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雾气包裹的张宇风飞出更远,途中指挥“海浪”,再次凝聚出水柱,接住了自己的身形。
两人精神皆萎靡了不少,立于“海面”上空,遥遥对峙。
“真是让人意外!本以为抬手就可以灭之的蝼蚁,竟有诸般奇异的手段抗衡于我。看来要吞噬你的神魂,还得费些力气。”钟冷月神情漠然,眼中却带着一丝凝重。
张宇风冷眼相对,并不接话。既然已经不死不休,多说无益。
只见他面首仰天,双手平摊,两掌旋转向下一捞。
“海浪”又是一声炸响。
惊涛骇浪间,八根粗大的水柱自“海面”凝聚而起,幻化出八条巨大的狰狞水龙。
“去!”张宇风左脚迈开,曲成直角,身子向前一倾,两手随之拍合,指向钟冷月,轻喝一声。
八条水龙齐齐咆哮,分八个方向齐齐击向钟冷月。
钟冷月哼了一声,踩着奇异的步伐,身形飘逸,翻转腾挪,两手连划数次。
神光接连闪过,
“嘭嘭嘭……”
八条水龙还未建功,身躯便齐齐爆裂开来,炸成无数水幕,轰然落下。
张宇风脸色一白,浑身一阵刺痛。水龙是他精神液凝聚而成,被毁自然牵扯到了神魂。
“结束吧!”钟冷月断喝一声,神色颇为不耐。对付一个蝼蚁竟耗费了不少时间和元神,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体表忽得爆发出无尽神光,映照的整个空间熠熠生辉。
顿时,底下精神液翻滚不止,识海震荡。
肃杀化为实质,无处不在。
“竟耗费如此多的元神之力,还真是看得起我!”张宇风刹那间面如死灰,声音像是在呻吟。
但紧接着,他眼眸亮起,带着一丝绝望,还有一抹疯狂。
钟冷月处在神光中心,手掐印决立于胸前,看起来有几分庄严,几分神韵。
她体表的神光越来越亮,下一刻,终于亮到一种极致,嘭的爆发开来。
神光刺目,骄盛如阳,充塞着整个识海,如光球爆炸,反卷而出。
张宇风一声怒吼,身躯一抖,蚀骨雾在外,无形之墙在内,层层叠叠,轰然迎上了神光。
只听见“啵啵”声连续响起,神光已经撞上了雾气和无形之墙,一路势如破竹。
声响墙破,雾气倒卷。
而神光去势不减,炽热无匹的裹向了张宇风。
张宇风脸色苍白,避无可避,只得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吸收脚底的精神液,化为无形壁障,不断的压缩凝聚,笼罩周身。
而蚀骨雾亦然,覆盖在铜墙铁壁之外,整个像银灰色圆球一般,将张宇风守护的严严实实。
“嗤嗤!”神光一往无前的推进,蚀骨雾虽不断的腐蚀,灰球却还是止不住的缩小缩小再缩小。
张宇风咬紧牙关,竭尽全力,终于在银灰色圆球离体三尺处,将神光阻挡住,不再前进。
这时,他透过圆球看到外面的神光,只觉得耀眼刺目,不可直视。似是多看一眼,自己的双眼和整个身躯都要融化掉。
还不待他稳定心神,神光一重重压来。
张宇风苦苦支撑,维持着灰球不破,脚下的精神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起来。
钟冷月一直手掐印决,神态肃杀,悬浮在空中,动也不动。
但她体表激发的神光却是越来越强。
张宇风苦不堪言,脸色白如金纸,脚下的精神液更是逐渐见底。
如此半刻。
正当他快要支撑不住时,忽然感觉压力渐松,外面的神光有所减弱。
张宇风精神一震,心念沟通浮在上空的如意环。
霎时,白光一闪,无数下品灵石从中哗啦啦的流出。
还未落地,灵石便爆裂开来,化为玄气,继而液化,落入海底。
通过水柱,补充进来的精神液又被张宇风吸收,凝聚成无形壁障,加固的同时,向外推去。
“可恶!”钟冷月身躯虚幻了不少,银牙紧咬道:“我不相信连一个蝼蚁都收拾不了!”
她印决一变,神光暴涨,欲再次将张宇风压制乃至灭杀。
只是她如此作为,使得身躯越来越虚幻。而此消彼长下,张宇风的灰球却越来越大。
很快,灰球便与神光分庭抗衡,并渐渐将神光压制。
钟冷月心中谓然一叹,知道大势已去。
关键时刻,她也是果断之人。手中印决再次一变,促使神光猛的暴涨,将灰球推开了一些距离。
而自己则身躯一扭,就要逃出张宇风的识海。
张宇风眼中寒芒闪烁,哪里会肯?
想杀自己就杀,杀不过就逃,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呔!”张宇风大喝一声。急切间,周身的灰球爆裂,数道无形壁障凝聚而出,组成一个囚笼一般,将钟冷月当头罩住,封锁了她所有退路。
钟冷月左突右冲,试着强行打破无形牢笼。
然而,她身躯凝实之时都不曾打破无形之墙,如今虚弱了不少,又怎么能破?
垂死挣扎耳!
张宇风冷漠上前,二话不说,控制着蚀骨雾,伸手一点牢笼中的钟冷月。
蚀骨雾顿时疯狂的涌入牢笼,就要裹向钟冷月,将她腐蚀成空。
“蝼蚁尔敢?”钟冷月厉声急喝道:“信不信在我陨落之前,就能元神自爆,与你同归于尽?”
张宇风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他毫不怀疑一个曾经身为超级强者的话。
这里是他的识海,钟冷月的元神一旦自爆,自己绝对无法幸免。
但是不杀她,就这样将一个知道自己全部秘密的仇人给放了,实在是让人寝食难安。
想到这里,张宇风眼中杀机涌现。
蚀骨雾感受到主人心意,蓦然翻腾,灰色腾腾,就要一涌而上。
“慢!”钟冷月推掌急道:“我明白你的顾虑,我愿意交出一缕元神受制于你。千年内,若我有丝毫异心,你尽可灭之。”
“我想你应该清楚,元神对修士的重要性吧!一缕元神被灭,虽不致死,却让修士将再无寸进。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忍受的,你大可放心!”
说罢,她神色漠然的退后一步,凝神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