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者坦然自若道:“此一时彼一时,少主生性薄凉,吾等犯不着为了一个死人拼命。”
“说的是这个理!”黑发老者点头,额头上徒然青筋暴露,咬牙切齿道:“但他一个小小金丹,竟让我一个分神跪地求饶,就这样放他离去,实难消我心头之恨。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若他真有至强者守护,那有等我们来救的道理,定是外强中干。”
白发老者还要再说,却被黑发老者推掌制止道:“莫要再说,我意已决。不逮住他,让他生不如死,我誓不为人!”
说罢,他撇开白发老者,就要追赶而去。
白发老者心里叹息一声,趁黑发老者背对自己之际,面目徒然狰狞。
他爆发全身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拍向了黑发老者的背心。
“噗!”
黑发老者根本没想过白发老者会对他出手,猝不及防下已然中招,仰天喷出一口夹着内脏的鲜血。
他前扑中霍然转身,伸手指着白发老者,惊怒交加道:“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白发老者祭出的火红丹炉当头罩住,瞬间吸了进去。
无穷无尽的火焰蜂蛹而上,直接将他身影淹没。
丹炉中的黑发老者似火人一般挣扎不休,惨叫连连。
白发老者伸手一招,将丹炉托于手上。
看着其内垂死挣扎的黑发老者,他心有不忍,叹道:“黑老鬼,我苦口婆心劝你,你非要一意孤行,怨不得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此安息吧!”
话落,白发老者张口喷出一口元气,手掐印决,一指点向丹炉。
顿时,丹炉中的火焰汹涌了百倍不止。
黑发老者的惨叫声徒然高昂,随后戛然而止,化为了一堆灰烬。
白发老者再次叹息一声,手中丹炉变小,化为流光钻进了眉心。
他杵在原地,沉默许久,方才目视远方,喃喃道:“少主,妙丹宗的强者我也可以帮你引开,老爷面前我也可以帮你遮掩,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你好自为之!”
言罢,转身跨步,虚空泛起阵阵波纹,白发老者的身影随之消失不见。
再说钟冷月用自己的元神之力带着张宇风几十个瞬移之后,双方都有些吃不消。
钟冷月是元神耗损的厉害,而张宇风则是承受不起。
瞬移考究的是灵力雄浑和肉身的承受力。
张宇风肉身虽强,但毕竟不是元合修士,如何能被带着持续做元合修士的瞬移?
能坚持几十个已经是妖孽中的妖孽了。
两人于一处山涧中停下。
钟冷月疲惫传音道:“好了,已经出了不归山脉,即使有强敌,现在也不会追来了,我们暂且歇息一阵。”
此时的张宇风已经恢复了本来模样,对于钟冷月的意见自无不可。
挥手唤出食人蚁,按照自己的心意,勒令食人蚁在山璧上打洞。
食人蚁虽然伤势不轻,但挖个洞还是大材小用。
十几只食人蚁一齐动作。
很快,一座宽敞明亮又通风的洞府便已成型。
这座洞府差不多将山腹掏空,比自己以前挖的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张宇风站在洞府中,略一打量,心中感慨道:“有强大的灵宠就是好啊!”
但想到一下子折损了近七十只,他心中就是一阵肉痛。再看到食人蚁身上的狰狞伤势,他又是一阵心疼。
“咯咯,这食人蚁倒是厉害!从未听说有人收服过它们,你是如何办到的?”钟冷月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笑道:“可愿割爱几只?”
张宇风冷冷道:“你若能驾驭它们,送你几只又何妨?”
他不会告诉钟冷月,食人蚁只认气味不认主人的。
言罢,他挥出蚀骨雾布满洞府四周,又令两只食人蚁蛰伏在洞口,便席地盘膝坐下。
“随口一说而已,这食人蚁于我而言只是鸡肋。”钟冷月的元神虚影自白珠中浮现出来,幻化成一个三尺小人,立于白珠之上,对张宇风笑道:“为了带你逃跑,我元神亏损的厉害,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张宇风也不废话,手掌一翻,一个玉瓶凭空出现在掌心。
他面无表情的递给钟冷月,道:“我总共得到一百滴斗母泉,这里面就有五十滴,一半是底线,没有再多。”
他当然不止得到一百滴,怎么说也有一小水缸,而且还在源源不断产生。
但他不傻,怎会大肆将如此珍贵的灵物,用到一个是敌非友的人身上?
等着钟冷月恢复实力来杀他吗?
给五十滴已经是仁至义尽。
他先把话说死,省的钟冷月惦记。
见到斗母泉,钟冷月哪里管他话中真假,矜持都不矜持一下,一把将玉瓶拽在手里,连句感谢都没有,急切的缩回白珠中,吸收斗母泉去了。
张宇风也不管她,在白珠表面打上一层精神薄膜,隔绝钟冷月对外界的感应。
随后,他便将所有食人蚁唤之出来,围在身旁,细细打量它们身上的伤势。
看过后,张宇风不禁为之皱眉。
食人蚁身上的伤势颇重,他虽搜刮了不少疗伤丹药,但大多是人类修士所用,根本无法给食人蚁使用。
即使还有几枚给灵兽使用的疗伤丹药,但都很低劣,食人蚁乃被分神修士所伤,于它们无丝毫帮助。
难道要使用斗母泉给食人蚁疗伤?张宇风无奈的想到。
斗母泉如此珍贵,给灵兽使用实在浪费。
可他又别无它法,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食人蚁伤势恶化死去吧?
这点,他是断然无法办到的。
犹豫许久,张宇风不禁有些苦恼起来。
忽然一道灵光自他脑中划过,张宇风喜上眉梢,以拳砸掌道:“试试便知!”
话落,他打了个响指,一缕雾气的水滴从指尖跳动而出,瞅准一只伤势较轻的食人蚁,曲指一弹。
水滴化为流光射入食人蚁的口中,而张宇风则细细观察那只食人蚁的变化。
也没等多久,那只食人蚁发出欢快的嘶鸣。
便见它身上的伤势正在缓缓的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