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么一说,倒的确是这样!”贵妃皱着眉头,反应了过来:“太子和庆王两败具伤,嘉王反而青云直上,成了圣上心中最出色的皇子。”
“不行,绝对不行!”想到这里,贵妃恼怒地自言自语道:“绝不能让嘉王得势,遂了淑妃的心愿。进宫这么多年,论美貌、论得宠、论地位,淑妃哪里比得过我。哼!想用儿子扳回一局,你休想!”
说罢,贵妃便没有踏入宝成殿为独孤扬送上迎接的贺礼,而是直接带着贴身的婢女回去了。
此时宝成殿中,短暂的热闹也已经结束了。淑妃怕独孤扬他们从西域赶来,旅途劳顿,不肯让这么多人继续打扰。尤其是静华那样疯疯癫癫的样子,她更是担心久留在这里会出什么乱子。于是,淑妃借口自己身体不适,命令所有的人等都离开了宝成殿,只留下几个得力的内监和婢女伺候独孤扬他们的起居。
阔别多日,沈星河终于回到了将军府中。府里的一切依然是老样子,冬天里结成冰凌的溪水也融化了,记忆中堆满积雪的树枝也发出了新芽,天空格外晴朗。沈星河脚步轻快,一心想要见到留守在家的青儿。
沈星河推开房门,屋子里的陈设还维持着原来的样子,淡红色的纱帐悬挂在锦被铺就的床榻之上,紫檀木案几上,金色香炉里点燃了熏香,整个房间飘散着淡淡清雅的香气。
可是青青却没有向往常一样,坐在屋子里的地毯上,一边烹茶,一边等待着沈星河的回来。“夫人呢!”沈星河焦急地向在房间里打扫的红药问道:“夫人怎么不在房里?”
“将军,你回来了!”红药被沈星河的吼声吓了一跳,她回过神来,惊喜地叫到:“一早您出去上朝,夫人心里担心,便一直在佛龛前祈祷。刚刚阿金传信回来说,您一切安好,就快要回府了,夫人这才安下心来。现在,她正在小厨房里为您做些拿手的好菜呢!”
听到红药的回答,沈星河面露喜色。他顾不得再多说话,快步出门朝着小厨房的方向跑去,简直不能多耽搁一刻。
还未走到小厨房的门口,沈星河便远远地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这种味道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这是只有青青才能做的出来的美味,陌生是因为青青擅长烹饪各种创新的菜肴,每次总能令人大开眼界。
“青儿!”沈星河一把推开小厨房的门,看见青青弓着腰在灶台旁边,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细心地调整着炉火的火候。青青太过用心,就连沈星河的呼喊都没有听见。
沈星河见她心无旁骛地制作料理,索性也不再喊她,而是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站在青青的背后,用自己结实有力的双臂围住青青纤细的腰肢。青青这才感受到沈星河的到来,她回头一看,目光正好与沈星河碰上。
“才刚刚回家,你就忙里忙外的,不要累坏了身子。”沈星河搂着青青,温柔地说道。
“我哪里有那么娇贵了!”青青笑道:“不过是做菜而已。咱们在外这么多天,也没有正经地吃过一餐饭。这下子一切都安宁了,我也该让你大饱口福一次了。”
“你现在做的是什么?”沈星河看着炉火上的一口小铜锅,问道。
“我在做阳春面。”青青笑着答道:“里面放了香菇、木耳、笋丝等等蔬菜,清利可口,最适合这个季节吃了。”
“好!”沈星河赞叹道:“我已经等不及要拿筷子了。”说罢,他和青青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安丙坤并未同沈星河一起回到将军府,而是受嘉王的邀请,以幕僚的身份在嘉王府上做事。此刻,嘉王府上也是一片春光明媚,安丙坤站在嘉王府内的长廊上,远远眺望着远方隐隐浮现的群山,若有所思的样子。
“安公子,你在这里想什么呢?”嘉王看到了安丙坤的背影,远远地问道:“是不是我这府上,你还住不习惯呢?”
听到嘉王的问话,安丙坤回过神来,他转过身,朝着嘉王一拜,说道:“嘉王待我很好,住处安逸,饮食优渥,我还哪里敢挑剔什么!”
嘉王赶紧将他扶起来,笑着说道:“咱们两个年岁相同,你不必如此拘礼。我刚刚看到你独自一人站在这里,可有什么心事?”
安丙坤抬起头来,看着嘉王殷切的眼神,缓缓说道:“实不相瞒,我的父亲还在大报国寺所处的后山中闭关修炼,估计还需要三五年的时间。现下,万象门已经分崩离析,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重整门派,传承万象门的衣钵。”
“哦!”嘉王若有所思地点头道:“那么安公子可有何打算?”
“虽然我现在是万象门的掌门。”安丙坤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只有掌门之名,却没有掌门之实。一是万象门弟子凋零,只有不到十个人还留守在天山。这二嘛,虽然青儿已将天书交还给我,可我从小研习医术,对道法一窍不通,又有何能耐担当掌门大任呢!”
“诶!”嘉王说道:“安公子大可不必为此介怀。依我所见,执掌门派,并不需要掌门人有多么高的功法,只要他能够有效调度下属,令门派弟子心服口服,就能保证门派的长久流传。正如这国家一样,在皇位之上的人并不是天下最有才华、武功最高的人,可是帝王有帝王的手段!”
“嘉王所说的极是,丙坤受教了。”听完嘉王的一席话,丙坤原本郁结的情绪渐渐开朗起来,他又朝着嘉王行了一礼。
“哎呀,我说过,你不必如此拘礼!”嘉王连忙将丙坤扶起来,笑着责怪道:“只要在这府中,你我便没有什么尊卑差别,有话直说便是!”
这时候,嘉王府上的一个女婢走过来,轻轻说道:“王爷,已经午时了,您该用膳了。”
“哦,知道了。”嘉王答应一声,命令女婢现行退下,然后对丙坤说道:“走,咱们一同去正堂用餐吧。我这府上的厨子,虽然比不上青儿那样好的手艺,可也还有几样拿手的菜肴,在京城中也小有名气。今日我再开一坛好酒,咱们痛饮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