛。”
“虽然我还不是很肯定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但总比一潭死水要好一些吧?”
“那就先谢谢校长的理解了。”
根津摆摆手,跳下座椅,背着手踱步过来。
“先别急着道谢,还是说说你的想法为好。”
“要喝点什么吗?我记得你暂时没课,时间应该比较充裕吧?”
“我们可以慢慢聊。”
“茶就好。”
“红茶可以吗?”
“如果有绿茶的话最好。”
根津点头,从小柜子里拿出一盒茶叶,熟练地洗茶、泡茶。
“我对绿茶不是很了解,听说十五区那边非常讲究,茶具、茶叶、煮水、手法等等都有很多规矩。荒玉老师对绿茶有研究?”
“那倒不是,只是对这种饮料的味道有所偏爱。”
“饮料吗?”根津了然地点头,“看来你确实不是很在意这些,虽然我比较偏爱红茶,但是道理应该相通的。想来在十五区,茶这种饮品可不光是区区‘饮料’二字可以描述的。”
“恐怕已经可以称之为一种技艺了吧?这可不是一般喜好可以做到的,非要有相当的底蕴才行。”
严随意呷了口茶水,敷衍道:“那可算是涨了见识。”
根津看似闲聊着,实则密切关注着严的举止,分析他的言谈,确认严的确是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冒,这才慢腾腾给自己斟了一杯红茶。
“哈欠”相泽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相泽老师是没休息好吗?要不要来点什么提神?红茶?咖啡?”
缩了缩脖子,相泽困倦道:“好麻烦,光听你们聊天就有够无聊……我还是回去休息吧,我就先走了,校长。”
“也好,”根津校长笑道,“顺便帮我们代一下门。”
挥挥手,相泽手插口袋地走出校长室。
咔,门被关上。
自始至终,严都没有抬眼看相泽。
根津小心地端着红茶,慢慢挪上椅子。
“现在可没人打扰了,荒玉老师有什么事可以直说了吧?”
叮。
小瓷碗轻轻放回托盘,瓷器磕碰,发出悦耳的声音。
严道:“校长先生觉得我是有意来找你的?”
专心品味着红茶,根津头也不抬道:“可别小看相泽老师呀,他只不过是怕麻烦而已,要不然也不会直接把你带到我这里来了。”
“唉”严叹气,“所以说,我才不喜欢和你们这些聪明人打交道啊,总是喜欢揣测有的没的,让人心累。”
“那荒玉老师是属于‘有的’还是属于‘没的’范畴呢?”
“来都来了,自然不可能无事闲聊吧。我总不至于专程惦记根津校长的存货来了。”
端起小瓷碗,仔细端详茶叶的色泽、沉浮、形状、叶尖儿。轻嗅了下,才小口抿了一口,闭目体会唇舌间的回甘,好半晌才咽下。
睁开眼,严赞道:“焕若积雪,烨若春敷,好品相。其馨使也,啜苦咽甘,好味道。的确是难得的佳品。”
“这么看来,惦记些也无妨。”
严的动作娴熟优雅,根津校长却像是一点不意外。
“说是心累,荒玉老师不也乐在其中?”
“我是想坦诚些的,这样对话大家都轻松点,不至于有什么误会。但就和品茶一样,再怎么集中,第一口的味道都是不贴合的。”
“这并不是茶的味道非要先苦后甜,而是茶之本味从来如此如此地不贴合味觉的酸甜苦辣。”
“非要先隔离了其他烟火味,才能领略到之后的回甘。”
“其实又哪里有什么回甘,不过是茶味太过区别于其他味道而已,才有了苦,等到了喝惯了,又有了甘。”
“这就和你我类似,非要大家相互试探着前进,才有一份仪式感,仿佛这样可以更加信任彼此。其实信便是信,哪有什么渐进的过程。”
“被说服的,本质上也是怀疑态度,不过是掩藏的更深了而已。”
根津校长笑道:“荒玉老师这份给人洗脑的功底可不浅。”
“那么,你是觉得人与人是不可能有相互理解的那一天了?”
“辩论,永远是最无意义的表演。因为你不可能说服别人已固的观念去接受你的逻辑。所谓‘真理越辩越明’,不过是可供攻伐的理由在逐渐减少罢了,容纳度更高的、后备空间更大的,自然就在那个时代成了真理。”
“人这样的生物啊,就是因为有了思维,所以才会在思考中自以为是。”
“观念只会改变,不会‘认同’。”
“要么‘同’,要么‘异’,不会因为‘认可’就使两者消除差异。认同的前提,本就是存在差异,只不过同的部分更多,异的部分少而已。”
根津笑呵呵的和严闲聊着,就好像两人是许久不见的好友,在一同讨论感兴趣的话题。
从信任到观念,再到理解与和平,全都是抽象的概念,两人却聊得津津有味,仿佛忘了正事一般,专门来探讨哲学与思考一样,都绝口不提来意。
根津再次发问:“可我听你这话里的意思,这么极端观念的你,却是赞同‘改变’的?”
严也笑,两人聊得舒心,他也不晦言,直说道:“当然会变,不变的是石头,石头不会思考。只要是有思考,就一定会有改变,变化在思维里比在自然里体现的更突出。”
“噢?所以这份改变是促使你行动的契机吗?”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是。应该说,我在寻找改变。至少是有变化的可能。”
话题渐渐深入,总算聊到一些重点上。
根津稍稍坐直了身子,认真道:“那么,我们可以坦诚些了吗?既然寻求变化,不如此刻即始。”
严点头:“同意。”
“那我就直入主题了。”
“请。”
“你来雄英,是合作还是谋求什么。”
严想了想,道:“都有。”
“欧尔麦特?”
“是。”严也认真答道,“我需要借助雄英,雄英在不久的将来应该也需要和我合作。另外,我并不想下一代‘和平的象征’是一个人撑起的孤勇。”
根津校长眼神一锐,盯着严的脸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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