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东宫,大殿里面一片幽暗,厚重的檀木屏风后面,只有几缕阳光斜射了进来。太子斜靠在案几上,手边还摆着一卷未曾翻阅完的经书。他微微眯起双眼,看清了眼前的来人。
“你是……”太子淡淡地问了一句:“曾经的西周都督张德安?”
“回殿下的话,下官正是张德安!”张德安双膝跪地,听到太子发问,连忙叩首答道。
“哦。”太子轻轻发出了一声叹息,接着说道:“听花万常告诉我,关于池州之战的事情,你很清楚……”
“是!”张德安咬牙切齿地说道:“神威军当时驻扎在我西州,因此他们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楚得很。”
“西州司马苏云遥先是在城里散布瘟疫,好祸害我朝百姓,动摇军心。在池州之战开始后,他的女婿沈星河又私通乌甸鬼戎,这才有了那一场胜仗。结果,因为下官知道了他们的底细,他们竟然反咬下官一口,定了下官懒政贪污的罪名。”
“呵呵!”太子的笑声略微有些阴沉,说道:“你如今可是罪臣的身份,我有什么理由相信你说的话呢!”
“这……”张德安眼珠一转,低声说道:“殿下,现如今,事实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需要下官说些什么!”
“哼!”太子冷笑一声,说道:“你倒是个识时务的人!”
张德安听到这话,只当做太子在褒扬自己,赶紧叩首称谢。
“好了。”太子扭过头去,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说道:“你先退下去吧。至于应该怎么做,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
“下官必当为殿下竭尽全力!”张德安俯首说道,接着便悄悄退出了太子的东宫。
“出来吧!”太子朝着屏风后面招呼了一声,一条红色的纱巾便飘了出来,花万常扭动着腰肢来到了太子面前。
“你找的这个人靠不住。”太子的眼皮都没有抬,自顾自地拿起手边的经书随意翻阅着,一边继续说道:“这件事过后,就做了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西州瘟疫案的真凶。”
“殿下……”花万常看着幽暗光线下太子阴郁的脸庞,欲言又止。
“嗯?”太子抬起头来,看着花万常。此刻,花万常一改往常妖媚的神色,脸上的神情甚至有些悲戚。
“你想说什么?”太子冷冷地盯着花万常,用清冷的声音问道。
花万常的眼神失去了平日里的妩媚神采,她垂着头说道:“师傅已死在你的手里,张德安也不会留活口。我担心自己……”
“这你放心!”太子打断了花万常的话,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说道:“他们二人死有余辜。对于真心待我的人,我也不会亏待他的。”
花万常依旧站在原地,低着头,长长的头发也披在身后,被吹进大殿里的微风拂起。她没有说话,转身缓缓走了出去。看着她的背影,太子的目光逐渐变得凌厉,自言自语道:“敢怀疑我的人,留她何用!”
将军府里难得的闲暇时光。沈星河被夺走军权,赋闲在家,反而有了更多的时间与青青相处,还能时不时尝到新鲜的美食。若是不去想朝堂上那些尔虞我诈的圈套,他觉得这样闲适的生活倒也不错。
这天晚上,沈星河身穿白色的丝绸寝衣,薄薄的衣襟下面,他厚实的胸膛若隐若现。此刻,他躺在柔软的床榻上,背后垫了一个厚实的隐囊,看着青青给自己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星河,你知道吗?”青青光着脚,盘坐在沈星河的身旁,绘声绘色地说道:“在离我们大周朝很远很远的一个国家,他们有各种稀奇的物件,你们呀,都没有听说过呢!”
“呵呵,我从小就南征北战,西边的土火罗国、南边的天竺、东边的新罗,哪里没有去过?还有我没听说过的事情么?”沈星河得意地笑道。
“嗯!”青青笑着摇摇头,接着说道:“那个国家啊,有一种铜铁做的大鸟,上面能乘坐百十来个大汉。这钢铁大鸟借风起飞,速度极快,一、两个时辰就能从京城飞到西州了!”
“如果有这等神物……”沈星河用一只胳膊把青青搂到怀里,说道:“那我们的神威大军不但有了闪电的速度,还能不在乎任何天险,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你呀!”青青讥笑道:“什么时候都想着打仗的事儿!”
沈星河看着青青甜美的笑容,抓着她纤细的手腕,作势就要吻上她嫩嫩的小嘴,却被青青闹着跑开了。
“老夫老妻的人,你还害什么羞!”沈星河笑道。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鹰隼的叫声。沈星河与青青都是一惊,道:“隆冬时节,京城中怎么会出现鹰隼呢?奇怪!”说话间,沈星河翻身下床,打开窗子,想要看个究竟。
待他将窗子打开,只见一只硕大的鹰隼停在外面的枯树上。这只鹰隼全身乌黑,目光犀利,只有脖胫的一圈长了白毛,还带了一个挂饰。沈星河再仔细一看,那挂饰正是鬼戎王族的图案。
“是独孤扬派来的。”沈星河回头对青青说道。青青听到这个消息,也赶紧跑了过来。这时候,鹰隼已经飞到了窗棂上,沈星河看到了拴在它脚上的一封信,便打开看了看。
“独孤扬他们,要来京城了。”沈星河对青青说道。