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没有露出破绽,那监视的对象显然不是他一人,而是针对所有新进的弟子。
可问题又来了,
紫翠宫为什么要监视所有新进的弟子?
是怕有异族混进来吗?
显然不是!
别说人界的修仙宗门,就是人界的各个城池,也有方法排除异族,保准没有一个异族可以混进人界。
且,紫翠宫一年新进的弟子不多,但也不少。
若每个都要出窍老怪来监视,怕是监视不过来。
如此,便是他受到了特殊关照。
或者他与个别几个都受到了特殊关照。
引起关照的理由,只能是他在第一关坚持了十息。
张宇风心头一跳,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田:“他们是冲自己来的,或者说是冲张宇风来的!”
他不受玄气影响,这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收集,必然可以得到这个信息。
如此便解释的通,他受到关照的原因了。
这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不!
是赤.裸.裸的阳谋!
幕后黑手知道他与澜香的情义,不管招魂丹是真是假,算准了他绝对会前来一探。
他们只需散布消息,打开口袋,只等着他钻进来即可。
好深的心机,好深的计谋!
张宇风遍体生寒,着实体会了一把修仙界的尔虞我诈。
但诚如他们算计的一样,
只要有丁点复活澜香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且他们不选择其他地方,而选择紫翠宫布局,定然假中有真。
为了这几分真,纵然犯险也值得。
张宇风心中阴沉。
他倒要看看,是他们棋高一筹,还是自己险中谋求。
这些都是他脑中瞬间转过的念头,面上没有露出半点。
许是环境所逼,他的心智变得几近成妖,仅凭一道灵识,就将事情的真相分析出了七七八八。
若幕后黑手知道这点,怕是绝对不会多此一举了。
既然得出了原委,张宇风知道,只要自己小心谨慎,不露出半分端倪,便暂时无碍。
不再理会那道灵识,张宇风沉下心神,开始真正的探查起玉简里的内容来。
小半个时辰后,
感觉已将玉简上的内容消化完毕,张宇风神色无喜无悲,翻掌将手中的玉简收起,拿起先前放置旁边的玉简贴至眉心,再次研读起来。
时间缓缓流逝,又是一个时辰后,这枚玉简上的信息也被张宇风消化完毕。
他翻掌收起玉简,跃下石床,来到了外室的丹炉旁。
通过两枚玉简上的信息,张宇风已经知道了如何开启丹炉,并初步了解了如何利用丹炉炼丹。
在那两枚玉简内,还附带了几个低阶的丹方,他此刻出来,便是要试试手。
紫翠宫座落在一条庞大的火灵脉上,每座山峰,每间石室中的每个丹炉都连接着这条火灵脉。
炼丹第一步,就是要引动火灵脉中的火焰窜出,为己所用。
当然,火灵脉中的火焰不好掌控。
这种炼丹方式,只是紫翠宫低阶弟子所用。
高阶弟子或者紫翠宫高层都有自己的火焰,练起丹来自然随心所欲,事半功倍。
张宇风也有自己的火焰,还是天地灵种。
但焚天炎在天宫一战中已完全萎靡,不堪再用。
就算可用,他也不敢用,只得采用低阶弟子的方式来炼丹了。
按照玉简所授,张宇风手掐印决,调动体内玄力,往丹炉上一拍。
只听“铛”地一声,
非但没引出火灵脉中的火焰,反被丹炉一震,将他整条手臂给弹了开去。
一声轻笑,自监视他的那道灵识的主人口中发出。
饶是以他出窍老怪的心性,也忍不住暗自发笑。
张宇风一愣,思绪微微一转,便明白了大概,不禁暗骂白绒儿‘小娘皮’。
炼丹室租给了自己,里面的灵草不让取也就算了,连丹炉都不给用,像话吗?
当然,他还有紫翠宫下发的丹炉。
但与眼前的丹炉一比,粗糙不堪不说,火灵脉又被此丹炉占据,叫他如何炼丹?
想到这里,张宇风心中越加诽谤不已。
不过,骂归骂,他也知道这座炼丹室是白绒儿的私人禁地,之前从来没出租的打算,有禁制守护也很正常。
“罢了!”张宇风心中一声轻叹。
丹不能炼,他一下子无所事事起来。
眼见天色已暗,便索性上前合上石门,之后进入内室,往石床上一躺,歇下了。
紫翠宫内层,一处阁楼,密室下。
一个两鬓微白,身材矮小的发福中年男子盘膝而坐。
此人正是紫翠宫指派监视张宇风的出窍老怪,姓梅,名友。
张宇风猜的没错。
不但是他,
那在第一关坚持了十息的另外三个,
也都被出窍老怪监视起来。
此刻,梅友正将投向张宇风方位的目光收回。
手掌一翻,手中便多了一枚玉简。
其内赫然便有张宇风的形态,相貌,以及气息。
整个栩栩如生,好似一个缩小版的张宇风拓印其上。
旁边还有他的信息介绍,密密麻麻,极尽详细。
梅友扫了玉简一眼,暗自沉吟道:“澜风此子我已经里里外外扫了个遍,并未和张宇风有一丝重叠,想来应该不是了。但据说张宇风千变万化,狡诈多端,偏偏又心狠手辣,战力强悍,还是不可掉以轻心的好!”
“奈何,只有监视澜风此子直至彻底洗脱嫌疑为之了!”
梅友心中苦笑。
想他一介长老,竟被委派监视一个小小的灵湖弟子,让他说什么好?
但为了抓捕这叫张宇风之人,上面可是下了大手笔,稍有纰漏,紫翠宫承受不起。
带着一丝慎重,梅友翻掌收起玉简,闭上眼睛,继续打坐吐纳。
但始终分出了一道灵识,遥遥笼罩着张宇风。
※※※
不知道是不是满室都是白绒儿味道的原因,张宇风作了个梦。
梦见自己回到了八九岁的时候,带着朱荣正要去掏鸟窝。
但粉雕玉琢的白绒儿非要跟着。
张宇风本不愿带着这个累赘,奈何似这种情况已出现多次,挪她不过,便将她也捎带上了。
三人小孩心性,途中玩起了比谁尿得远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