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部一沉再沉,眼看坚持不住,张宇风勉力抬起头,不甘怒吼。
识海中的精神液一瞬点燃,全部化为精神力抽离识海,凝成一股,跟随着他的双拳,越过头顶,斜冲而上。
“开!”张宇风一声咆哮,精神力携排山倒海之势冲向方天印。
天子竭力压制,却还是抵挡不住。方天印“嗡”地大颤,应声倒飞。
浑身压力一松的同时,一种极度的虚弱感传来,张宇风赶紧心念一动,神泉涓涓流入识海,化为一滴滴精神液,瞬间又将识海充盈起来。
天子脸色一变,见如此都无法灭掉张宇风,索性伸手接过方天印,身形一闪,人就消失不见。
他人再出现时,已到了张宇风的头顶。趁张宇风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一印拍向了张宇风的头顶。
天子选择的时机正可谓妙丹毫巅,但他万万想不到张宇风有神泉这等神物帮助恢复,所以注定不能得偿所愿。
张宇风豁然抬头,天眼一睁,泣血般的眸子斜了天子一眼。
天子的所有动作在他眼中顿时缓慢无比,无所遁形。
接触到张宇风的目光,天子心头微惊。
还不待他有什么想法,便感觉张宇风的头顶突兀的出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与自己的方天印轰然相撞。
这股莫名的力量,正是张宇风的精神力幻化出无形大拳。
“嘭”
一声炸响,天子持印倒飞。
大拳消散,张宇风脑中亦是一阵刺痛,身躯也止不住的嘎蹬蹬向后退去。
他强行提气,后脚一蹬,方止住了身形。
自己一介化婴大修,又是天之娇子,竟迟迟拿不下一个下界的金丹蝼蚁。
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在天子心中滋生,无名怒火随之而起,几欲让他失去了理智。
还不待稳定身形,他身形一闪,再次瞬移,持印欺身而来。
然,并没有卵用。
张宇风仍然不动如松,迎接天子的还是一个无形大拳。
其结果,自然是双双再被弹开。
天子疯狂,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每被击飞,又立刻狠扑而来。
其速之快,带起一股狂沙缭绕在两人周身。
只见天空中,好似有无数个天子手持方天印,同时攻击张宇风一般。
而张宇风每次都精准的捕捉到了天子的动作,周身也好似有无数个无形大拳一般,与方天印碰撞。
刹时间,灵光拳影,飞沙走石,嘭嘭声大作。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恶战中,天子慢慢冷静了下来,并细细观察张宇风出手的方式。
随着一次次对轰,他的眼睛逐渐明亮起来。
下一瞬,他忽然出手如龙,猛打一记,将张宇逼开后,自己也抽身而退,重新立于十丈之外。
双方不约而同停手站定。
天子开口冷哼道:“我道你有什么本事,原来所依仗的不过是强大的变异灵识而已。”
张宇风也没想过能瞒过他,索性承认道:“是又如何?仅凭这点,就叫你奈何不了我。”
还有一点他没说,单使用精神力,配合第二层炼魂决,也奈何不了天子。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虽然实力大进,精神力达到了相当于化婴中期的程度,配合炼魂决,等闲化婴后期也难伤他分毫。
但天子太过强大,每次攻击,打的他只能被动招架,却无暇还手。
“是吗?”天子冷笑道:“你本身的修为并不强,若锁住了你的识海,是不是就将你打回原型了?”
张宇风神情微变。还不待揣摩天子话中的含义,却见天子手掌一翻,手中凭空多了只一尺大小的光环,废话不说,直接甩向了他的面门。
光环上的光辉明亮如秋水,嗡嗡翻转而来,快若闪电,感受到其上传来的悸动,张宇风来不及多想,鼓动精神力,瞬间在身前凝聚了数道无形屏障!
没有对撞,也没有惊天炸响。
光环直接无视张宇风布置的数道屏障,无声无息穿透,一闪而逝,钻入了他的识海。
张宇风愕然,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到自己的神魂似被禁锢了一般,动弹不得。
精神力再也无法调用一丝。
识海与自己彻底切断,张宇风脸色大变,骇然道:“你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就是将你的识海禁锢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够我干掉你了。”看到张宇风如此表情,天子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他笑的那叫一个舒心,那叫一个自得。
似乎终于将张宇风压制住,狠狠出了心中一股恶气。
又似乎看到了九彩神泥在向自己招手,激动兴奋莫名。
只是禁锢识海半个时辰?经历了最初恐慌后的张宇风,不见害怕,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轻笑一声道:“若你以为禁锢了我的识海就可以将我斩杀的话,那你就太天真了!”
天子笑声戛然而止,惊疑不定道:“你还有其他手段?”
张宇风不答,衣袍无风自动,“嘭”地一声炸开。
碎布崩飞,他的身躯和四肢随之胀大变形,刹那间化成了一只高越三丈的白玉食人蚁。
面目狰狞,昂首挺立,一双冰冷无情的复眼,散发着幽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天子。
蚁王之威展露无疑。
“这是……白玉食人蚁?”天子心神巨震。
他能察觉到眼前的食人蚁并不是徒具其表,乃是实实在在,而且还是只蚁王。
人身竟能如此完美的转换兽体?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张宇风却不管天子作何感想。
这些仙界的天之娇子手断众多,诡异莫测,既然有能力禁锢他的识海,难保不能克制自己的蚁王之身。
必须要速战速决,不给天子任何机会!
张宇风弹跳而起,身躯骤然模糊。再出现时,已来到了天子的身旁。
他前肢带起一抹亮光,闪电般斩向了天子的腰际。
危机临身,天子惊醒过来。
食人蚁都有越几阶作战之能,他这点修为还不够看,那敢与张宇风硬撼。
几乎是想也不想的身影一闪,他人就到了十丈开外,徒在原地留下一具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